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殺了你的親弟弟!你這個賠錢貨!害死你爸還不夠,還要害死你的親弟弟!”女人歇斯底裏地吼道。


    她還想說什麽,被一道閃電似的光打中脖子抽搐了幾下倒了下去。


    冷紅林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身邊那男人,他手裏舉著的居然是一把玩具槍。


    “隻是被電暈過去了而已,她不會有事的。”他吹了一下根本無煙的槍口,又在手裏華麗地轉了幾圈後插入腰間。“而且這也是為了救她。”說完他又眯著眼對冷紅林笑。


    “......”,想問的話和想吐的槽太多,冷紅林一時之間大腦都要短路了。


    還在整理思緒的檔口,突見天台上那個小身影一躍而下,雙腳重重落在地麵,人卻安然無恙,現在足夠看清了,那是個小學年紀的小女孩。


    男人盯著小女孩快速眨了兩下眼睛。“lee,狼來了,確認身份。”


    等了十幾秒又說:“是嗎,那隻要打敗就好了吧。”說完他掏出玩具槍握在手裏準備衝出去。


    停了一下又迴過頭來指著自己的右耳說道:“你在這裏躲著不要動,完成任務後我會帶你離開。萬一我輸了,仔細聽這裏的指示,會有人告訴你怎麽出去。”


    他說完便跑向天井對準小女孩開了一槍,一道閃電射了過去,女孩迅速跳往一邊躲了開來,緊接著又是一躍就要向他撲來。此時他又對著女孩開了一槍。


    一張沉重的大網瞬間將她包裹住,女孩狂躁地咆哮著,一邊試圖掙脫那張網一邊在地上翻滾。


    他又射出一槍,一道閃電正中女孩的麵部,她的麵孔開始不停扭曲異變,看不出像嬰孩、成人還是像老者,掙紮了一會沒了動靜。


    他走過去湊近看了看,網裏躺著的竟是先前那個白襯衣綠裙子的女人。“糟糕,置換了。”


    話音剛落他的脖子已經被小女孩的手臂從身後箍緊,女孩的雙腳也纏在他的身上,他伸手去拉女孩的手臂卻根本拉不動,下意識用玩具槍向後胡亂砸了一番。


    手臂越勒越緊,眼看唿吸越來越困難,他奮力站起身,狠狠向後倒去,背後的女孩重重砸在地上,勒緊的手臂終於鬆開了,他爬起來劇烈地咳嗽了一陣,又趕忙轉身朝地上的女孩瞄準,才意識到玩具槍已經損壞。


    “閃開!”


    冷紅林喊道,將手中臉盆裏的水潑向地上,將女孩打濕。隨即拿起一旁的除顫儀,尖銳的充電聲響起,“離遠!”隻見她將兩個電極緊緊貼在女孩胸口,放電,女孩睜開眼想逃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身體高高彈起又落迴,胸口開始冒煙,漸漸地形成一個空洞,空洞很快侵蝕全身,轉眼間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了嗎?”


    “我叫陳珈楓,提示你電擊「狼」的心髒的人叫lee xu。我有借助「韻律」進入他人意識領域的能力,利用這種能力在意識領域消滅狼毒的職業在我們公司叫做條狼氏。lee隻是個平平無奇的電腦天才,在出任務時負責在外界支援條狼氏。


    “三天前養老院a報案稱院內患者方延平前一天去醫院b看病迴來後,當夜不知去向。經過詢問,數名方延平在養老院的鄰居敘述當晚被‘有節奏的敲擊聲’吵醒,昨天在監控錄像中發現方延平並將她帶迴,今天一早發現她再次不知去向。於是委托我們滌良環衛服務有限公司調查並除「狼」。公司將這個任務分派給了我和lee。


    “總的來說就是這麽一個情況。”說完陳珈楓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冷紅林莫名心頭火起:“你這個解釋任誰都會更加一頭霧水吧?什麽條狼氏,還說什麽進入他人意識...?查失蹤案為什麽委托環衛公司?”


    “你的質疑很有道理,我可以全部解釋給你聽,但你要先協助我做個實驗。”


    反複確認這不是什麽非人道的實驗後,冷紅林和陳珈楓達成共識。


    “那我們開始了。想像你此時此刻最渴望的非得到不可的東西。”


    冷紅林半信半疑地閉上眼睛,感受自己此刻最強烈的欲望。剛想了一會,肚子就咕嚕嚕叫了起來,今天不到五點就起來了,又吐了那麽多,現在腸胃空空,真想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啊。


    不對不對,想想渴望的東西,我想要...不行啊,餓成這樣想不出來...


    “實驗結束。你過來看看這個,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冷紅林一頭霧水的睜開眼睛,順著陳珈楓指的方向看去。


    “方婆婆?”原本兜著那個綠裙子的中年女人的網裏居然是方婆婆,冷紅林蹲下身想去將壓在婆婆身上的網掀起來。


    “放心吧,方延平沒事,我和lee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倆倒在樓梯上,很快就確定了你們的身份。lee檢測發現你們兩個人的腦電圖波形一模一樣,隻不過你比方延平的延遲0.03毫秒,所以我們判斷你很有可能已經進入了她的意識領域。


    “這附近在建的地鐵站傳出的鋼筋敲擊聲是非常典型的「韻律」——就是人耳能辨別、有固定間隔頻率的節奏,但它致命的缺點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下,條狼氏進入他人意識並保持在他人意識裏的條件之一就是「韻律」,另一個條件是與意識生命體有肢體接觸或與其通過生物神經信號建立聯係。「韻律」停下的幾秒鍾內,條狼氏會被強行擠壓出意識體,這個過程中有些東西會被撕裂,留在意識領域裏。同樣的事情在另一些情況下也會發生,比如當條狼氏在意識體裏死亡。


    “如果我和lee晚來一些,你或許就被強行擠出來了。我們在你右耳塞入「樹突」終端,播放新的「韻律」代替鋼筋敲擊聲,準備妥當後,我也進入方延平的意識,計劃完成除「狼」任務並帶你出去。”


    陳珈楓突然停下來話頭吃起了什麽東西,蹲坐在地聽得入神的冷紅林站起身來查看,他捧著一碗熱粥在吃著。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見到那麽多怪事,冷紅林絕不會信這些鬼話。雖然現在也沒有完全信任他,但她想要先聽他把話說完。於是她說:“你先別吃了,我還有很多疑問呢。”


    “這不是你剛剛做的愛心粥嗎?不吃掉多浪費啊。”陳珈楓又表現出他招牌的嬉皮笑臉。


    “什麽?”


    陳珈楓沒有迴答,而是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我進入這裏時並沒有看到你,於是打算先完成任務再去找你。要除「狼」首先要引出「狼」,狼毒最嗜宿主的負麵情緒,當宿主意識中的主體感受到巨大的悲傷、恐懼、憤怒等情感時,「狼」就有可能現身。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誘發方延平的負麵情緒。


    “根據lee的背景調查,方延平,65歲,母親是售貨員,曾診斷有癔病,偶爾發作。父親是工廠的貨運司機,在方延平8歲時車禍身亡,當時年幼的方延平也在車上。其母在45年前再嫁,並在一年後生下一個男孩,也就是方延平同母異父的弟弟錢治文,他在25年前墜樓,報警人是方延平。”


    “所以...你剛才說他死了二十多年...剛才從樓上掉下來的是二十五年前的方婆婆的弟弟...發現屍體悲痛欲絕的是年輕時的方婆婆...我們是在方婆婆的記憶裏...”


    “按我的說法應該是,在你之後發現屍體的是意識的主體,我們是在意識領域,而天台上掉下來的是誘餌,它也不是自己掉下來的,是我推下去的。”陳珈楓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很驕傲的樣子。“你別一副想揍我的表情嘛,我也是想快點完成任務,加速推進一下劇情而已。”


    陳珈楓突然歪著頭做出認真聽著什麽的表情,然後說:“時間不多了,長話短說。後來出現在天台上的小屁孩就是「狼」,是受到主體巨大的負麵情緒吸引而來。


    “我在「狼」接近時用虹膜相機上傳了圖片到樹突終端,經過lee的分析,那個小屁孩是方延平本人,恐怕是方延平心中對自己的負麵感情與狼毒結合形成的,「狼」以負麵情緒為食,就讓方延平的意識在她最痛苦的時刻循環,所以我們看到的主體是她當時的模樣,狼毒清除了,主體就變迴了現實的樣子。”


    “方婆婆認為爸爸和弟弟死的時候自己都在現場,沒能救下他們,深深地自責。所以她的心魔是八歲那年和父親一起出車禍單獨活下來的自己,她最痛苦的一刻是親眼見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死亡而無能為力。可以這樣理解嗎。”


    “哈哈哈,你說的是一種可能,但人心是複雜的,究竟如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我們條狼氏隻負責消滅狼毒,如果任其發展,方延平會走像自我毀滅。當然,為了避免發生恐慌,條狼氏的存在和滌良環衛服務公司真實的職能也是機密。”


    “那你為什麽告訴...我...”,腰間一陣酥麻一路傳至後腦,隨即一道熟悉的強烈光線遮蔽視線,是要被滅口了嗎...她這樣想著暈了過去。


    “因為你根本不會記得。”陳珈楓溫柔地笑著收起手中的小型電擊趕豬器,小心翼翼地扶著失去意識的冷紅林。


    “lee,搞定了,帶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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