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拒絕捐錢


    京城·金公館·七房。


    待白秀珠迴了內院,金燕西已經在李香秀的服侍下換了衣裳。


    白秀珠問道:“燕西,你看那位田川姨奶奶怎麽樣?”


    金燕西迴答道:“讓我評價別人的姨太太,這樣不太好吧。”


    白秀珠拿起玉笛道:“不說便罷了,那你吹笛子來給我聽。”


    金燕西接過玉笛道:“好啊。”


    金燕西前世就喜歡樂器,但隻會笛子、二胡和吉他,並不會最喜歡的古箏,至於白秀珠擅長的鋼琴更是見都沒見過,好在白秀珠很喜歡自家男人吹笛子給自己聽,或者說她喜歡金燕西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金燕西吹的是剽竊前世的一首霹靂名曲《淒風思夜》,這首帝龍胤悲曲被稱為“為什麽聽著聽著就哭了”的神曲,整曲淒涼孤獨,甚是令人感傷。


    一曲低吟,時間慢慢流淌,直到三嫂程慧廠的來到,打破了此刻的氛圍。


    程慧廠進門道:“現在有了會彈鋼琴的秀珠妹妹,連你也變成大音樂家了。”


    金燕西停曲道:“二嫂,你特意來七房找我們,是有事情吧。”


    程慧廠點頭道:“是呀,怎麽不是呢。”


    白秀珠問道:“我知道了,又是你們那個婦女募濟會找燕西,需要銷戲票是不是?”


    程慧廠迴答道:“被你猜對了,秀珠妹妹,不過這次我不打算讓家裏人再掏腰包,依我說呀,還不如找老七那些花天酒地的朋友,叫他們各破錢囊。”


    白秀珠拒絕道:“這可不行,燕西的朋友怎麽可能為你這種事破錢囊呀。”


    程慧廠鼓動道:“他們這些人花天酒地的,錢整千整萬地花毫不在乎,一要他們幹正經事就看錢如命,我就希望把你們大家都發動起來,去找這些拿錢塞狗洞不幹好事的人去商量,看這裏麵能否有一兩個有人心的。”


    白秀珠不滿道:“二嫂,伱這話未免侮辱燕西的朋友了,況且你還想要他們的錢。”


    程慧廠放下戲票道:“這些票先放這了,沒關係,你們賣不出去就退迴來。”


    金燕西拒絕道:“那現在就退迴去吧,我是不會為婦女募濟會花錢的,更何況人情可比錢還貴,怎麽能用在這種地方。”


    程慧廠指責道:“老七,你怎麽能這麽吝嗇,對有意義的運動一毛不拔。”


    金燕西辯護道:“怎麽能說一毛不拔呢,華國雖然曆來重男輕女,但在申滬這些基礎建設好的地方,女性的地位並不低,所以與其本末倒置搞所謂的女性運動,不如實業救國來提高基礎建設更為實際。”


    程慧廠不滿道:“你居然這麽看待我們婦女募濟會,你可知現在女性已經覺醒,有多少有識之士為我們發聲。”


    白秀珠辯駁道:“給你們捐錢的主流其實是八大胡同吧,二嫂,你們那個婦女募濟會我也是知道的,反對裹小腳也就算了,可六年前《令勸禁纏足文》頒布後,纏足的陋習已經徹底淪為曆史,而你們那個婦女募濟會卻主張爭取剃短發、休夫、甚至不穿衣裳的權利,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我們可不敢捐錢。”


    程慧廠告辭道:“秀珠妹妹,你也是女性,想不到你是這樣看待女性運動的,我不跟你們說那些了,再見。”


    金燕西送客道:“二嫂,拿好你的戲票,再見。”


    白秀珠命令道:“小憐,七房自你一下,丫頭一律留辮子,婦人盤發髻,違製剪短發者家法伺候。”


    吳小憐遵命道:“是。”


    這就是何不食肉糜了,白秀珠雖然是女性,可她從來沒有受過什麽壓迫,出嫁前兄嫂拿她當女兒,出嫁後丈夫拿她當公主,她怎麽會對底層女性感同身受呢。


    要說白秀珠也得被壓迫,得容忍小妾什麽的,可小妾不是後世的小三啊,她可以頤指氣使的隨意命令,她讓低頭小妾就不敢抬頭,她讓跪著小妾就不敢站起來,這樣的模式下她根本感受不到納妾製度的傷害啊。


    在白秀珠看來,程慧廠剛來就打擾了丈夫的笛聲,還要七房出小錢錢,這讓白大小姐怎麽會不生出逆反心理呢。


    人就是這樣,為自己和家人花錢,一擲千金都不心疼,但是為不認識的人花錢,那是心疼肺疼啊。


    至於說那些慈善家,除了真正境界高,能知行合一,行善會獲得快樂的人外,就是把慈善事業作為投資,這和金燕西給很多人恩惠差不多,是想著迴報呢。


    ……


    京城·金公館·二房。


    同是孕婦,可程慧廠卻不敢和家裏的團寵白秀珠吵架,再說明智的她怎麽會真的為了幾十塊銀洋得罪七房呢。


    隻是今天金燕西和白秀珠說的也有道理,這讓程慧廠想不到辯詞,隻得匆匆迴房,直到晚上也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程慧廠起身道:“外麵陰沉沉的,我有些害怕,你陪我出去方便一下,扭著廊下的電燈。”


    金鶴蓀不願意道:“樓下不是有電燈嗎?你怕什麽呀。”


    程慧廠拉起丈夫道:“有燈也不行,外邊空蕩蕩的,三更半夜的多嚇人啊,快起來。”


    金鶴蓀起身道:“說起來你不是什麽都不怕嗎?男女平等啊,為什麽到了晚上你連自己家門都不敢出啊,還需要我陪著。”


    程慧廠出門道:“這算什麽,我就不要你陪,我自己也能去。”


    金鶴蓀隨行道:“等等,你也是雙身子的人了,還是我陪你去吧。”


    程慧廠拒絕道:“你請進去,我不用你送,免得你傷了風又受了涼。”


    金鶴蓀無奈道:“剛才要我送出來的是你,現在嫌我送出來又是你。”


    程慧廠推搡道:“你不是說我膽小嗎?我就不服這口氣。”


    兩口子拉拉扯扯的去方便迴來,金鶴蓀又要為媳婦蓋被子,可是程慧廠一把將丈夫推開,又讓金鶴蓀碰了釘子。


    程慧廠氣鼓鼓道:“冷不冷我自己知道,誰叫你這樣虛情假意的了。”


    金鶴蓀委屈道:“你這是什麽好話?我這也是虛情假意嗎?咱把這道理講一講,你不是提倡什麽男女平等嗎?為什麽在男女平等的原則裏婦人對於她的丈夫是在例外呢?”


    程慧廠冷笑道:“嗬,那難說,也許有人就得例外。”


    金鶴蓀苦笑道:“以你這種口氣,就是以弱小民族待我,我哪去找什麽平等呀?”


    程慧廠氣憤道:“去,你下床,別跟我睡一塊。”


    金鶴蓀安撫道:“好了好了,別生氣嘛。”


    金鶴蓀原以為隻是小事,哄一哄老婆就好了,可程慧廠本就在七房碰了釘子,這會衝動地將金鶴蓀一腳踹下床,把氣全灑在了丈夫身上。


    金鶴蓀忍無可忍道:“你講不講道理啊,我好端端給你蓋被子,你倒生起氣來了,哼,凍死你活該,我才不管呢。”


    程慧廠挽留道:“好,你跑,我叫你跑了,三更半夜的你跑出去了還好意思迴來嗎?”


    金鶴蓀自然不會留下來,沒顧媳婦的挽留,跑去客房睡了,隻留下了無能狂怒的程慧廠。


    ……


    京城·金公館·七房。


    第二天一早,金燕西從小憐的床上起來,洗漱幹淨,去花園裏練武了。


    金燕西那三圍滿格的身體格外的好,胃口很好,體力優秀,就連......


    待金燕西迴到餐廳,白秀珠已經擺好了親自熬的粥和幾樣小菜,雖然白大小姐的素手沒有碰到一滴油,但是沒錯,指揮著小福子、銀杏她們做的早餐,就算白大小姐親手做的。


    白大小姐很有幾分廚藝天賦的,因為她會吃,知道什麽東西好吃,所以這上好香米用陶罐熬的粥,熬得濃稠香糯,加上幾樣小菜清脆爽口,有鹽味又不覺得太鹹,金燕西吃了也不得不說一聲好。


    見丈夫說好,白秀珠便美滋滋的把廚娘們的功勞據為己有了,又在丈夫的叮囑下,同意明天不會為了熬粥而早起了。


    就在白秀珠自己吃飽了,開心地看著情郎吃飯的時候,金鶴蓀推門進來了,見他拎著西裝,身上隻穿著睡袍,引得白秀珠一陣大笑。


    白秀珠笑道:“二伯,你這是要跑去逃荒嗎?”


    金鶴蓀羨慕道:“你們郎情妾意的,好令人豔羨啊,我就不行了,被你二嫂逐出家門。”


    金燕西問道:“二哥,你這是怎麽了?”


    金鶴蓀迴答道:“昨天晚上我好心給你二嫂蓋被子,誰知她莫名其妙地把我踹下床,我一怒之下就去客房睡了,誰知道今天早上我迴房拿西裝,又被她一陣冷嘲熱諷,所以我決定暫時不迴去,看她怎麽辦。”


    金燕西招唿道:“那你還沒吃早飯吧,一塊坐下吃。”


    白秀珠好奇道:“二嫂這麽厲害呀。”


    金燕西玩笑道:“這讓我想起一個笑話,是津港海家的事,有一次海家次子海子佩看上一件古董,海子軒一見弟弟就知道是來要錢的,便說現在手頭上沒現錢啊,海子佩就說都在我大嫂那兒了,大哥你說你混的,要擱我媳婦……”


    金燕西說著還做出一個抬手打老婆的樣子,把海子佩那混不吝的德行模仿的惟妙惟肖,又是引得白秀珠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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