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天刺殺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甚至還逃脫了兩人,荷花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也按孫大人說的那樣,果果的身邊吃食和衣服都是劉氏和英子準備的,不再經他人之手。


    端午節那天,京城的裏有龍舟賽,荷花也不敢出去湊熱鬧。


    龍州比賽在京城的龍岩河上舉行,皇帝帶著皇子們和皇家宗族,後宮的娘娘們,都到現場觀賽。自然還有朝中的大臣們跟隨。


    京城高門世家裏的小姐夫人們自然也要出來湊熱鬧,京城的百姓想看都還不一定能擠過去。


    龍岩河上兩邊擠滿了人,而京城的兵馬司的人也大多被調到這邊巡視。龍舟賽還沒有開始,太陽就火辣辣的曬得人睜不開眼,孟冬瓜對龍舟賽並沒有什麽興趣,躲在一棵樹蔭下乘涼,也不往那些大人物跟前湊。


    皇帝及大臣們自是有躲太陽的涼棚,就連官家小姐夫人們也會提前在河兩岸找家視線好的茶樓坐著。普通百姓就隻能站在火辣辣的太陽下。


    龍岩河另一頭的河上有四條龍舟,每條舟上整整齊齊地坐著二十個漢子,隨著一聲號令飛快駛出,‘咚咚咚咚’的鼓聲震耳欲聾,振奮人心,岸上兩邊的歡迎聲也此起彼伏。


    皇帝等人也望著遠處河麵,等待龍舟出現在視野裏。皇帝站在最前方,左右站著的三皇子和楊文安都是蠢蠢欲動,很想親自下場去參與比試。


    貴妃娘娘坐在後麵,看著楊文安在站到了皇帝身邊,而她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還隻能站在外圍,心裏就極度不爽。聽到呐喊聲越來越大,就起身往前走,剛邁出一步的貴妃娘娘就往一邊倒,幸好身旁侍候的人跟得緊,及時給扶住。


    貴妃娘娘成功地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而她似乎很是嚴重般,站都站不直,嬌嬌弱弱地跟皇帝請求她先退下迴宮。


    皇帝隻看了一眼就應允,還吩咐大皇子和二皇子親自護送。而貴妃則說她與三皇子多日不見,想要三皇子送她,讓大皇子和二皇子留下。貴妃的目的就是想讓皇帝注意到大皇子和二皇子。


    皇帝掃了一聲貴妃,如了她的意卻又沒有完全如她的意,吩咐讓三個皇子都送她迴宮,然後就轉身去觀看龍舟賽事。


    貴妃這一鬧情緒讓一眾嬪妃和皇後看了笑話,不迴去也得迴去。三位皇子護送貴妃迴宮,心中自然不爽,尤其是三皇子,外麵正熱鬧他們卻要離開,何況看母妃也沒有什麽大礙。


    貴妃走出皇帳,眼睛就往旁邊大臣的涼棚裏搜索,很快她就看到了人群裏的孫開宋。


    這十幾年來,她每次都隻能遠遠的看那個男人幾眼,他還是那樣溫文爾雅,隻是歲月也沒有饒過他,雙鬢已經灰白。而那個男人卻早已經不屑看到她,每次看到她都隻是掃一眼,表情冷漠,轉瞬就移開了目光。


    這麽多年,她在那深宮高牆之內,也早已磨掉了她曾經的那份濃烈到非要得到不可的愛意。現在她的目的隻有一個,要讓她的大皇子上位,如果他不幫她,她就拔除一切阻礙,毀掉他的一切。


    他比她大五歲,從小他就是她依戀的兄長,直到六歲那年,她賴著他胡攪蠻纏。顧姨娘偷偷地告訴她:“不要這樣過份,你們隻是名義上的一母同胞,你不能與他平起平坐,你的娘是我,隻是一個妾,你的爹也不姓孫。”


    那一天,小小的她覺得天都要塌了,開始時不相信,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真的越長越像顧姨娘,讓她不得不相信。


    後來,她發現顧姨娘告訴她的秘密,兄長也知道,卻還是對她一樣的好。再後來,她特別慶幸他不是她的兄長,因為她悄悄地喜歡上了兄長。


    她暗中喜歡上兄長後,直覺兄長也喜歡她,她總是時時纏著他,也總能捕捉到他的絲絲情意,她在他的生活中無孔不入,掌握了他所有的生活習慣,甚至他悄悄為她寫的情詩藏在那本書中,她都能翻到。


    那些年他們兄妹倆走過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一起暗中反抗繼母王氏。後來,為了兩人在一起,她曾想著放棄孫家嫡女的身份,想過假死之類的。


    孫開宋比她大五歲,那年孫開宋迴原籍科考,她計劃等兄長取得功名之後,那時她就及笄了,就想辦法嫁給他。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兄長在老家謝縣就請祖母主持了婚事,娶了壽縣的謝家女。


    從未有過的嫉火開始燃燒著她,她不能讓兄長拱手讓人,她們情投意合,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要妄想得到,所以她悄悄給謝氏寫了信。信中講述她與兄長如何相愛,說兄長娶謝氏隻是因為她娘家不顯,沒有後台,兄長做這一切都是為她鋪路。


    沒有想到她的計劃得逞了,謝氏並沒有跟兄長迴京城,是啊,謝氏與兄長的感情怎及她與兄長的感情深厚。隻是沒有讓她想到的是,兄長迴到京城,就與她保持了距離,不久,父親又將她許給了熠王做側妃,說好聽是側妃,其實就是妾,她又怎麽甘心。


    後來她使盡手段,糾纏著他長達十年之久,但有一天他發現了她許多事情都騙了他,從此與她就成了陌路,而她也因為熠王登基,就此被困在深宮重院裏,望年望月也不能看到他一眼。


    貴妃娘娘一行人過去,自是路人都在行禮,引得正在觀看龍舟賽的人都迴過頭來,孫開宋迴頭正好看到貴妃轉開的眼神。哪怕隻是一瞬,他也能從她眼中看到嚴重的警告,濃到化不開的恨意。


    前幾日兒子被行刺的事情,不可能是大皇子單獨所為,大皇子沒有那樣的行事魄力,從知道事情的那一刻起,孫開宋就知道是孫開容所為。


    孫開宋沒有對那母子四人行禮,轉過頭繼續看著河上的龍舟賽,又與身邊的吳允陽道謝,謝他那天及時出手相救,改天他帶犬子上門致謝。


    吳允陽隻是笑著推卻,說隻是舉手之勞,還讓他認真看比賽。


    三位皇子騎著馬,不情不願跟在貴妃的儀車旁邊護送貴妃迴宮。


    大皇子突然看到坐在樹蔭下的孟興東,正在閉目養神,悠閑得很,四個護衛和一個家丁站在一旁護著他。看樣子比他這個皇子過得還舒適。


    “孟興東,別人都在巡街,你在這裏偷懶?”大皇子騎在馬上,高高的俯視著,語氣高傲,還帶著質問。


    若是別人看到皇子,早已立馬起來行禮,而孟興東卻沒有。原來他對大皇子是沒什麽意思見的,可前幾日的事讓他也懷疑到大皇子身上,不為其它,隻因與他接觸過的身邊有太監的人隻有大皇子。


    而他也從孫大人身邊的人打聽到,當初街心花園的方案沒有給大皇子手上,讓他去皇帝麵前邀功,大皇子很是生氣,為此事還專程來找了孫大人一趟。


    孟興東還是懶懶地靠在樹上,一副憊懶的樣子,臉皮還嬉笑著:“世人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有您大皇子表弟這棵大樹,又這麽辣的太陽,我也就正好靠著乘一迴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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