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楂子等人天天在皇宮之中吃喝玩樂,也有點兒玩膩了。這天,天氣晴好。便想著到外麵去逛一逛,看一看京城裏的市井繁華。於是,他和劉瘟神吃過早飯,便來到了和濟街上。劉瘟神隨毛楂子進京這麽久,還沒正兒八經地逛過一次大街呢。今天,他可高興無比,一邊走一邊說個沒完。他說道。


    哈哈,毛大哥,你瞧!這麽冷的天,街上還是人山人海的,可真是熱鬧極啦!早知道這兒好玩,多玩玩,多逛逛。


    毛楂子眼望表弟地說,這還用說嗎?不然,怎麽叫京城呢?不繁華熱鬧,不就空有其名了嗎?


    哈哈,這京城裏啊,別的都好!可就是你爭他鬥,爾虞我詐的,真是煩人。


    毛楂子深思地說,古人雲,世上之人乃為凡人,聖上之人乃凡人之上。我理解啊,這凡人就得煩心不是嗎?聖上出於凡人。你瞧那往來的行人過客,別看他們個個稱心如意的樣子。但依我看來,人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呢!


    劉瘟神點點頭說道,毛大哥,那倒也是,怪不得有些人看破紅塵,拋開煩心的事。跑進那冰冷的菩薩廟裏,去當和尚呢!


    表弟啊,你有所不知。別以為那些削發為僧,皈依佛門的和尚,他們就沒有煩惱了。錯!也許,他們的煩心事更多呢!


    毛大哥,你說牛公公他為何要自殺呢?他不愁吃,不愁穿的。


    你呀你!你在明知故問吧?他的事早已明了,三宗罪行,倘若全皇上知曉他逃脫了罪行,不然還會株連九族。


    哦,我知道他是做賊心虛,生怕我們在皇帝那兒兜出他的罪惡行徑。擔心事情敗露,便自行了斷,了此殘生的!毛大哥,我且問你。如果牛公公不自殺,你會把他的事情兜出來,公之於眾嗎?


    眼裏有塵天下窄,胸中無事一床寬。牛公公與我們都同鄉,美不美山溪水,親不親故鄉人。我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或許,會給他敲一敲警鍾而已,讓他懸崖勒馬。


    你呀,宅心仁厚,總是菩薩心腸的。我猜,你也會這麽做的。不過我還是鬧不明白,牛公公這麽一個怕死的人,怎麽說死就死了呢?直到現在,我都有還在想這件事。


    表弟啊,既然你開不開的話,那就慢慢想吧!總有一天,你會鬧明白的其中原委。


    劉瘟神不假思索地,突然丟出一句話說。


    毛大哥,你聽說過借屍替葬這麽一個典故嗎?


    毛楂子搖搖頭說,這真沒聽過,隻聽到有借屍還魂一說。可那都是神話,騙人的。喲?表弟,你書沒念過一天,肚子裏明堂不少呢!怎麽提起這個典故,是你的心血來潮吧?


    劉瘟神“哈哈”兩聲說,這個嘛,是我小時候,聽人講故事給聽來的。不錯,也是我的心血來潮,胡亂猜的,你莫當真啊?


    聽了劉瘟神所講的借屍替葬這件事,毛楂子倒是當起真來,激起了他的片片思潮。此時此刻,他在心中想道。


    對呀,牛公公那麽怕死的一個人,沒到懸崖盡頭時,怎麽說走就走了呢?表弟他對此事耿耿於懷,我也想不開呢!剛才,表弟丟出的這個典故,倒是值得深思啊!我記得牛公公曾經同我說過,他在華山賽華佗那兒,學過一種易容之術。能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而且一模一樣,讓人辨不清真假。難道他……


    毛楂子想到這裏,又搖搖頭琢磨起來,這也不可能啊!就算是借屍替葬,他又上哪兒借屍呢?再說,那天晚上,他上驛舘去叫我們的時候都已經深更半夜了。他離開我們的時線,頂多是一個時辰多一些,加之又是下半夜,就是有屍可借的話,可也沒有時間啊?哎!還是別想那麽多了,他死就死了唄!與我何幹?


    劉瘟神見毛楂子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便問道。


    毛大哥,你還在想心事呢?既然是出來逛街的,就別想那麽多了,盡興點吧!


    毛楂子笑了笑說,這都怪你,你時不時地丟出一句話來,我以為金口玉言呢!


    他摸了摸頭發又說道,你看、你看!我的頭發又掉好幾根了,這都怪你。


    劉瘟神也笑笑,這怎麽還怪我呢!你把啥事都想得滴水不漏的,掉幾根頭發算啥?若是跑了壽年,那可就太不值囉!


    毛楂子說、哈哈,聽你的!不想了、我不想了。


    他倆邊走邊談,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街心廣場。這兒,有耍獅的,玩猴的。有捏泥人,搞雕刻的。還有表演氣功,做雜技的等等。他們所表演的民間絕活,讓人見了,流連忘返。瞧那劉瘟神,他高興得就像過大年一樣,在這兒看看,到那裏瞧瞧,一張甜甜的笑臉老那麽掛著。毛楂子被他給牽來牽去,也是笑容不謝。


    晌午時分,劉瘟神說肚子餓了,方才離開此地。一會,他倆來到了一家餐館門前,正準備進館子吃東西時,隻見不遠處走來一位瘋瘋癲癲的女人。她,披頭散發,身著奇裝異服,手上捧著一個珠寶盒子,一邊走一邊把金銀珠寶撒向街心,圍觀者蜂擁而至,爭搶著地上的金銀珠寶。毛楂子和劉瘟神站在那看了許久,不得其解。


    隻聽得旁人在議論紛紛,一位中年婦女說。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女子名叫黃花菜。她已瘋瘋癲癲多時了,天天如此。她呀,也不知哪來的金銀珠寶。天天這樣丟,丟也丟不完呢!


    另一位過客停下說,我聽說這個女子,是大奸人黃明來的女兒,鍾朝陽的兒媳呢!家裏遭難之後,躲到了一家婊子院裏,被一個姓胡的男子看上了。也不知這姓胡的是什麽來頭,家裏那麽多的金銀財寶。他不僅把黃花菜贖出了快樂怡紅樓,還給她買了一幢豪宅呢!也是好景不長,沒過幾久,這位姓胡的男子,聽說在大理被一個叫什麽泰安王的給宰了。當黃花菜得知這一噩耗,悲痛欲絕之時,又有一夥強盜衝進她的家門。不僅搶走了她許多的金銀財寶,而且,還集體強暴了她。自此,這個女人變成這樣了,瘋瘋癲癲的,怪可憐的。哎!如今,她要錢又有啥用啊?


    毛楂子一聽,知道胡三懷所相好的女子就是這黃花菜了。他把頭輕輕搖了幾下,自言自語地說道。


    報應,這一切都是報應。


    劉瘟神問道,毛大哥,她,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毛楂子點點頭說,現在她人都瘋了,還找她何用?


    她,滿街撒的,可都是你的金銀財寶啊!


    毛楂子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把它給撒了。也許,是個最好的選擇。不要看了,走,我們進裏麵吃點東西吧!


    他倆走進館子,叫來飯菜,又在那邊吃邊談著。


    毛大哥,現在都年關了我們何時迴家啊?


    聽說後天,皇上要去烏山為四平鏢局掛牌剪彩,我們都得要去的。此事完了之後,順路迴家便是。


    對了,聽說皇上還要賞賜於你呢!這樣的話,不是又得耽擱一些時日嗎?


    金銀財寶,可是想不完的。隻要能平安迴家,便萬事大吉了,你想啊,如果像上迴那樣,興師動眾的,說不定又得惹出事端呢!


    行,毛大哥,到時你向皇上要兩部馬車就行,我都歸心什麽的?


    歸心似箭,我們兩人,有一部就行了,何必要兩部?


    你忘了?不是還要還方不韋他一部嗎?


    對、對,我差點兒忘了,那就要兩部,一部還得還情呢!


    不對,不對、讓我再想想。上迴,皇上給江傑大俠的鏢局題了字不是嗎?我倒是覺得,我們也應當向皇上討幾個字迴去才是。


    喲,討幾個字?幾個什麽字啊?毛楂子問。


    毛大哥,你從小喝墨水長大,是個在字堆裏打滾的秀才。學富五車,不,一個神機妙算的毛先生。這事,還用得著問我嗎?


    表弟,這普天之下啊,讓你毛大哥我佩服的就隻有你了。你說說看,我們向皇上討幾個什麽字好呢?


    我?都說皇帝金口玉言,我想啊,向皇帝為我們鳳陽古鎮,不,一個鳳陽鎮小了點,要為我們整個江南各省討一個吉利和平安、行不?


    行,好!迴宮之後我就去找皇上,讓他給我們江南各省寫一副對子!


    他倆吃飽飯之後,付過錢,匆匆急忙地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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