大皇子也以為孟興冬會如他想像中的那樣,怕著他,立馬過來行禮,誰知對方一點都不怕,還拿他當自己人說要靠著乘涼,說笑打趣。


    大皇子被孟冬瓜噎得一時沒有找到話說,眾目睽睽又不好發難,旁邊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問:“大哥,這人是誰?”


    “孫尚書家剛尋迴來的兒子。”


    大皇子這樣一說,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向孟興東看過去,就連車裏的貴妃也攏開車窗布看了過去。


    孟冬瓜身邊自有人提醒他,是貴妃娘娘的車駕,然後孟冬瓜才懶懶地來到車前,大聲地向幾位皇子和貴妃娘娘請安行禮。


    貴妃娘娘看了孟興東好久,難怪這兒子能得他看重,跟那謝氏像極了,卻又不知怎麽長了一雙狐狸眼,麵上帶著絲淺笑,讓她感覺到特別刺眼。


    “免禮,說話你迴來這麽久,還沒有見過你,這突然遇到,又沒有給你準備些見麵禮,倒是讓本宮這當姑姑的失禮了。”在這人來人往的龍岩河邊上,貴妃心裏再恨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破綻。


    “姑姑快別說這些見外的話,我是您親侄子,又不是小孩兒,還要什麽見麵禮,本想在這樹下偷得半日浮生閑,卻沒有想到還能得見姑姑的尊顏,乃是上天眷顧。”


    “姑姑也是沒有想到,更沒有想到我這侄子長得一表人才,倒是辛苦你在鄉下生活了那麽多年。”


    “不辛苦,不辛苦,鄉下自有鄉下的自在。”


    “既然你迴來了,以後就好好孝敬你父親,也替本宮在閣老大人跟前多盡盡孝。”


    “自當如是。”


    “好了,本宮今日身體抱恙,改日再召見你。”


    “恭送姑姑。”


    貴妃娘娘的儀車啟動,孟冬瓜看到大皇子臉上明顯露出不屑的表情,二皇子和三皇子好像沒將他看在眼中。


    孟冬瓜又迴到了樹下躲蔭,思緒卻沒有停下來。看那貴妃娘娘,不像是表裏如一的人,嘴上對他說著最客氣的話,眼睛裏卻含著恨意。


    一個初次見麵的人,為何如此?難道就是因那個街心花園的方案沒有給大皇子?看來這對母子都想踩著孫家上位。


    聽著遠處的鑼鼓聲沒了,想來是龍舟賽已經結束,隻等周圍的人散得差不多就可以迴去交差。


    孟冬瓜腦子裏想著事情,眼睛直直的盯著馬路上的行人,突然看到一個老百姓裝扮的人懷裏抱著個兩三歲的小童,而那小童一邊哭一邊奮力掙紮,而抱著他的那人卻不顧孩子的反抗,隻一把緊緊的摟著,似乎是想讓小童不動分毫。


    “站住。”孟冬瓜幾步就跨到那人跟前。


    “怎麽了?官爺,小的擋你的路了?”


    “你孩子一直在哭,你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這是兒子,他吵著要吃那酒樓裏的東西,我們又不是什麽有錢人家,哪吃得起,他餓了,我這就趕快帶他迴家去。”


    “你將他放下,他要吃什麽我買給他就是。”


    “那怎麽好意思,非親非故的,小人也還不好官爺的銀子。”


    孟冬瓜見那人的表情雖然自然,眼神四顧,躲閃,這與他猜想的差不多。他在家裏也是時常抱孩子的,他家的果果也是強脾氣的人,但每次果果再鬧,他和荷花抱著的時候,都不會像那人將孩子抱得那樣緊。他剛剛一看,就發現那人將孩子抱得緊得透不過氣來,直覺就有問題。


    “小事,官爺闊氣,不在乎幾個小錢,這麽熱的天氣,請孩子喝懷飲子之類的還是請得起的,再說你看這孩子哭得厲害,再哭下去得中暑。”


    孟冬瓜一邊說一邊就去那人懷中扯孩子,試著要將其抱過來,那人自然不願放手,嘴裏還嚷嚷著:“是官爺又怎樣,也不能隨意搶別人孩子。”


    孟冬瓜與那人拉扯起來,不拉扯還好,一拉扯發現這孩子外麵穿著一件破壞的衣裳,這大熱的天氣,裏麵卻還穿著衣裳,裏麵的衣裳麵料做工都十分精細。


    孟冬瓜更加確認,示意幾個護衛圍過來,那人看到如此情況,想挾持孩子卻又被孟冬瓜搶了過去,轉身就要跑,卻又沒有跑過護衛,隻能被拿下。


    即使太陽大,卻依舊圍觀了許多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這莫不是拍花子吧,專拐賣孩子的,幸好被這位官爺眼睛好使。


    那被抓著的人聽到圍觀的人議論,還在大聲嚷嚷,說他們屁都不知道就知道瞎說。孟冬瓜示意護衛將那人的嘴塞上。


    孟冬瓜抱著那孩子,感覺那孩子在發抖,一邊輕輕撫著孩子的背安撫著他,一邊將穿在外麵的舊衣脫下來,又讓護衛從水袋裏倒水出來給洗臉擦汗。


    孩子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任由孟冬瓜給他打理,等打理完後又伏在孟冬瓜的肩頭,很是依賴他。


    孟冬瓜又將其帶到一邊買了碗飲子,給孩子喝著。


    孩子剛才一直哭,應該早就渴了,看到飲子很是期待,“你說說你叫什麽,你是哪家的?認識那人麽?說好就給你喝。”


    孩子明顯還小,聽著孟冬瓜這一長串問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孟冬瓜又隻得一句一句地問:“你認識那人麽?”


    那小童搖了搖頭。


    “你叫什麽?”


    “昌寶”。


    “你爹叫什麽?”


    “誠哥兒”。


    孟冬瓜從孩子裏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決定帶他到樹下稍等一會兒,這孩子明顯是官宦人家的子弟,等會兒應該會有人尋來。


    孟冬瓜坐在地上,那小童坐在孟冬瓜的腿上,被孟冬瓜喂著飲子,怡然自樂的。孩子就是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被人帶走的危險,也沒有想起自己的爹娘親人。


    過了一刻鍾,才有幾個仆人模樣的人,一邊跑著一邊焦急的四處尋找著什麽。突然看到樹下的孩子,眼睛裏立即透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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