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站在地上,仰頭看著上空的直升機,一個,兩個……


    共有五人從直升機跳下,他們落在草地上,麵色壓抑。


    人們大喜,最後的幾個人也迴來了。


    但是緊隨其後,是王山慌張的聲音,“羅井呢?羅井在哪兒?”


    人們聞言一看,果然沒有見到羅井在其內。


    吳禦輝、楊觀、崔務、文廣和阿傑都迴來了,可羅井呢?


    王山看著下來的幾人,走到楊觀麵前急詢道:“楊觀哥,羅井呢,他在哪兒?”


    楊觀嘴角囁嚅,苦道:“他給我們打掩護,被喪屍包圍了!”


    “什麽!”


    王山不可置信,往後退了兩步,眼神呆滯,他久久說不出話來,羅井本是為救他們而來,反倒將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旁邊的幾人聽到了這話,斷定道:“看來是沒了,可惜了啊。”


    許映廷與駕駛員說了些話,然後與眾人說道:“各位,飛機沒油了,大家隻能徒步走出這裏。”


    吳禦輝臉色深沉肅穆,看著天空許久,他竟也有一日,會被別人所救?


    他雙手緊握,渾身散發著可怖的氣息,駭得許映廷不敢靠近。


    等了十幾分鍾,天邊沒有驚喜,他心中最後的一絲期待也化為了泡影,看向周圍既想催他又不敢催的人們,“走吧,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便聽許映廷道:“去我家吧,在山裏不遠,還能住些人。”


    人們點頭,隨著許映廷往山林中走去。


    ……


    吉城新市醫院,天台。


    二十分鍾前。


    這裏的喪屍不斷變多,羅井和吳禦輝已無法阻擋它們的進攻,好在直升機及時飛抵。


    吳禦輝向遠處的四人大唿道:“你們快上!”


    四人不敢耽擱,放棄與外牆的二階喪屍周旋,將身一扭跑向直升機。


    他們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所有武器都丟掉,身上的防護也盡數卸去,近乎閃現般衝上了直升機。


    某條黑狗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也一並躍了上去。


    與此同時,羅井和吳禦輝相繼放棄繼續防守口子擠出來的喪屍,齊齊向直升機奔去。


    駕駛員經驗老到,已提前飛到了遠離外牆喪屍的另一邊牆外,他將直升機懸停在半空接應。


    吳禦輝和羅井一前一後跑在天台上。


    他們跨過屍體,穿過腥風,像在凹凸不平的田野間奔跑。


    七八隻喪屍從背後的外牆躍出,以不相上下的速度朝他們卷來。


    而兩個口子裏也衝出一大堆喪屍,暴怒的嘶吼響徹雲霄,它們決不允許最後這幾隻獵物逃掉!


    兩隻稍快些的二階喪屍速度比羅井和吳禦輝兩人還好快,他們二人本就用掉了九成九的氣力,此刻全憑著意誌在奔跑。


    吳禦輝率先攀住了直升機起落架,同時向後麵伸出手想要拉住羅井。


    駕駛員見羅井立馬要躍過來,已經提前拉升機身。


    但是落在最後的羅井神識大放,忽然意識到後麵的那些喪屍離他不過七八米,這樣短的距離,幾乎在他攀上飛機的瞬間就會被追上。


    它們一旦也跳向直升機,多半要機毀人亡!


    想到這裏,羅井臉色掙紮,當即下定決心,腳底一踏,手持雙刀反穩穩站定了身子。


    同時淩厲的兩道攻擊自左右包裹而來,他攔下了喪屍。


    “羅井!”


    飛機上的眾人見狀俱是大驚,但駕駛員已經操控著飛機飛離了十來米遠,剛才的瞬間隻有一次起跳的機會,但羅井放棄了。


    崔務從背後按住他的肩膀,隱怒道:“把飛機靠過去!”


    駕駛員滿臉冷汗,剛才有一隻喪屍繞過羅井後不要命地向這邊躍過來,他媽的十幾米遠差點讓它抓到起落架,這要飛迴去不是找死嗎?


    駕駛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怖的事情,大吼道:“沒辦法了,你們就算跳下去也是送死!”


    “要你管,飛過去!”崔務吼道。


    “去你娘的王八蛋,少爺說過量力而行,你那樣做跟送死有什麽區別!”駕駛員瞥了眼油表,“而且飛機馬上沒油了,再浪費會兒功夫我都得跟著你們一起死!”


    他沒有管後麵暴怒而無可奈何的幾人,堅決地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


    他開飛機的,最重要的就是臨危不亂、有條不紊的處理每一個事情。


    那個逐漸被喪屍群淹沒的青年他救不了,是對方選擇的赴死,他無能為力,更不會看著後麵這幾個活生生的人跳進喪屍堆中去尋求那什麽狗屁的友情!


    吳禦輝蹲在機艙邊,他的手將一旁的鐵欄杆都捏變形了,沉默地看向愈行愈遠的那棟大樓。


    除了密密麻麻如螻蟻般奔跑圍聚的喪屍他再看不到任何事物。


    羅井在最後關頭毅然決然,死在了喪屍的包圍中,麵對那樣的絕境,連他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他們飛遠了,隱約聽見冥冥之中的怒號,是羅井嗎?


    他們不得而知,隻有羅井知道,是的!


    他還沒有死,起先被七八隻喪屍包圍,對方已知獵物僅存他一個,此刻倒是在憤怒之餘頗為好奇地圍觀著他。


    幾十隻一階喪屍圍在遠處,口子裏不斷擠出越來越多的喪屍,空氣中都是血腥味,因為這邊沒有動作,它們隻能漫無目的地在喪屍堆中尋找死去之人的血食。


    離羅井最近的一隻二階喪屍隻有五米距離,其它的在六七米不等,它們或站立、或匍匐,宛若外星人在打量著他。


    羅井向後退去,直至退無可退,看了眼已經遠去到隻剩下一點的直升機,他鬆了口氣。


    然即便見他將雙刀交叉在身前,微微躬身,從喉嚨裏發出宛若猛獸般的怒吼!


    “本座!”


    他麵色猙獰,困獸猶鬥,縱使百倍強敵,亦是無懼。


    “與我……”他深吸口氣,天地都似乎在他的吞吐之中彷徨,“一戰!”


    自腦海中響起本座陰惻惻的笑聲,隨即對方雄渾有力道:“小輩,本座護你!”


    現到如今,隻有看本座能不能帶他脫離絕地了。


    轟!


    巨大的爆震聲陡然自羅井周邊發出,那是無比強悍的氣浪,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堵氣牆。


    看上去凝實而堅固。


    羅井衣服飄蕩,額頭顯現出一道黑色紋路,某種深邃的氣息從他體內釋放而出,額頭紋路逸散淡淡黑霧,極是詭異。


    那些喪屍見他不對勁,紛紛嘶嚎著蓋壓而上。


    嗡!


    刀鳴!


    風聲急止,世界好似慢了下來。


    羅井的雙刀在顫,他的手在顫,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絕強力量注入了他的體內。


    四肢百骸無一不是充斥著暴亂的能量,而且這股能量遠非他所能承受,必須有一個泄口。


    所以刀身紅了。


    他揮刀……


    噗噗噗噗噗!


    轟!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次豎劈,甚至未曾受過訓練的普通人都能輕易躲避,他的攻擊看上去慢如落葉。


    刀刃從空中劃下,但在刀尖完成一個優美的下落弧度後,紅色的火焰噴吐而出,竟在他麵前砍出了一道焰浪,火光衝擊而出,逐漸暴漲至十餘米寬!


    那是帶火的一道氣刃,將整個天台一分為二,包括那些堆疊在一起的喪屍屍體,空氣中彌漫著焦臭。


    天空下起了殘肢斷臂和黑雨。


    恐怖的高溫配合著太陽的炙烤讓喪屍們的皮膚都好像緊縮失水般幹燥。


    無數氣體凝聚成的圓形珠體宛若蝌蚪般在羅井周身極速飄舞,沒有被羅井斬殺的二階喪屍衝到他身前。


    揮出利爪。


    叮叮叮叮~


    一連串宛如風鈴般的清響,隻見那些喪屍力量超強的攻擊在羅井身邊的氣牆保護下有疾而終,根本無法傷到他分毫!


    反倒因為快速飛動的氣彈而將雙臂打得坑坑窪窪,骨頭都不知道碎了多少。


    “好強!”


    羅井目露精光,這本座的能力當真強悍,竟能讓他斬出一道氣浪,這近乎隻能存在於幻想之中的事情竟讓他做到了。


    而且這股力量外顯時攻防一體,就連二階喪屍都很難觸碰到他。


    他的兩把刀火紅一片,表麵好似有熔岩流動,空氣都被灼燒得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鳴。


    感受到體內力量的強大,他覺得自己如同身處飛升當中,接受著太陽的洗禮!


    淡漠地望向那些因驚恐而倒退的二階喪屍,因興奮而上前的一階喪屍,他輕吐一字,“死。”


    字未出唇,刀已斬落,接連砍出五刀,似有致命的節奏環身,在這五刀氣刃的強大威力下,不論是二階喪屍還是一階喪屍都瞬間被火焰切割成殘廢,或是直接被梟首。


    沒有喪屍是他的一合之敵。


    成百上千塊喪屍碎片飛落,像下冰雹般落在天台上,但冰雹是白色的,這副場景更像被台風卷上天空後掉落的魚。


    緊隨其後,羅井衝入陣中,一舍往日以守為攻的策略,改作大開大合的向四處殺過去。


    刀刀入肉,血肉翻飛,孔孔孔的刀斫聲比鑼鼓還要密集,他就如同一頭衝入人群的瘋牛,將那些人全都頂飛而無人奈何得了他。


    比起喪屍的瘋狂,羅井更是可以用癲之一字形容。


    不用擔心喪屍傷及到他,那便盡情地殺、盡情地砍。


    砍爛那些吃人的惡相,砍死那些汙濁的存在,他想一直砍下去,直砍得天昏地暗日月顛倒,砍得地崩山摧世無遺禍!


    轟!


    忽然間他麵前的樓板因焰浪刀斬而破損斷裂,近百隻喪屍全都如陷進流沙中一樣掉了下去。


    羅井站定在原地,看著因恐懼而逃離的兩隻二階喪屍,看著因無畏還在前仆後繼的一階喪屍。


    他腦海中傳來本座的提醒,“小子,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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