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柔又恢複了往日的囂張跋扈,豔紅的唇上,是一抹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烏蘇的命 ,可是握在在太上皇手上!”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曹雲柔伸手,輕輕的整理著鬢發 ,手無意間碰觸到了發絲之中的一支簪子。


    那是一支鎏金簪子,做工並不怎麽精細,上麵有一顆藍寶石也脫落了,可就是這一細節,赫連夙的目光驟然沉了下去。


    這是他登基之前,送給烏蘇的。


    烏蘇寶貝的不得了。


    那上麵鬆動的藍寶石,還是豫南王小時頑皮,不小心給烏蘇摔的!


    當時,烏蘇可是心疼的不得了!


    烏蘇是赫連夙的乳娘。


    從小到大,都是她精心妥貼的照顧著的。


    赫連夙的母妃,乃是瑜太妃。


    不過,瑜太妃是她的諡號


    。


    赫連夙記憶裏的母妃,是一名溫柔婉約的江南女子,卻在赫連夙八歲那年,莫名其妙的失蹤!


    有的人說,瑜太妃死了!


    有的人說,瑜太妃本就不是人,是勾人的妖精


    自從她出現,先祖便冷落了整個後宮,專寵她一人。


    就連瑜太妃失蹤 ,先祖差點掀翻了整個皇宮,不少人被牽連!


    先祖甚至是為此一蹶不振,頹廢了許久。


    當時所有的人 ,都在罵他母妃!


    說她是紅顏禍水,禍亂朝綱。


    赫連夙小小年紀,便失去了母親。


    作為口誅筆伐的狐狸精的孩子 ,赫連夙自小便生存的艱難。


    這也是他性格冷淡 ,寡言少語的原因之一。


    後宮詭譎,暗潮湧動。


    小小少年,失去了母親的庇佑,在後宮之中,艱難苟活。


    若不是有烏蘇的精心照拂,便就沒有今日,人人敬仰的太上皇!


    隻是,赫連夙登基那一年,烏蘇也如瑜太妃那般,卻莫名其妙的失蹤。


    一個活生生的人,消失在了皇宮之中,杳無音訊。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時,賀綰青便與他說,她知道烏蘇身在何處!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赫連夙與賀綰青之間的聯係,從未間斷。


    外頭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就有不斷的傳言四起。


    說是赫連夙鍾情賀家姑娘 ,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感甚篤!


    赫連夙並不在乎,隻想知道烏蘇的下落。


    可是到了後來,他漸漸的看出來了,賀綰青似乎是在以烏蘇作為誘餌,實際上是另有所圖。


    赫連夙對她,便冷淡下來。


    沒想到 ,賀綰青索性開始撕破臉皮,對他緊追不舍,以烏蘇的下落,作為要挾,想要嫁給他!


    看出來了賀綰青的心思,赫連夙便當機立斷!


    她便緊咬著烏蘇的下落,說什麽也不肯鬆口。


    甚至是不惜毀壞自己的名聲。


    賀綰青的癲狂,赫連夙也算是見識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最後的結局,也算是自作自受。


    沒想到,多年後,事情又如當年的軌跡。


    赫連夙盯著曹雲柔那一張絕美的臉龐,仿佛要將她看穿。


    他薄唇輕啟,聲音卻是篤定的。


    “賀綰青!”


    曹雲柔有片刻的怔愣:“太上皇你說什麽?


    我聽不懂!”


    “別裝了,賀綰青!


    一模一樣的話,當年你也說過!


    你以為,換了一張臉,我便認不出你來?


    你與多年前的行為,並無二般!


    就連說話的方式,也都是如出一轍的令人厭惡!”


    赫連夙深沉的眸子裏,冰冷,厭惡,各種情緒交織。


    卻唯獨沒有喜歡。


    還是當年那副高傲,桀驁不馴的模樣。


    就是這麽一副渾身傲骨,才讓賀綰青將這個男人,徹底地鐫刻在了心裏。


    這種感情,賀綰青以為,多年過去,並不會像以前那麽澎湃。


    卻沒想到,多年以後再見,赫連夙榮光依舊,還是那麽的風度翩翩,分外迷人。


    曹雲柔唇角上揚,笑意詭譎,聲音都柔軟了幾分:“阿夙,你還說,你對我無情!


    我隱蔽了這麽多年,都無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唯獨你,將我識破!


    你若不是對我上心,又十分的了解,你又怎會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賀綰青還陷入自我幻想當中,赫連夙眉頭,卻越發攢蹙。


    沒想到,真的被秦嫵說對了!


    賀綰青就是曹雲柔,曹雲柔便是賀綰青!


    她甚至是為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傷害了無辜的人!


    “不管你是賀綰青,還是曹雲柔,我對你都沒有興趣!


    有些手段用過一次,再用第二次,便就沒有了作用!


    如今,你是文帝的嬪妃,便要學會安分守己!


    否則,我不介意拆穿你的身份,將曹氏一脈連誅!”


    說罷,赫連夙拂袖而去。


    看著男人絕然離去的背影,曹雲柔勾唇,淺笑。


    勢在必得。


    她籌謀多年,算計多年,遠處,就是為了擁有這個男人!


    這是賀綰青,這輩子的固執與偏執!


    非他不可!


    豫南王府上


    豫南王碎石之後,盡管痛苦少了許多 ,但碎石下行,也夠酸爽。


    他哀嚎,對著小廝道:“你還在這兒杵著幹什麽!


    把秦姑娘請過來,便說本王疼的難受,讓他想想法子!”


    小廝為難:“迴稟王爺,小的已經去過多次!


    秦姑娘說,這種時候,隻能靠你自己了!


    讓您多喝水,多跑多跳!


    以便碎石排出,她還說讓你不要懶惰……”


    豫南王聞言,臉色更黑了。


    “秦嫵在哪兒?”


    “在後院裏,吃酒賞花 ……”


    就像是下館子那般,肆意瀟灑!


    全然沒把他們家王爺,放在眼裏。


    也真不知,王爺是怎麽想的,以前,秦姑娘對他,熱熱乎乎,噓寒問暖的時候,他對人家,冷著一張臉。


    隻對燕側妃,一往情深!


    如今和離了 ,秦姑娘對王爺,依舊冷若冰霜,惡語相向,甚至是沒有一絲好臉色,王爺可倒好,反而上趕著!


    這不是賤皮子嗎!


    小廝想著,卻不敢說。


    豫南王煩躁的起身,踹門而出。


    以前的秦嫵,聽說他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急的不得了!


    如今,他疼的在床榻上打滾,跟孫子似的,她竟然不理不睬!


    這可是豫南王府上!


    他大步出門,渾身散發著陰鬱之氣。


    出門去尋秦嫵,如今,她人在王府,他就不信,他拿不下她!


    豫南王不信邪!


    然而——


    秦嫵這邊,好吃好喝好待遇,坐在院子裏的迴廊下,吃著點心,品著果酒,好不快活。


    望著方寸之間的天空,她心裏盤算著,該尋一個什麽樣的由頭,去燕茴兒那處!


    “阿嫵!”


    身後想起男人的聲音,夾雜著隱約的憤怒。


    秦嫵懶得迴頭,手裏的白玉盞,輕輕搖晃,酒香思四溢。


    “阿嫵!”


    “王爺找我何事?”


    “本王還是疼!”


    “我瞧著,王爺生龍活虎的!


    實在不行,王爺就出去跑一圈!


    說不定迴來,石頭就呲出來了!”


    豫南王麵上滾燙,以前的秦嫵,唯唯諾諾,說話的時候都很小聲。


    如今她口中,都是些虎狼之詞,膽大得很!


    可偏他就覺得,這樣子的秦嫵,才更真實,更鮮活!


    渾身上下都是生氣。


    “可我真的很疼,你給我瞧瞧……”


    秦嫵翻白眼:“王爺又不是小孩子!


    在這兒鬧騰,是為了博關注嗎?


    我都跟你說過了,這體內生石,沒有特效藥!


    王爺偏不聽!


    忍著吧!


    又死不了人!”


    秦嫵的輕描淡寫,讓豫南王不舒服。


    還要說什麽,外麵便是一陣聲響。


    玲瓏的聲音,隱約響起:“王爺,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王爺!


    王爺!”


    秦嫵呷了一口葡萄酒,對著豫南王挑眉:“喂,外頭喊你呢!


    你家側妃娘娘求救呢!”


    提起燕茴兒,豫南王的臉色,更加難看。


    不提還好,隻要提起她來,豫南王便想起,自己頭上的一大片草原!


    憤怒在胸腔匯集。


    蓄勢待發。


    “讓她滾!


    本王不想見燕茴兒,她若是再繼續鬧騰,便不用給他們送吃食了!”


    秦嫵陰陽怪氣:“嘖嘖,王爺還真是翻臉不認人,當初我可記得,你對燕側妃,那是一片真心,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如珠如寶的疼著!


    這會兒,是稀罕夠了?


    連飯都不給吃,果然,自古男兒皆薄幸!


    我還以為王爺多深情呢!”


    本就腰子疼,聽見了秦嫵這一番陰陽怪氣,豫南王隻覺得胸口又堵的厲害。


    他以前竟不知,秦嫵一張小嘴,竟然如此的尖酸刻薄!


    嘴皮子利索!


    “秦嫵,你非要逼得本王動怒?


    那賤人,背著本王做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


    何必說這些話,來戳本王的心窩子!”


    外頭,玲瓏的哭喊聲,依舊在,句句是燕側妃不適,又漏紅了。


    好不可憐。


    “王爺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我也不待見燕茴兒,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王爺也很肯定,那孩子是你的不是嗎?


    否則,王爺早就處置了她!”


    秦嫵這一番話,戳中了豫南王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麵色難看,一言不發。


    秦嫵放下了酒盞,繼續道:“既是如此,王爺又何必這般薄情寡性?


    說到底,稚子無辜!


    王爺與燕側妃之間,到底也有過一番深情 ,何必呢?”


    豫南王被秦嫵這麽一說,竟然真的動搖了!


    秦嫵心中,對這個男人,更是百般嫌棄。


    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耳根子又軟,也得虧了,他有一個有能耐的哥哥,還有一個明事理的母後!


    否則這般愚蠢,宮鬥劇裏活不過三集!


    秦嫵起身,拍了拍手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睡了!


    王爺若是尿出來石頭,一定要知會我一聲,否則,對您日後的雄風大展,是會有影響的!”


    秦嫵故意危言聳聽,嚇唬豫南王,就是吃定了,他肯定會用各種借口,將她留下。


    秦嫵雖是故意留在豫南王府上 ,尋找燕茴兒藏起來的那些書信證據,卻也不能讓豫南王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一抹款款而動的身影,在迴廊的燈籠下,說不出的清麗,步履嫋娜,清麗無比。


    絲絲縷縷的疼痛,再一次傳來!


    豫南王感覺到了有尿意來襲,快速的去如廁,一番痛苦過後,桶裏當真有一塊黑褐色的,類似於石頭的物體!


    秦嫵這女人,該說不說,真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連他身體裏長了石頭, 都能知曉,此等醫術才學,就連宮中的那些禦醫都不及!


    虧的之前,他還錯把魚目當珍珠!


    許是那時候,被燕茴兒嬌柔造作的嘴臉蒙蔽,才導致他看不見秦嫵的好!


    秦嫵得知他生病了,還能來王府上為他治療,便就說明,在她心中,依然有他的地位!


    豫南王想到這裏,便覺得精神為之一振,他就說,那麽多年的感情,阿嫵怎麽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若是再努努力,阿嫵一定會原諒他的!


    還不知情的秦嫵,迴到了先前居住過的院子,才發覺,裏麵的擺設陳列,都還維持著她之前住在這裏時候的樣子!


    豫南王對她情根深種 ,打死她,她都不信!


    豫南王不過是發覺了,他一直看不上的人,其實無比優秀!


    大抵就是不甘心罷了!


    秦嫵隻等著王府裏頭的人都睡下 ,才好摸黑出去。


    卻不曾想到了深夜,外頭竟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秦姑娘,您睡下了嗎?”


    那聲音有一些耳熟 ,秦嫵細一想,這不是燕茴兒身邊的玲瓏?


    晚上的時候才被豫南王訓誡,怎麽夜深人靜的 ,又找她來?


    秦嫵忽的意識到,傍晚那一出,說不定是演給豫南王看的!


    燕茴兒的目的 ,應該是她!


    看樣子,秦嫵迴了王府的消息 , 傳到了那女人的耳朵裏。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何人?何事?”


    秦嫵故意裝的聲音嘶啞 ,好似睡得深沉,被人強行喚醒的。


    “奴婢乃是汀蘭苑的玲瓏!


    側妃娘娘身子不適……”


    秦嫵故作姿態:“你們家夫人身子不適,你不去找郎中,來找我做甚?


    我都已經歇下了,不方便見客!”


    “秦姑娘,你也看見了,王爺對我家夫人,心中有怨氣!


    夫人的日子,並不好過,都這麽晚了,也不好出去找郎中 ,奴婢這才厚著臉皮,來求您…


    秦姑娘,求您行行好,去看看我們側妃娘娘吧!


    都說醫者父母心,我家夫人與秦姑娘雖有過節,到底,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


    秦姑娘,奴婢求求您了! ”


    緊接著,外麵響起來了皮肉磕在地麵上的聲音,又沉又悶。


    這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秦嫵拿捏著姿態,有一會子的功夫,才慢吞吞的打開了門,一雙睡眼朦朧,完全是沒有睡醒的模樣。


    玲瓏的額頭上,已經是青紫一片,見了血色。


    “姑娘,您終於開門了,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


    秦嫵出門,看了一眼玲瓏:“念在你衷心護主的份兒上,罷了罷了,你去拿藥箱吧,我隨你走一趟!”


    玲瓏心中一喜,夫人還真是了解這個女人!


    這個蠢貨,隻不過是用了一些苦肉計, 她便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那接下來的事情,便怪不得她們了!


    秦嫵隨著玲瓏,一路來到了汀蘭苑。


    往日裏的風光,早已不複存。


    如今的汀蘭苑,安靜,死氣沉沉,宛如怨鬼寄居的宅子,到處都是陰森恐怖的氣息。


    秦嫵隨著玲瓏,走進了屋裏。


    “秦姑娘,我家夫人在裏頭!”


    秦嫵進了寢室,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軟榻上的女人。


    有些時日未見,燕茴兒好似憔悴了不少,瘦小的人兒,如今隻有小腹微微隆起,凸顯出來。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身上原本的清高姿態,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眉宇之間的嗔怨,當真像極了一個怨婦。


    雖容顏憔悴,卻也看不出哪裏不舒服的樣子。


    “秦嫵,沒想到,你還真敢來!”


    秦嫵麵無表情:“我有何不敢?


    我又沒做虧心事!


    倒是你,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三番五次的想要陷害我,說到底,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為了爭寵?”


    秦嫵輕描淡寫的語氣 ,惹的燕茴兒不快:“為了一個男人?


    你可知,若是沒有那一場賜婚,明媒正娶,風光嫁給王爺的人,應該是我!


    都是因為你,我堂堂尚書府嫡女,淪為王爺的妾室,成為空中人人嘲笑的對象!


    秦嫵,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了我!”


    燕茴兒的眼神,兇狠至極,眼光之中的毒怨,如果能夠殺人,秦嫵隻怕是早已死了不下千百迴!


    “燕茴兒,你自恃名門貴族 ,京中才女,那我問你,你以為你父親勾結曹氏一族,當真是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嗎?”


    “我父親沒有……


    曹太師是他的恩師……”


    “嗬嗬,曹太師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五品官員 ,如果不是他的妹妹,勾搭了榮王,又將柔貴人晉獻給了皇上, 你以為,朝廷裏人才輩出,他又是如何做到太師之位? ”


    “有道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便是靠著女人的裙帶關係,成為現在的身居高位者,曹太師也是成功的!”


    “嗬嗬,若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大雍朝如今隻怕是早就易姓了!


    你自己也心中有數,你父親與曹太師勾結頗深,你之所以嫁給豫南王,當真是你對他一往情深嗎?


    難道不是因為你父親的授意,讓你來拉攏他?”


    最真實的嘴臉,被拆穿,燕茴兒有短暫的情緒劃過臉上,卻還是極力狡辯:“那又如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王爺雖然中庸,隻是個閑散王爺,可是他待我如珠如寶……


    我是真心愛慕王爺的!”


    “那你到底也承認了,一開始接觸豫南王的動機,就是不純的?”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爺對我很好!


    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進來,我與王爺,會攜手,共白頭!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失去我第一個孩子!


    被國公府上厭棄!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被曹清軒那個紈絝玷汙!


    是你將我的一切全都毀掉,這一切都要怪你!”


    麵對著燕茴兒歇斯底裏的尖叫指責,秦嫵從始至終都異常冷靜。


    “怪我什麽?


    燕茴兒,是你屢屢想要陷害我,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


    如果不是你想著出盡風頭,做了喧賓奪主之事,又怎麽會被國公府上厭棄?


    當初是你想要算計我,才失去了你的孩子,我與你說過的,陷害我,你會後悔!


    至於秋日宴的事,你自己捫心自問,如果你當初沒與榮王妃一同算計我,又怎麽會落得今日這般?


    你搶走了別人的姻緣,如今卻還要裝成受害人的模樣, 燕茴兒,你可真是有夠厚顏無恥的!”


    燕茴兒美眸一僵:“你胡說八道!


    秦嫵,明明是你搶走了我的姻緣……”


    “是嗎?


    那我的吊墜,又怎麽會在豫南王身上?”


    “什麽你的吊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秦嫵一步一步逼近燕茴兒,她慌亂的模樣盡收眼底:“豫南王身上的白玉吊墜,是怎麽到你手裏的?”


    有一次,秦嫵看見豫南王身上,有一枚白玉吊墜。


    隻覺得那東西眼熟。


    及至聽見豫南王說,這吊墜的來曆,腦海之中原主的記憶,才徹底的被勾出來。


    那一年,秦嫵在山東之中救了一個被人綁架的小男孩,小男孩性命垂危,他們等人來營救,在那山洞裏待了有半夜。


    秦嫵與小男孩互相扶持,這枚白玉吊平安扣是那小男孩給她的。


    有一年元宵節,秦嫵玉碧頭出門看花燈,將那白玉平安扣丟了,恰好被燕茴兒看見。


    燕茴兒彎腰,撿起白玉平安扣的一幕,被豫南王看見!


    這一場邂逅之後,豫南王百般借口,到尚書府,頻頻製造與她的偶遇!


    從此展開了他們之間的緣分!


    而燕茴兒聰慧,一早便就察覺到,豫南王是因為這一枚白玉平安扣,才會對她百般溫柔!


    她明知道東西是秦嫵的 ,卻因為燕尚書的那些話,開始坦然的接受了豫南王對她的好。


    卻沒想到,這些事情,秦嫵竟然都知道!


    “你胡說八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你的……”


    “燕茴兒,孰是孰非你心中有數,我隻想告訴你偷來的東西,是不會長久的!


    至於你今日讓我來汀蘭苑,存的什麽心思,你自己心中有數!


    你若是真想害我,那我也不妨與你把話直說!


    豫南王對你,早已厭棄,隻是為了你肚子裏的這一塊肉才留你一條性命,倘若你想以這塊肉陷害我,那你也做好了準備!


    沒有了這塊肉,你什麽都不是!


    你很快就會被豫南王棄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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