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壽宴求婚


    京城·金公館·正廳。


    金銓,字子衡,天津人,金燕西的父親,北洋皖係文官,前總理,學貫中西,精於官場,表麵上開明大度,骨子裏虛偽造作,是一條老狐狸了。


    今天是金銓大壽之日,他特地從香山返迴京城,而眾賓客則在西洋樂隊的笙樂中進入大廳。


    “恭祝金老爺大壽之喜,段老虎特奉明官窯梅瓶一對,金絲繪展翅立瓶一對,文房四寶一套,羊脂白玉獅子鎮紙一對,景泰藍痰盂一對......”


    禮生唱禮了半天才道:“折銀!段老虎,攜同僚共賀!”


    “折銀!秘書長徐扇子,攜同僚共賀!”


    “折銀!淞滬護軍使盧振河,攜同僚共賀!”


    “折銀!內政總長白雄起,攜同僚共賀!”


    這些大佬雖然沒有親自來,但子侄輩卻似流水一般來送禮,後來就連蒙藏事務衙門都來了人,弄的人哭笑不得。


    (金燕西:老爺子就是有排麵,在這些大佬麵前江世堯之輩都沒有被唱名的資格。)


    在眾人的掌聲中金銓率金家眾人走上二樓高台道:“今天承蒙各位光臨寒舍,本人不勝榮幸,多年以來本人身受各位的支持與厚愛,今後唯有與各位共同恪盡職守,同舟共濟,開創新局,造福百姓,以此來報答各位。”


    柳雲飛見金家眾人下樓道:“祝子衡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金銓拱手道:“多謝多謝。”


    金母問道:“柳夫人,這是貴公子吧?長得這麽斯文這麽漂亮啊。”


    柳夫人介紹道:“這是犬子春江,剛剛獲得了醫學學士學位。”


    柳春江問好道:“金世伯好,金夫人好。”


    柳夫人問道:“今天孩子們都來了吧。”


    金母迴答道:“我們家四姑娘跟他丈夫在日本沒來得及迴來。”


    柳夫人又問道:“那貴府的七少年呢?”


    禮生恰巧唱道:“七少爺到。”


    金燕西入廳跪下道:“父親,孩兒給父親大人拜壽了。”


    金銓寵溺道:“起來吧。”


    金梅麗詢問道:“七哥,你的壽禮呢?”


    金梅麗是金家唯一的庶出的孩子,金銓最小的女兒。她是金銓和二姨太所生,她的學習成績較好,又是比利時女中的著名女校花,性格善良可愛美麗動人深得全家上下的寵愛。


    王玉芬讚同道:“是啊,人家八妹多少還送了一碗長壽麵呢。”


    金燕西賣弄道:“你們還別說,我今天可是有一份大禮送給父親,我的禮物就是一個完美的兒媳婦。”


    金燕西轉身雙手高舉,身後橫幅展開,示愛誠意拉滿,將宴會再度推上高潮。


    金燕西單膝跪地道:“秀珠,你太好了,好到了我望而生畏,不敢靠近,生怕辜負佳人,但我無法說服自己,我不能沒有你,請賓客見證,我金燕西借這花海紅景,正式向你白秀珠求婚,請你嫁給我。”


    白秀珠久久沒有迴過神來,不敢置信期盼的時刻怎麽快就到來了,但容不得她多想,思緒就被善意的哄笑拉迴來了現實。


    白秀珠熱淚盈眶道:“我接受。”


    金燕西起身道:“好。”


    在眾人叫好聲中,金燕西抱起白秀珠旋轉,樂隊也機靈的改成了適宜的浪漫音樂。


    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我會拚到愛盡頭……


    ……


    京城·金公館·餐廳。


    晚宴是西式的西餐自助,眾人談笑風生之際唯獨柳春江無聊獨坐,此刻他還不知道恐怕這一世他沒有與小憐見麵的機會了,不過這樣能與那個富家小姐聯姻,對柳春江以及整個柳家來說才是更好。


    金燕西也借助這難得的眾人齊聚將原身記憶與現實中人重疊。


    要說眾人之中自然是白秀珠最為美麗,餘下之人金燕西認為三嫂王玉芬最為驚豔,其身量豐腴,身材曼妙,一雙丹鳳眼勾魂奪魄,粉麵含春,丹唇紅豔,兼之通身彩繡,裝飾輝煌,竟似王熙鳳一般。可惜這些鶯鶯燕燕,吳儂軟語都是嫂子與姐姐,注定與金燕西無緣了。


    與享受美好的金燕西不同,白秀珠此刻心裏則是五味雜陳,她自幼家室豪富,還生的可人非常,粉雕玉琢像個瓷娃娃般的她自小便是整個白公館裏最閃的那顆明珠。


    父母在時,她享盡白公館中萬千寵愛,父母去了,她也是被哥哥嫂嫂疼愛非常。


    因為生的漂亮,又是累世豪門,白秀珠養成了似孔雀一般驕傲的性格。


    一向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精致的相貌要她在女人堆裏鶴立雞群,自幼的勤學要她在見識上目空一切。


    她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一說,可偏偏就是那個金燕西,從不把自己當迴事看。


    自己自幼就認為金燕西玉樹臨風瀟灑縱意,除了他沒人配得上自己,且兩家又門當戶對。


    因此從小自己便對他倍是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那顆初初懵懂的心,令她心神搖曳的迷戀著他喜歡著他。


    並十年如一日的甘之如飴不能自抑,慢慢的竟已情根深種,她已經在內心裏將他作為自己幻想中的最完美夫婿。


    因此當金燕西每一次疏遠她時,她心裏便很不是滋味,頓覺心如刀絞,氣苦難當,她看得出他的疏遠是刻意為之,本以為他不喜歡自己時卻出現了奇跡。


    原來他隻是膽怯,生怕辜負了自己,真是太好了,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他是愛我的,白秀珠心中五味雜陳,眼淚不爭氣的撲朔朔掉了下來。


    (白雄起:這妹妹不能要了。)


    ……


    京城·白公館。


    白雄起責備道:“瞧你昨晚那沒出息的樣子,金燕西幾句花言巧語就讓你找不到北了。”


    白秀珠不甘示弱道:“伱居然這麽說我,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我,你就知道怎麽升官發財,怎麽急功近利,怎麽唯利是圖。”


    白雄起勃然大怒道:“放肆,你簡直驕縱得無法無天,竟敢漫罵你哥哥,告訴你,我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也不許你再見金燕西。”


    白秀珠問道:“為什麽?”


    白雄起迴答道:“為了家族利益,為了你自己的前途。”


    白秀珠倔強道:“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著。”


    白雄起強硬道:“我今天就要管教管教你。”


    白太太斡旋道:“秀珠妹妹,你就少說幾句吧。”


    白秀珠指責道:“我就要說,你為了升官忘恩負義,金世伯如此提拔你,把你從一個小小的科長一步步提成處長、局長、次長、總長,你還想當什麽?難道你要當總理當統領。”


    “啪!”


    白秀珠捂著臉頰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嗚嗚嗚……”


    白太太見白秀珠跑開道:“伯言,你太過分了。”


    “嘩啦。”


    白雄起將茶具掃落在地道:“我們和金家這段姻緣我摘都摘不清,你們還往裏鑽。”


    白太太表態道:“我不懂你們政界的事,可是我就不讚同你拿妹妹做籌碼,當你的犧牲品。”


    白雄起滔滔不絕道:“你不知道,曆史上這樣的事兒不多著嗎?三國裏為了孫劉聯盟抗擊曹操,孫權把他的親妹妹嫁給了比她大二十多歲的劉備,還有王昭君、文成公主……”


    白太太打斷道:“行了行了,想不到你這麽急功近利,金世伯對咱們不錯,中原有一句俗語叫做不能忘恩負義。”


    白雄起不耐煩道:“你也來教訓我,女人家少管男人的事兒。”


    白太太保留意見道:“我看這金家不會這麽輕易敗落。”


    白雄起沉思道:“你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事待我三思。”


    ……


    京城·金公館·偏廳。


    金燕西穿越過來這幾天別的沒學會,原身那紈絝派頭卻是學了個十成十,這不一覺睡到了接近中午,擺在桌子上的早點已經涼了,金榮又撤下去,見他醒了,趕緊端上熱水,遞過來牙刷。


    沒錯兒,這時候已經有那種西式牙刷了,主流的是梁新記的牙刷和一個叫博士牌的,從便宜的竹子質地到比較貴的骨質地都有。


    配的是中藥鋪子自己配好的牙粉,當然也有人家用進口的牙粉,但很多人能習慣一股子中藥味,卻忍不了進口牙粉那種把口腔黏膜殺的很疼的感覺。


    金燕西洗漱完畢後問道:“金榮,今兒個有人找我嗎?”


    金榮迴答道:“警視廳來了一個巡長,這不在會客室候著呢。”


    金燕西起身道:“帶我去見他。”


    剛進會客室,就見一個巡警迎上來點頭哈腰,卻又不敢上前打招唿的樣子。


    (金燕西:呦,這不是鳳雛龐統嗎?)


    此人名叫杜旭千,是個小巡長,此次前來金公館是來給金燕西送警服的,與普通警服不同,這可是杜旭千的老大巡警廳長白景泗為了巴結金燕西特製的金線製服,可是聽說段老虎與金銓雙雙下野,又覺得局勢不明朗之前不敢卷入大人物之間的渾水,這才讓這杜旭千代替自己前來。


    杜旭千立正道:“卑職杜旭千,特為督察上官送來製服。”


    金燕西問道:“白廳長為何不親自前來啊,不會是因為我們老爺子下野了,真拿自己當我的上官了。”


    杜旭千獻媚道:“瞧您說的,白廳長他哪敢納,他隻是怕出入金公館給您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待您入職,我們白廳長一定擺酒給您老人家接風。”


    金燕西送客道:“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不過你這個人我記住了,下去吧。”


    杜旭千頓時喜形於色,笑的像一朵菊花,歡天喜地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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