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道德綁架


    津港·兄弟商行。


    今天的兄弟商行的會議室內場麵宏大,金燕西、楊以德、海子佩、高星橋、袁子林齊聚一堂,商議開辦銀行之事。


    金燕西總結道:“這是諸位最終討論出的合股方案,請大家複審一遍,如果沒有異議就簽字吧。”


    海子佩放下文件道:“很是妥當,我兄弟商行沒有異議。”


    高星橋放下文件道:“我也沒有異議。”


    這一年的少爺生活也算是讓金燕西曆練出來了,金燕西總結做生意就怕兩件事,一是沒有底線壞了名聲,二是不敢說話。


    犯了第一條,那名聲臭了到哪都吃不開,尤其是在京城地界上,誰不認識誰啊,隻要用一次肮髒的手段,怕是用不了幾天就臭名遠揚了。


    這第二條呢,就是不敢駁人家麵子,可就金燕西這身份,楊以德的麵子都可以不給,所以平時見了海髯公這種老人家會尊重,但到了談生意的時候呢,說話根本不用客氣。


    所以說這有底氣就不需要心理素質也能縱橫捭闔啊。


    經過討價還價,敲定細節,眾人都覺得金燕西出資五十萬銀洋占一成股份,楊以德出資五十萬銀洋占一成股份,高星橋以地皮作價占一成股份,袁子林以萬發銀行作價占一成股份,海子佩以茂源錢莊作價占兩成股份,剩餘百分之四十股份賣給洋人的議案很是公平。


    楊以德按捺不住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簽字吧。”


    落筆定江山,待眾人在文件上簽好字,事情也就塵埃落定了,可正當海子佩想邀請眾人赴宴慶功的時候,一群不速之客闖入了會場。


    楊以德不悅道:“老二,你把扶桑人請來幹什麽?”


    海子佩否認道:“楊廳長,不是我請的,一定是他們聞到什麽味兒了,自己闖來的。”


    山本二三進門道:“諸位,不請自來,多有冒昧了。”


    金燕西拱手道:“我們已經談完了,但來者是客,一會宴會我給山本君敬酒。”


    山本二三挑理道:“金桑、子佩君,人們常說在商言商,況且我們既是同學也是朋友,開辦銀行這麽大的生意,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難道諸位看不上我們正金洋行。”


    海子佩解釋道:“誒,這話我可不愛聽啊,小生意,小買賣,我真是不敢勞煩您這位大神啊,再說了,你們扶桑正金洋行在津港不是有一個信記錢莊了嗎?我們不能壞規矩啊。”


    山本二三開價道:“諸位,我代表正金洋行,認購你們開辦銀行的百分之四十股份。”


    金燕西拒絕道:“這不太好吧,我已經答應人家渣打銀行認購百分二十股份了,子佩,你不是也聯係了匯豐銀行。”


    海子佩點頭道:“對呀,匯豐銀行的彼得董事和我們海家有交情,聽說我要開現代銀行,馬上表示認購百分之三十股份,我好說歹說人家才同意隻認購百分之二十股份。”


    金燕西和海子佩這是一唱一和的演戲,其實根本就沒有這些事兒,二人配合的非常默契,給山本二三來了個坐地起價。


    山本二三當機立斷道:“三百萬大洋認購百分之四十股份,再加上整個信記錢莊也像茂源錢莊、萬發銀行一樣並入這家銀行,怎麽樣?”


    袁子林反對道:“不行,我絕不和扶桑人合股。”


    海子佩斡旋道:“三兒,你開這條件太優厚,我沒法拒絕,但我們現在意見不統一,而且這事太大,不通過我們老爺子我做不了主,能不能讓我們商議一下,三天後給你答複。”


    山本二三迫不及待道:“兩天,我想兩天時間應該夠了。”


    金燕西同意道:“好,就兩天,兩天過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請你喝酒。”


    山本二三告辭道:“那我就等著金桑的好消息了,告辭。”


    金燕西見山本二三離去道:“海子佩,去把陳三叫來。”


    海子佩點頭道:“我這就去。”


    海子佩命令陳三都成條件反射了,關係就像金燕西和金德海、金鳳舉和李福一樣,不一會,海子佩就把自己的長隨帶來了。


    金燕西質問道:“陳三,扶桑人是怎麽知道我們要開銀行的?”


    知道東窗事發,陳三也沒辯解,直接承認了。


    陳三冷汗涔涔道:“金七爺,我也是為您好啊,扶桑人的條件這麽好,您就答應了吧。”


    金燕西掏槍道:“狗漢奸,去死吧。”


    陳三恐懼道:“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一病人,二爺救我,別開槍,我有病。”


    陳三跟隨海子佩之前也是混街麵的,最擅長察言觀色了,知道大事不好,給陳三嚇得癲癇病都複發了,可饒是他全身抽搐,還是被金燕西一槍爆頭,橫死當場了。


    袁子林驚駭道:“啊!”


    眾人沒想到,金燕西居然直接把人殺了,嚇得所有人心驚膽戰,無不驚駭,唯有久經戰陣的楊以德隻是看得眼皮跳了跳。


    金燕西拜托道:“楊廳長,拜托您處理一下。”


    楊以德指鹿為馬道:“陳三路遇車禍,不幸被馬車撞死了,我一會寫個報告留檔。”


    金燕西收槍道:“我父親寫過一幅字: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子佩,陳三這人早就投靠扶桑作漢奸了,今日若不殺此人,你恐怕早晚會死於小人之手。”


    海子佩後怕不已道:“想不到啊,那咱們下一步怎麽辦?”


    金燕西分析道:“出資三百萬外加信記錢莊,看來扶桑人是勢在必得了,咱們要是不同意恐怕銀行是沒辦法開張的。”


    高星橋問道:“那金七爺的意思是答應他們了。”


    金燕西迴答道:“可以答應,因為我相信諸位的人品,諸位日後絕不會把手裏的股份賣給扶桑人,隻要董事長和總經理都是咱們華國人,注定讓扶桑這迴賠了夫人又折兵。”


    海子佩為難道:“隻是和扶桑人合作,我們老爺子那……”


    金燕西說道:“這伱放心,海髯公那裏我去說。”


    海子佩邀請道:“那大夥走著,食德居的酒席都已經準備好了。”


    金燕西點頭道:“好。”


    ……


    津港·張宅。


    這裏是傅珍珠表哥張俊生的家,這小子雖然隻是一個小巡警,但他走狗運,搭上了楊克的線,因為是傅珍珠表哥的關係,繼任那個侯探長,一躍成為和金燕西平級的警官。


    房子雖然簡陋,海子軒和傅珍珠都覺得借住在兒的幾天是人生中最幸福自在的時光,不過今天這裏卻來訪了一位貴客。


    海子軒頷首道:“嶽父大人,您怎麽來了,這是俊生的家,我也是借住在這兒,我給您沏茶去。”


    唐之卿阻攔道:“我把文岩留在門口,沒讓他進來就是有話對你說,你坐下。”


    海子軒坐下道:“您說您說。”


    唐之卿難色道:“自從這次中風以後,我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能熬到今天不易啊,恐怕就沒有幾天活頭了。”


    海子軒安慰道:“您別這麽說,您比我父親還年輕兩歲呢。”


    唐之卿欲言又止道:“有些話現在再不講,就沒有機會了。”


    海子軒說道:“您有什麽話就盡管吩咐,子軒一定照辦。”


    唐之卿淚目道:“糟心的事是一件接一件,尤其是玉蘭被休,我這心裏頭亂糟糟的,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我在家裏聽玉蘭不停地瘋喊著,中麒呀、子軒哪,我這眼睛就是閉不上,大夫都說了,她的瘋病能好,隻要你迴心轉意。”


    海子軒婉拒道:“誒,您聽我說,您是我最敬重的長輩,有些話我不該說也不想說,但是今天您既然把這話題給挑開了,也讓我說兩句,我跟玉蘭我們兩個,從開始就是您和我爹強行安排的,這麽多年過來,我沒說什麽,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您最清楚我海子軒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跟玉蘭不能複合了,珍珠和我您不是不知道。”


    唐之卿跪下道:“子軒,就算我老頭子求你了,你迴家去吧,我唐之卿真的隻有你這個女婿能夠指望了。”


    海子軒跪下道:“嶽父大人,嶽父大人,您別這樣,我永遠都會像您的兒子一樣,侍奉您,照顧玉蘭,您放心。”


    唐之卿哀求道:“看來你還是放不下珍珠啊,不願意和玉蘭複合,可是玉蘭懷孕了,你忍心讓孩子沒有父親嗎?”


    海子軒讓步道:“我同意和玉蘭複合,但同時納珍珠為妾,您看這樣行嗎?”


    唐之卿問道:“孽緣啊,你可知你父親為什麽將紅丸製藥廠交給你?”


    海子軒迴答道:“父親說這跟給二弟的食德居一樣,混出成績就可以重歸海家。”


    唐之卿點破道:“這隻是表麵上,真實原因是紅丸製藥廠這塊地皮如果落到扶桑人手裏,海光寺軍營就和扶桑租界連成一片了,那裏既有碼頭又有車站,既可以運貨還可以運兵,就成了第二個老西開事件,所以老哥哥一定是要你牢牢地守住這塊地皮,決不能落入扶桑人手裏。”


    海子軒恍然道:“原來這才是父親的真實用意。”


    唐之卿趁熱打鐵道:“老哥哥對你寄予厚望,你決不能逃避責任,不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絕情,隻是你想重歸海家納多少妾都行,就是不能納傅珍珠,她畢竟曾經是你父親的正房夫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海子軒動搖道:“這……”


    薑還是老的辣啊,唐之卿知道傅珍珠是海子軒通過自由戀愛的白月光,有她在自己女兒永遠得不到海子軒的心,所以老爺子為了女兒也是拚了,豁出老臉不要,道德綁架的海子軒無言以對,可失魂落魄的海子軒不知道的是,剛才的對談全都讓門外的傅珍珠聽了去,此刻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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