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玉言,皇上以上所題的那副對子,還真是靈驗呢!按其對子上所寫之本意,是希望整個長江兩域風俗萬年的。結果,這一吉言,長江兩域生產大豐收。均是富庶安康之寶地。那裏所種出的稻穀,聞名於世,年年進貢,響譽天下。


    毛楂子告別皇帝之後,又同李仁、江傑、方不韋等一幹人告別。沒多時,便與劉瘟神一同登上馬車,重新踏上了南下的歸途。


    報仇心切的馮能春,他離開女兒國之後,經過近二十天的長途奔波,終於迴到了鳳陽古鎮。他在鎮的周邊尋了一家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便打通關節,進牢房看望他的大爺。因馮能春換過容,見麵時大爺不認識了孫兒了。吳福來盯了馮能春許久,問道。


    你……你是誰?


    大爺,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馮能春啊!


    吳福來雖老並不糊塗他說,聲音象,那臉兒不象。


    大爺,孫子已經換過容了。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能混進牢裏來看你嗎?


    吳福來把頭點了點,見站在麵前的是自己的孫子馮能春,他的那張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馮能春又把疆城那邊的情況以及誤入女兒國並與女皇成婚的事兒一一作了介紹。吳福來覺得他挺有長進,不愧是吳家門裏的一根好苗,他的老臉上又增加了一些笑意。他問馮能春說。


    你這次千裏迢迢而來,不光是看望我這老頭的吧?你換容歸來的目的何在?


    馮能春把他複仇的想法說與他聽,吳福來聽了之後高興極啦!他的那張老臉全都笑開了!他見孫兒馮能春有此雄心豹膽,不貪圖榮華美色,決意為父報仇,且心機縝密,倍感欣慰!這時,他真想把他埋藏在心裏的實情告知於他,並叫他一聲孫兒的。吳福來笑笑之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他對他說。


    現在,你大爺我老了,已經是朽木殘年,不中用囉!關在牢裏已經麻木了。隻有在這牢裏,等著踏上西歸之路了。關於複仇之事,就全靠你一人了。能春,你記住,你是姓吳,吳家後代。馮能春是後取的名。你剛才所談到的複仇計劃,我認為可行。現在已近年關,是下手的絕佳時機。要幹就要幹得響亮,幹得開心!幹完之後,即使你去女兒國的話,也一定要去疆城一趟,看望你的母親和家人才是,免得他們牽掛。對我的事,你就別管了。你來牢裏看我,大爺我心領了,也知足了。你若報了父仇,雪了心頭之恨,我也該瞑目了。


    大爺,待我報仇之後,一定前來救你出去,咱們一道遠走高飛。


    吳福來含著淚止住他說,不可,萬萬不可。我這把老骨頭走也走不動的。不能因為我,耽擱了你的前程。記住,事成之後,你必須馬上離開鳳陽古鎮,一刻也不能停留,遠走高飛迴女兒國。


    馮能春點點頭,淚流滿麵。他跪別大爺吳福來,一臉憂愁地出了牢房。隨即,迴到了客棧之中。


    時值臘月二十四這天,離大年三十,隻僅四天了。馮能春見鳳陽古鎮大多數捕快均已迴家辦年貨了,李家大院裏那些護院的人也少了許多,加之神機妙算的毛楂子去京城未歸,感到這是下手的絕佳時機。於是,他通過認真打探,並將準備好的稻草分別弄到李,毛兩家的院外,趁夜深人靜之時,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始實施他的火攻計劃。他首先燃起了李家大院的大火,接著又去毛楂子的家把火點著。這兩把大火越燒越旺,把鳳陽古鎮的夜空照得通亮


    馮能春得逞後心花怒放,見了這熊熊烈火,心中的快感油然而生。他樂嗬嗬地大笑一陣之後,飛身上馬連夜往北而奔。大概走了四天,也就是大年三十這天晚上,他來到了玉兒關附近的春風客棧。大過年的,肚子也餓了,馮能春便走進客棧吃些東西,順便在此休息一宿。你倒巧也不巧!就在馮能春上桌準備吃東西的時候,馮桂花一身塵土地也來到了客棧之中。馮能春一眼認出了馮桂花妹妹,他喜出望外地喊了一聲“妹妹”之後,馮桂花放眼一瞧,莫名奇妙地問道。


    你,你是誰?是認錯人了吧?


    馮能春站起身來,走到馮桂花的麵前,笑著說道。


    妹妹,我是你哥呀!我從疆城出來時就已經換過容了,你當然不認得了,我真的是馮能春。


    馮桂花從玉臨關朱可的大營出來之後,一路南下。沒想到人生地不熟的,稀裏糊塗地走啊走,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經一打聽,方知來到了玉兒關,她開始可後悔死了。現在,她竟然在這兒遇上了正在苦苦相尋的哥哥,真是高興萬分!此時此刻,她無法控製住內心的激情,走上去撲在馮能春的身上,熱淚盈眶地說。


    哥!你可讓我尋得好苦啊!媽媽她在漠北疆城,想你都想得發瘋了,要不,我怎麽會吃這個苦,到處找你啊?如果再是找不到你的話,我呀,有可能也要發瘋呢!


    馮能春眼含淚花,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說道。


    我的好妹妹,讓你吃苦了,真是難為你,難為你啊!


    馮桂花說,辛苦我倒不怕,差點兒命都不保呢!我也是九死一生啊!


    馮能春把妹妹拉到桌邊說,妹妹坐吧,坐吧!今天正值大年三十。我們兄妹就弄些酒菜來,算是吃個團圓飯吧!


    馮桂花笑了笑說,哥,好吧!可惜媽媽不在。我猜她老人家啊,正在漠北疆城望眼欲穿呢!


    一直坐在掌櫃台上埋頭理帳的方不韋,聽得這對兄妹說話的口音,認定他倆定是鳳陽古鎮的老鄉無疑。他放眼認真打量一會,便豎耳在那靜聽著他們的談話。在鳳陽古鎮時,方不韋不曾與馮能春兄妹見過麵。因此,他倆也不認識他。故談話時無遮無掩,毫無顧忌,把所有的事兒全都講了。當方不韋聽得馮能春說,他放火燒了李慶遠和毛楂子兩家的房子時。他斷定這對兄妹,肯定是馮能春和馮桂花無疑了。此刻,方不韋再也坐不住了,他悄悄溜出客棧,上官府報案去了。就在他們兄妹滔滔不絕地交談之時,被官府派來的捕快抓個正著。這一對剛剛奇遇的兄妹,還沒來得及笑個夠,便在大年三十雙雙抓入了大牢。因此,玉兒關官府決定,待大年過後,派出衙役押送馮氏兄妹,南下南陽府發落。


    鳳陽古鎮那兩把大火,致使李家損失了大半的財產,兩死五傷。死的兩人正是三姨太,還有管事方鐵牛,王管家。受傷的五人,均是救火時受的傷。傷勢最重的,便是劉瘟神的父親劉明福。他為了從牛棚中救出那頭大水牛,被掉下的木頭砸斷了雙腿,是王管家老頭發現後才將他救下。


    毛楂子的家更是慘不忍睹。幾乎被大火所吞噬,屋頂坍塌,一片狼藉。母親劉鳳嬌、春哥已燒得皮開肉綻,命歸九泉。李英英帶著秋妹坐在那陳米罐旁邊,幾乎認不出她們是誰了,其樣子極為悲慘、悲哀。


    這時,秋妹默默地走向春哥,站在他的屍首旁邊,用腳輕輕地踢著春哥說道。


    春哥,你怎麽不動呀!快醒醒,你不是還想活一百歲嗎?


    奶奶,奶奶你快睜開眼睛……


    此刻,毛楂子乘車來到了院內。他下得馬車之後,定睛一瞧這家中的慘狀,便全身發抖,通身發軟,滿臉發青,滿目暈弦了。當即,昏倒在地上。一會兒,他迷迷糊糊地醒來之後,便一個勁地往前爬著……當他爬到陳米罐那兒,一動也不動了。他把他的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那副狼狽相,實是可笑、可悲。


    家破人亡黃連苦,茫茫酸楚苦黃連,千唿萬喚陳米罐,長恨黃粱一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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