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


    這幾個人被綁了還這麽囂張,不僅沒有悔意,有些人甚至更加叫囂。


    “老子他媽姓戴,知道什麽叫姓戴嗎?老子是戴家人,傷了我,你們都別想在天國混了!”


    那人這麽說之後,其他衙差就更加囂張了。


    “敢動我們!鎮城那邊會立刻接收到消息,就會派人把你們全部剿了!”


    柳涯心冷笑地走到他麵前,蹲下後緊緊盯著他:“戴家人?你姓戴?”


    “對!老子姓戴,知道老子的名號還不放開老子。”


    “姓戴又怎麽樣?我還真想聽聽。”柳涯心雙眼緊緊盯著他,目光幾乎要將他釘在地上。


    “實話告訴你,老子在鎮城,就是城主都對我客客氣氣的,老子殺幾十個人一點事沒有!”


    “為什麽?就因為老子姓戴!法律是老子家定的!法院是老子家開的!誰會審判我?”


    “我。”柳涯心緊緊掐住他的腔骨,因為他的手還不足以掐住他整個脖子。


    然而這個老大還在獰笑,叫囂道:“老子是戴家第四長老的唯一子唯一孫,我可以修改一切。”


    “我勸你放我迴去,今天這事我跟你一筆勾銷,不然你會成為叛國的罪人!”


    叛國是嗎?柳涯心將他扔在地上,凝重地說道:“如果你的國是這樣,那我叛也無所謂。”


    “是嗎?”那人揉了揉脖子,仍然叫囂道:“那你就隻能去反天城當奴隸了,老子還是在天國過老子的逍遙日子,你個孩子拿什麽跟我鬥。”


    柳涯心不迴答,站起身說道:“古雲,去!給他兩巴掌!”


    啪!啪!柳古雲並沒有客氣,立刻朝他臉上招唿兩下。


    “太輕了,我是要你把他臉打出血。”柳涯心看向柳古雲,臉冷若寒霜。


    啪!一聲脆響貫徹營地,那人被打得翻轉,血灑向天空後落在他身上。


    “戴家,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柳涯心雙手攥拳,壓製住心裏的惡心感。


    他知道戴家已經腐朽墮落,但沒想到竟然朽壞到這種幾近崩潰的境地。


    上下牙緊咬,柳涯心不停地在安慰自己,這隻是戴家一小部分人的情況,不能代表大部分戴家人。


    “你們!敢!”那人捂著臉站起身,臉都被打穿了,露出血紅的牙床。


    他雖然還咬牙不屈,但語氣已經淡了許多。


    柳涯心聳起鼻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有誰?還有誰姓戴?”


    眾人一看似乎有戲,便立刻爭相說道:“我在戴大哥手底下做事!”


    “我給鎮城的戴家看門!”“我是戴家的……”


    大多人都多少能跟戴家扯點關係,隻有一個人一言不發。


    柳涯心點點頭,說道:“很好,除了那個不說話的,其他全絞殺了,用這個東西。”


    他手裏是一團鋼製花紋球,上麵繚繞著複雜的細小凹槽。


    那老大看到這鋼球,嚇得往後滾,也顧不得自己這些兄弟,盡管冷汗濕透衣服,沾染上沙土,也不管了,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然而,幾乎轉瞬之間,便被柳古雲摁在地上不能動彈。


    “原來你認識這個東西,”柳涯心冷笑道:“想來也是,絞刀刑這麽有名,你既然是戴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緩緩走到老大的麵前,柳涯心蹲下去,將那鋼球遞到他充滿驚恐的眼前。


    “現在絞刀刑有三十種不同的變種,然而最原始的那一種,就是用我手裏的這個刑具。”


    柳涯心將那顆花紋鋼球,放進老大的胸口兜裏,笑道:“知道嗎?最原始不代表最有效,但它往往代表著更暴力和更血腥。”


    “下輩子,做個好人。”


    柳涯心站起身,在他背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柳古雲放開了那個老大,鋼球滲入了他胸前,正在絞動著他的內髒。


    不止是攪動,還有擊打、抓撓、掐揪等等,全部作用在他最敏感的內髒上。


    唯一被切割的,是他的皮膚,開綻著,仿佛被撐開般,將血液如泉湧般擠出。


    如此殘酷的刑罰,在很久之前就被禁止了,如今即使叛國罪也刑不至此。


    “剩下的,我可以發發善心,少給你們的屍體分幾塊。”


    柳涯心扔出一把刀,徑直插在地上。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這些人都嚇破膽了,這個孩子心真狠啊,軟硬不吃怎麽辦,難道還真能死在這裏?


    “這……這位少爺,咱們幾個不知道怎麽招惹您了,可您殺了我們幾個雜魚也不是事啊。”


    其中一個機靈的人諂笑道:“您要是真有心保這個營地,放咱幾個迴去,給您做做工作,肯定能讓這營地安安全全的,這您放心。”


    “大哥,你誤會我了,”柳涯心雙眼微眯,笑道:“我從來不保任何人,我隻是想看你們死。”


    那人眼皮一跳,仍不改諂媚之色,隻是言語中仍舊威脅道:“您這麽做,戴家一定會查到您身上的,這對大家都不好不是?”


    柳涯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糟蹋這個營地的時候,怎麽沒想過這些事?”


    “我還真不怕戴家查到我身上,我還真怕他查不到我身上!”


    看他還想再說什麽,柳涯心也不想和他多廢話,便即刻說道:“古雲,動手吧。”


    柳古雲心頭一顫,他曾在天國見過這裏麵的一些人。


    “少爺,都殺完嗎?”他還抱有一絲希冀,希望少爺能留個活口,給戴家留個台階下。


    徐陸也雙手抱著,如履薄冰地走了過來,賠笑著說道:“少爺,這確實不妥,您在這裏殺了他們,我們脫不了幹係啊。”


    柳涯心歪著頭沉默了,柳古雲抿著嘴唇,果然少爺還是理智的。


    不到一杯茶的時間,柳涯心突然開口:“你們誰姓戴?”


    “我!”“我!”“我!”


    一個小隊,居然一大半都姓戴!


    至於是非真假,此刻一時之間辨認不了。


    “這麽多啊,”柳涯心驚訝道:“那就這些,都絞殺了,剩下的給個痛快。”


    什麽?那群人木住了,瞪大眼睛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們……我們姓戴啊!”


    “對啊,就因為你們姓戴。”柳涯心聳肩無奈道:“戴老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會我一件事。”


    “那就是若戴家人犯下罪,罪加一等,遇赦不免。”


    “古雲,就照我說的動手,”


    呃?這下柳古雲也猶豫了,躊躇許久對著少爺說道:“少爺,眾目睽睽之下,殺這麽多戴家的人,您跟戴大少爺不好解釋啊。”


    “那他們眾目睽睽之下幹這種禽獸事,他們想過跟自己家解釋嗎?”


    “殺!我就要他們死!”柳涯心冷目橫對道:“要是戴家不要臉,敢來問罪,我就接著殺,殺到戴家天清日明。”


    “我就要看看,戴家就連他們的罪都不治,那誰他媽能治我的罪!”


    “既然戴家不治自己家的人,那就我來治!”


    “我不是戴家人,我不是……”


    噌!柳古雲手中的小刀已經將他的喉嚨刺穿,鮮血從他頸部噴射而出。


    相比較戴家人,還是先殺不姓戴的比較好。


    “很好,”柳涯心可不管先殺誰,他迴頭看向那幾對劫後餘生的母女:“怎麽樣,你們要來嗎?”


    徐陸連忙將她們護在身後,懇切地說道:“大人,她們都沒經曆過這事,身上清白,如果您擔心我的忠誠的話,就讓我來背負這個殺孽吧。”


    似乎被誤會了,柳涯心歎口氣說道:“我隻是想讓她們報仇而已。”


    “大人,報仇什麽的,離我們這些黔首小民太遠了,”徐陸訕笑道:“隻要有個地方能讓我們安全地退讓就謝天謝地了。”


    柳涯心卻充耳不聞,手指另外一人:“這個不殺。”


    “除了這個剛才沒說話的,都殺掉!”


    被綁起的衙差這才意識到,這個少年說的是真的,他真要殺掉自己。


    “你!你殺了我們,家主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啊!”


    “不!別,求您了,放我一馬!”


    見少爺毫無後悔之色,柳古雲也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絕,少爺永遠是對的!


    直到還剩下最後一個人,沙地上已經人頭滾落,血跡斑斑,那個奴隸販子的頭顱也混在其中。


    還剩下最後一個人,褲子都濕了,渾身發汗。


    柳涯心走到他麵前,俯視著問道:“你跟戴家沒關係?”


    那人年齡不大,似是剛成年,跪在沙地上搗蒜般磕頭,卻怎麽也磕不出聲。


    “小……小人是考進戴家的,因為沒有家底,就被分配到了外勤部,說是跟著他們這些嫡係幹活,可這是第一次出外差,小的根本沒有進戴家的門……”


    戴家已經被腐蝕,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柳涯心心裏暗自點頭,怪不得戴哥要整治戴家,不惜推倒衝來也要重塑戴家。


    這戴家的毒,確實太深了。


    “你認為我做的對嗎?”柳涯心問道。


    “小人……小人不知道……”那人也是嚇壞了,根本不敢直起身子。


    “能考進戴家,你也是個懂法律的高級人才,那就勞你幫我辦件事。”


    柳涯心抓住他的頭發,雙眼微眯,語氣中飽含著赤裸裸的威脅。


    “你把這裏的事,原原本本、真實無漏地告訴你上司,問問他我做的對不對,如果他說不知道,就讓他繼續往上問。”


    “直到問出答案,或者問到你們大少爺和家主那。”


    “如果戴依風說我做錯了,我就去抽他的臉。”


    “如果戴伯伯說我做錯了,我就讓熊伯伯去抽他的臉。”


    柳涯心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聽懂了嗎?”


    那人被這番話嚇得不輕,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一邊說著“是是是”,一邊渾身發顫。


    “古雲,給他鬆綁,讓他滾!”


    柳涯心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傳話的時候別忘了,我叫柳涯心。”


    柳古雲立刻押著他扭送出門。


    徐陸咽口唾沫,這個孩子果然不簡單,且不說要監視北城的柳家,隻說如此對待戴家人,哪怕隻是邊緣角色,也必然有後台。


    “大少爺您剛才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讓在下不勝欽服。”


    “剛才讓你殺,你為什麽不殺!殺盡這些惡狗,豈不痛快!”


    柳涯心緊握雙拳,怒其不爭。


    “大少爺,我們苟且能活就行,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你……”柳涯心眼紅,一把抓住徐陸的衣領,怒吼道:“你要有血性!”


    “大少爺,在下要是有血性,您早就看不見我了。”


    徐陸雙手上抬,直接放棄抵抗道:“血性和仁慈,是少爺您這種強者才有資格擁有的東西,在下這種螻蟻不配。”


    柳涯心的手勁不小,緊握著衣領居然勒住了徐陸這個成年人的脖子。


    “那你讓我怎麽信任你?”柳涯心咬牙說道:“你這不是很容易就把我賣出去嗎?”


    徐陸諂笑道:“大少爺,螻蟻也有螻蟻的本事,那就是審時度勢,知道誰該跟誰不該跟。”


    “既然要跟,就要選個最大的老大。”


    他絲毫不反抗,一副任憑柳涯心決斷生死的樣子。


    “我討厭你這種兩麵三刀的人,但我也需要你。”


    柳涯心放開他的衣領,肅穆地說道:“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


    那名僥幸逃生的差役,連滾帶爬,飲風沐沙,終於來到了鎮城之下。


    “非鎮城籍的無姓人或流亡人不得入內!”


    看門的守衛,看到他滿身血汙,衣不蔽體,便將他當成了城外隨處可見的無姓人。


    “我……我是執法司的差役,這是牌子。”那青年連忙將身份證明遞交上去。


    “原來是張差使,哼,你跟太子們不是出去收菜了嗎?咋的碰上硬根茬子了?”那守衛確認身份後,並沒有以禮相待,而是冷嘲熱諷。


    守衛是邵家安全司的人,而執法司是戴家的獨立機構,兩個組織的管轄範圍有所衝突,因為戴家是十古氏,所以安全司一直對執法司有所忍讓,但口頭卻不讓便宜。


    “別問了,別問了。”張差使臉頰發紅,他知道自己現在灰頭土臉,形象肯定不好。


    “行了,你先在這呆著吧,我去叫劉隊長。”


    一個看守笑了幾聲,才慢騰騰地起身,唱著小曲去稟報。


    ……


    “他真是這麽說的?”一個肥胖到臃腫,但氣勢頗為威嚴的人,正背對著張差使,一邊擺弄著花草,一邊操著渾厚聲音說道:“果然傳言是真的,柳家的大少爺來西域了。”


    張差使在石磚地麵上瑟瑟發抖,心驚膽戰,不知道這位大人會怎麽懲罰自己。


    “是那群小二代倒黴,怪不得你,能在那樣的清洗中活下來,你也是個人才。”


    戴司長轉過身,笑得頗具深意:“今年鎮城的優秀法律才幹舉薦名額,就決定是你了。”


    張差使猛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因禍得福。


    “我也不妨直言告訴你,他們這些二代,我也煩透他們了,這次出差,是我特意卡了時間,就為了驗證那條傳言是否為真。”


    “效果比我想象的還好,十古氏的高層中,還是有些熱血的。”


    戴司長走下台,拍了幾下張差使的肩膀:“你的理論知識足夠,這次去天兆城學習,少學一些醃臢,多學一點熱血。”


    “戴家的人,想活在未來,就必須多點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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