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動了動唇,還是沒有多說,歎了一聲,“怪我當年不顧你爹一意孤行,便不會有今日這荒唐的一出。”


    樓清漓抿唇,一言不發。


    樓祺來迴看著兩人,道,“哥,娘,夜公子還沒有用飯,我去跟他一塊吃。”


    老夫人與樓清漓齊齊看向樓祺。


    樓祺淡定的離開。


    樓清漓與老夫人齊齊歎了一聲。


    孤竹院。


    樓祺拿著食盒,讓梨兒守好門,對夜纖雲道,“喂,我為了你,可真是豁出去了。”


    夜纖雲淡淡道,“有勞,等迴去讓我叔叔好好對你,他要是還往娘家跑,我一定讓父皇給你送迴來。”


    樓祺笑了笑,“好。”


    與夜纖雲吃著飯,聽著梨兒說起老夫人院子裏的兩個人。


    “小姐,公子與老夫人一口沒吃,與老夫人說了些話,就迴清籬院了。”


    樓祺並不意外,“看來我哥還是……心情不好。”


    夜纖雲神色淡淡,“她心情不好,與我無關。”


    樓祺看著夜纖雲的臉,也不說話了。


    吃完了飯,樓祺讓梨兒給老夫人送點粥,總不能真的一口不吃。


    樓清漓那邊,樓祺懶得管,死不了就行。


    清籬院內。


    樓清漓拿了點酒,坐在房頂看著夜色。


    樓徹站在地上,看著自家主子,十分想不明白為什麽答應袁曉的婚事。


    到了後半夜,樓清漓睜了睜眼睛,打起精神,道,“徹啊,明個兒一早,你出府找找看有沒有乞丐什麽的。


    要是有,告訴我,別自己做些動作。”


    樓徹一愣,抬頭看著自家主子,“少爺,要不你還是下來吧。今個兒夜挺冷的。”


    樓清漓動了動手指,確實冷,雖然是初春,也還是帶點涼氣的。


    想著夜纖雲,樓清漓一躍跳下了房頂,道,“樓徹,告訴府裏的管事兒的,沒事兒多去孤竹院走走。”


    樓徹側眼,看著自家主子,“小的明白,您還是趕緊睡了吧,府裏的事,還有老夫人呢?還不行,還有小姐呢。


    輪不到您操心。”


    樓清漓苦笑,她這哪是操心,她是為了……


    罷了,想多了,就心口疼。


    樓清漓走進房裏,把自己癱在床上,身子沒洗,就這麽和衣而睡,渾身還帶著酒氣。


    看的樓徹有些發愁。


    大半夜的,去打擾兩位主子,她也不敢。


    算了,誰讓主子願意呢?


    ——


    翌日一早。


    樓清漓開始頭疼。


    樓徹眼尖,看著樓清漓捂著頭,立馬讓院外的婢女端了一碗醒酒湯來。


    “少爺,趕緊喝了,昨晚上沒喝,頭疼。”


    樓清漓拿著碗,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樓清漓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道,“樓徹,我要沐浴,等會兒還得給娘請安。”


    樓徹一怔,看了一眼外頭,“少爺,天還沒亮呢?要不再睡一會兒。”


    樓清漓身子一頓,轉頭看向外頭,才泛起魚肚白,“沐浴吧,大不了去老夫人院子門前吹吹冷風。


    精神精神。”


    樓徹眉一抬,“好。”


    樓清漓沐浴完,天還是帶著黑。


    樓清漓沒帶著樓徹,自己去了老夫人的祥瑞堂。


    站在院子裏吹了差不多一刻鍾的冷風,祥瑞堂才開門。


    伺候老夫人的嬤嬤看著站在那裏的樓清漓,一下子心肝一顫,要是再晚一點,少爺都得凍壞嘍。


    “少爺,這會兒老夫人沒起,先進來吧。”


    樓清漓淡淡的嗯了一聲,吹了一會兒冷風,樓清漓冷靜不少。


    進了祥瑞堂,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老夫人才醒。


    一醒來就看到樓清漓跪在床邊,老夫人歎了一口氣,“你啊,我還沒走呢?還用這麽跪。”


    樓清漓笑,“娘,我樂意。”


    老夫人也笑了,“起來吧,伺候我穿衣。”


    “唉。”


    伺候老夫人穿好了衣服,樓清漓靜了靜,道,“娘,等吃完飯,我有話說。”


    老夫人一聽,就知道什麽事兒,“好,你也留下吃吧,看你這樣,心裏也不好受。”


    樓清漓不說話。


    等吃完了飯,樓祺才姍姍來遲,樓祺看都沒看樓清漓一眼,給老夫人請了安。


    道,“娘,我就不留下用飯了,你們用吧。”


    老夫人沒留她,道,“嬤嬤,你讓人都下去,我跟離哥兒說說話。”


    嬤嬤應了一聲,帶著人退下了。


    老夫人看著樓清漓,道,“聘禮昨晚我就準備好了,絕不委屈了曉曉。”


    樓清漓嗯了一聲,“知道了娘,等挑個日子,就去提親,不過,袁家,還是要準備準備的。”


    樓清漓的話,老夫人明白,“娘知道,隻不過,這話說開了,也還是委屈了曉曉。


    袁家有氣,是應該的,要是不生氣,反而不重視曉曉。”


    樓清漓明白老夫人話裏的意思,“好,我知道了娘。”


    “對了,娘,袁曉說,婚事定在三月二十五,時間上來得及。”


    老夫人琢磨著點頭,“你也跟丫頭商量商量,還是準備穩妥的好。”


    樓清漓點頭,對著老夫人行了一個禮,便走出了祥瑞堂。


    一出祥瑞堂,樓徹走上前道,“少爺,去哪兒?”


    樓清漓眼也不抬,“玉風酒樓。”


    “好,我這就去安排。”


    不到半個時辰,樓清漓就帶著樓徹府。


    樓祺得到消息,神色淡淡,“嗯,梨兒,盯著點該盯著的。”


    梨兒低頭,“明白。”


    玉風酒樓。


    樓清漓要了包間,剛坐下,樓徹就遞上一張紙。


    “少爺,北城一共三個乞丐窩,一共五百多人。”


    樓清漓點頭,“樓徹,找個時間,把那些乞丐安頓了,等我提完親,再說這件事。”


    樓徹一愣,“好,我知道了少爺。”


    ——


    啪——


    一桌子的茶水嘩啦啦碎了一地。


    袁曉看著袁大鵬這個親爹,道,“爹,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大不了我進宮求一道旨。”


    袁大鵬咬牙,要是請旨還得了,“我要是同意呢?”


    袁曉溫柔一笑,“皆大歡喜。”


    袁大鵬暴怒,“你這是威脅,哪有親生女兒威脅親爹的。”


    袁曉一點一點收起臉上的笑,變得冰冷,“親爹,你別忘了我那死去的親娘,別以為抬了個妾,就能當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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