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孫開宋就帶著孟冬瓜去了李府,李府位於城南。李府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早年,孫開宋的外祖父李映吉曾任兵部侍郎,手握實權。那時候孫開宋的祖父孫弘文還不是文淵閣大學士,老太君為求得李家女給孫盛雲為妻還頗費了番工夫。


    後來李映吉去世後,其子李賢臣沒有什麽大作為,也已早早地去世。現在李家也隻餘李賢臣的兒子李良瑞一家。


    李良瑞跟孫開宋差不多的年齡,與孫開宋是表兄弟,憑著祖父當年在兵部的人事關係,在五城兵馬司謀了一職,現任五城官兵司的西城指揮使。


    昨日夜裏,孫大人可謂是一夜沒睡,想著要為兒子謀什麽樣的職。想來想去沒有頭緒,早上從父親的院子出來時,正好就看到兒子從練武場迴來,身邊有空心菜和孟惡霸。就突然想起當初打聽來消息,說兒子懶散度日的那幾年,與這兩人當了幾年街頭惡霸。現在不當懶漢了,而這兩人依舊跟著他,好像對他還很服氣。


    孫開宋就想起自己的李家表兄弟來,決定為兒子在五城兵馬司謀一職,五城兵馬司的人常與街頭惡霸、懶漢、偷搶的人打交道。想起他時不時表現出的賴皮樣子,說不定能幹出些成績。


    孟冬瓜這日迴來,就忙著整理手中未完成的話本子,說他過幾日就要去西城兵馬司當捕役。有了新的目標,孟冬瓜花了兩天就把話本子整理出來,交於孟興全去刻版印字。


    這兩天裏,荷花也在想自己開什麽樣的鋪子,想來想去決定按自己的心意,開家茶餐吧,賣茶和飲子,再備些各種小吃,簡單的飯菜。隻是這樣的店,一定要選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三日後,孟冬瓜一早就出去,開始自己在京城的第一份差事。還是炎炎夏日,天氣熱得很,捕役的事情就是每日巡街,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孟冬瓜每日迴來,身上的汗早就將衣服浸透幾次,發出陣陣酸味,但他一聲苦都沒有叫。


    孟興全此前幾天已經與兩間書鋪的掌櫃打好了關係,突然拿出一本書和掌櫃談出書的事情,讓掌櫃大吃一驚,以為這新主子的親戚要瞎搞,當看到‘東荷西柳’這個筆名時,張開的嘴都差點合不上。


    孟興全並不對掌櫃們吐露這‘東荷西柳’是誰,隻說早年就與這‘東荷西柳’相識,說他為了讓東荷西柳把書給他印,也花費了不少精力。


    孟冬瓜去上值,荷花也沒有閑著,帶著孟興全等人出去府外找店鋪,一連十來天終於在西市的找到了家要轉租的店鋪。


    那店鋪處於西市最熱鬧的兩條大街交叉口不遠處,位置相當不錯,原來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飯店。店鋪分上下兩層樓,一層有六十個平方大小,店鋪後麵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有五間屋子。


    荷花看過鋪子相當滿意,隻是在這樣的鬧市區租這麽大一店鋪,租金不菲,幾次相商,最後還是要每個月二十兩銀子的租金。


    說實話,這租金真的不便宜,西市本就是普通老百姓逛的區域,人確實多也熱鬧,但賣東西價格卻起不來。收益自然就高不了,荷花思慮良久還是決定租下鋪子,她確實是喜歡這店鋪的位置。


    當把鋪子兩年的租契簽下來,心中也有後悔,孟冬瓜安慰她,“大不了就是賠些租金進去,我們之前賺的那些錢都夠賠了。”


    雖然孟冬瓜安慰人的話不是什麽吉利話,卻讓荷花心裏放開了許多,是啊,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再多琢磨幾本話本子出來填補,總要努力一試。


    鋪子租了下來,荷花一連幾天都在鋪子裏量尺寸,畫簡易的圖紙,每天出門,劉氏和英子也要跟著。一連多天總算把圖紙畫全,再請來木匠工人按自己要求做出各種桌椅,吧台,書架,擺設台,餐具,茶具,這些都要二哥孟興全跟進。孟興全是荷花心目中茶餐吧的掌櫃人選。


    荷花又開始製定自己要出售的東西,茶定是要有的,現有市場上的飲子,糕點也要準備一些,飯菜要準備,但菜品不必多,要有一定的特色。


    荷花連著想了兩天,隻覺兩眼冒金星,真是想的簡單做起來太複雜,事情太多。可就算是這樣,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是很多,需要的人也多,又怕到時候根本供養不起。


    孟冬瓜連著兩日迴來,見媳婦兒苦惱不已,就對著媳婦塗寫的東西看了看,覺得媳婦準備齊全,有些東西根本沒有必要自己準備。


    兩人又商議一番,最後定下來新品自己店裏做,店鋪附近有的就不做,就近購買迴來就是。於是荷花又開始新的一番考慮,自己店鋪附近幾百米又內都有些什麽東西。


    想起來簡單的事情,做起來真是相當繁瑣。幸好有孟興全幾個幫著跑,還有孫常春和孫常青兩人對京城熟悉。


    荷花還正在忙碌,這日裏卻收到消息,說孟冬瓜已經不是捕役了,成了西城兵馬司的吏目,八品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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