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平息,給毛楂子帶來怎樣的福音?


    毛楂子挖空心思想出了怪點子,他的本意是為盡早解決老丈人家的那樁事兒。沒想到這麽一招,真的初見成效,使得他的名聲遠揚了。在鳳陽鎮家喻戶曉了,甚至在大街小巷,在所有的公共場所,隻要是有人看見了他,笑臉相迎,便是將他圍起來問這問那。有的家中有事的,還親自登毛家的門來找他,讓他幫忙出個點子或算上一算。這樣一來,毛家門庭若市了,弄得毛楂子不可開交,口幹舌燥,哭笑不得,因為,他的盛名在外,內心裏卻是空虛的。


    毛楂子一場又一場的歪打正著,加上他聰明睿智,使他身價猛增。這一件件事兒,除了在表弟劉誠意麵前實言相告,也不好向外人表露的。毛楂子為此可苦惱過怎麽辦呢?毛楂子又想出兩個法子,一則,他交代家裏,如有人尋上門來,就說外出不在家;二則,他早出晚歸,人多的地方不去。盡管如此,可是毛楂子還是難免被人撞上。


    春二月,花開時節,錦柳婆娑,微風猶如“二月春風似剪刀”,把春天裝扮成綠色依然,紅的,白的,黃的,紫的花兒盡情裝點自己的特色。鳳陽鎮木水橋附近,綠草如茵,紫燕斜飛,一陣陣花香撲鼻。


    毛楂子吃過早飯,獨自到木水橋上走走,順便曬曬太陽祛除寒氣。抬頭望遠,陽光明媚,近聞水流潺潺之聲,鳥兒歡唱構成有聲有色世界。


    沒想到毛楂子剛走上那古鎮小橋,前腳到,後腳便跟來了三名書生。這三名書生高矮不一,書生氣息,原來他們都是滿懷一腔熱血,準備進京去科考一舉成名。慕名而來的三位書生找到了初出茅廬、小有名氣的毛楂子,原來他們想讓毛楂子算算功名前途。


    請問你就是毛先生吧?我們可找到你了。其中一位笑容可掬地打恭作揖。


    毛楂子轉過身來,打量了這仨位不速之客,心想,我毛楂子生到今天,也沒有人尊稱自己為“毛先生”,心中竊喜,笑容相待還禮。


    毛先生不可當,我乃毛登科,俗名毛楂子是也,不知三位找我何事?毛楂子佯裝正人君子模樣,淡淡一笑。


    久聞毛先生神算,聰穎過人,鄙下望毛先生指點迷津?哦,我們忘了,我仨人雖然讀書不多,心誌虔誠,望毛先生神算仨者仕途如何?區區之禮,敬望毛先生笑納。


    毛楂子心想,他們是來找自己預測仕途,既然被他們都已纏住了,看來也沒法子脫身了,隻有敷衍一番罷了。


    於是,他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曆,首先問了問三位書生各帶了多少銀兩?京城裏是否有投靠或知己?其中有個叫李仁的書生迴答他說。


    古人曰:錢乃身外之物,仁義值千金,身上倒是帶了不少。要說投靠嘛,也是有個舅舅的舅舅,他堂兄的堂兄現在京城做個官。


    毛楂子聽了李仁的話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由此看來,京城裏有人的話,啥事也就方便得多了,你兩位也是與你結伴而行的?


    李仁一左一右,點頭哈腰說一起進京科考的,李仁麵帶笑容還掏出一錠銀子遞向毛楂子讓他收下。


    毛楂子連忙搖著頭說,相互推讓。李兄,這些銀兩,到了京城你會派上用場的。毛某無功不受祿,是萬萬不能收的,你客氣了。


    既然毛先生如此。那就請毛先生給我們算算命運如何?


    毛楂子點點頭,分別讓他們報了姓名和生辰八字。接著,他把眼珠子一轉,從身上掏出那本“全書”,胡亂翻動幾頁之後,又學著算命先生那一套,閉目掐指一會。然後,他睜開眼睛,把右手食指伸得老長,不停地在他們三人麵前搖晃著。一個名叫宋明的書生疑惑地問他說。


    毛先生,此舉何意?望毛先生道破天機。毛楂子微笑卻丟出話說,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待你們仨進京赴考之後,返迴之時來,便知分曉。


    另一名叫趙誌的書生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說,毛先生說得也是,果然有先生大家之風範,欽佩!我等均乃同鄉,仨人寒窗苦讀,盼有個好前程,今日得毛先生指引,各自心中有數,毛先生,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李仁倍感欣慰地作揖道,那好,毛先生,我們這就告辭了,望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毛楂子與三名書生客套一番,望三名書生走了,毛楂子汗流浹背。此時劉瘟神又蹦又跳地來到毛楂子的麵前說。


    毛楂哥,不不不,毛先生,你剛才在這三位書生麵前不停地搖晃著食指,是何意思啊?為什麽不說出來,弄得他們心上不得心下?


    哈哈,這三位書生,都是準備上京趕考的,與毛兄當年一樣,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他們想讓我算一算功名前途呢!倘若我真能算得出,有這個本事的話,你毛楂哥還會在木水橋上溜達曬太陽嗎?不就早站在長安京城享福,你說是嗎?


    劉瘟神點點頭笑了笑說,記得在兩年前,你在東門廣場找算命的給自己算命,兩年後,你卻翻了個身,竟然幫別人算起命來了,有本事,真算你有本事,毛楂哥今日不同昔日了。


    毛楂子“哈哈”一笑說,這、這不是還要感謝你嗎?你所撿的這本全書,可真的成了天書了。如此下去,真不知怎麽辦呢?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總不能一直這樣糊弄下去吧!以前的那些事,都是在表弟配合之下,演出了精彩,如今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說是嗎?


    毛楂哥,既然走到這一步,不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你真成了毛先生呢!


    此言不可信口開河,人哪,不出名又愁著,出了名又煩著,果真是‘乾坤容我靜,世事任人忙’啊!看來,做人也真夠難的,但願如此。


    毛楂哥,這鳳陽鎮誰也比不了你,你書都讀了五車,今天你不僅有點煩,可是總有書生來找你,如果你煩,我也更煩啊!你現在出名了,哈哈,可把我也給弄苦啦!他們找不著你,便拚命找我呢!這三位書生是先找到我,我怕你煩,便讓他們找你的,你不會責怪表弟吧?


    毛楂子忍不住地撲哧一笑說,如今,我們哥倆啊,可真的成了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同命相連呢!隻有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


    什麽意思啊?毛楂哥,聽什麽天,由什麽命,隻要你多看天書,加上你自己讀的書,你到時忙不過來喲。


    劉瘟神瞟了瞟表哥毛楂子一眼說,你還笑呢!瞧!我的衣服都給撕扯破了,本不想理睬他們,出於書生職業生涯,便動了惻隱之心,胡弄他們走了。


    毛楂子說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上我家去,這兒風寒,容易著涼。


    劉瘟神點著頭又問他說,毛楂哥,你告訴我,剛才在那三位書生麵前,隻顧搖晃著食指,究竟是啥意思啊?我想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毛楂子笑笑說,真沒啥意思,這都是胡弄人的把戲。表弟啊,與你無關,你問這個幹嘛?


    我發現你現在可不一般,做啥事也都有個考究了,我也想學點本事,其中你伸出一個指頭必定有你的道理。


    毛楂子指了指表弟鼻子說,你呀!哈哈,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其實啊,我搖晃那食指,說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不過,你說沒意思,卻又有點兒意思呢!


    劉瘟神更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麽意思啊?毛楂哥,快說。


    毛楂子神秘地又把他的食指伸出,在他的麵前晃了幾晃說,瞧!你說這有何意思啊?


    劉瘟神還是把頭搖了一搖說,沒意思,我愚笨,看不出啥意思,毛楂哥比我聰明一百倍。


    貧嘴!表弟啊,你知道嗎?在這些書生麵前,他們讀得書不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有三便有一,減一乃為二,減二則為一,無一不成矣!


    劉瘟神似乎領悟到其中妙處,也伸出食指大聲地說,我懂了,我懂了,你這手指的便是模棱兩可的把戲也。


    說著,他們二人同時大笑起來,一並走下了木水橋,向毛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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