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務堂的正牆上貼著一張血紅的大字:“甲等”。


    任務描述,卻隻有簡單的一行字:


    「南玄州出現剝皮邪修,受害者均為女性修士,被侵犯後剝皮,離火宮已發出修仙界懸賞。」


    眾弟子看著這血紅的試煉任務描述,頓感背後生寒。


    一弟子怒氣衝衝道:“這邪修,簡直人神共憤,應遭天打雷劈!”


    另外的弟子紛紛附和:“沒錯!”


    但無一人敢上前領任務。


    這種任務太難了,弄不好就得死在那邪修手下。


    雖然憤怒,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此時,俞丘塵甩著拂塵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那甲等試煉任務。


    看完後,銀牙緊咬,直接上前撕下。


    拿到外務堂管事弟子處:“這個任務我接了!”


    其他人急忙攔住:


    “師姐,你不再考慮考慮?這任務恐怕真靈境界都不好搞。”


    “師姐,慎重啊!”


    俞丘塵冷哼道:“畏首畏尾是什麽修士?我既然是本屆魁首,就應該領最難的試煉任務,不然還有誰能領?難道要那些執法長老或者大家的師尊來領嗎?既然任務擺在這裏......”


    又打開了話匣子。


    文修柏從門外走進,正好撞上同樣過來的阿月。


    文修柏撇嘴嘟囔著:“不敢參加比試的家夥。”


    阿月完全不理會他,隻是咳嗽一聲,玄嬰境的氣勢露了出來。


    頓時,文修柏想到了初次見麵時的心理陰影。


    不敢再多說一句。


    一進門,就聽到大師姐在滔滔不絕,指著眾弟子的鼻子數落。


    阿月頭疼地捂著耳朵,悄悄繞過她。


    對著外務堂管事弟子道:“最近有什麽簡單的試煉任務,能下山的那種。”


    外務堂管事弟子是一名女修,她幽怨地看了一眼阿月,卻又不說話。


    阿月恍然道:“是柳意師姐,抱歉,剛剛沒注意到你。”


    柳意歎了口氣,悠悠說道:“今日我當值,你本次大比沒有參賽,自然是沒有下山的試煉任務可領的,不過小荷峰、翠竹峰上有一些簡單的任務,比如修繕陣法之類的。”


    她的眉頭似乎一直在幽怨地皺著,聲音的腔調也仿佛哭了很久一樣。


    看到柳意這副模樣,阿月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位師姐的道侶,是一位姓葉的師兄,據說是一位劍道天才,拜在風淵師伯門下,在十多年前的下山試煉任務中失蹤,執法長老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為此,風淵道人還求掌門請出太虛天機鏡,算了很久,仍一無所獲,隻能作罷。


    自從那時候起,柳意師姐的精神狀態就出了問題,每日以淚洗麵,白天就到山門前等著,一到傍晚就在葉師兄的小屋前幽幽地啼哭,直到半夜。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五六年,也沒了修煉的心思,修為一再跌落,甚至跌到了守丹境初期,連下山都沒有資格了。


    後來,柳意的師父給她找了個外務堂的差事,能接觸到來來往往去山下曆練的弟子們。


    於是每到她當值,總要對那些下山曆練歸來的弟子,問一聲:“有沒有見過葉師兄。”


    還要對那些即將下山的弟子們問:“可不可以幫我找一找葉師兄。”


    目光幽怨,聲音怨懟,令聽者無不難受,卻又不得不答應,否則她可能會哭出聲來。


    所以很多弟子在領任務的時候看到她也是十分頭疼。


    隻有阿月每次都願意聽她訴說過去,還會讓江寒用各種人生語錄開導她,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


    此時,俞丘塵發現了阿月,一甩拂塵,慢慢走了過來,嘲諷道:


    “月師妹,你是來接任務的嗎?可惜,甲等的任務已經被我接了,哼哼,這就是弟子大比魁首的特權,你呀,就接一些照顧花花草草的任務就行了。”


    阿月沒有在意對方話中的刺,好奇問道:“這次的甲等任務是什麽?我記得很多年都沒有過甲等的任務了吧。”


    俞丘塵得意地勾起嘴角:“不告訴你。”


    她的馬尾和拂塵同時一甩,扭頭就走。


    心情大好。


    阿月無奈聳肩。


    這大師姐也太過孩子心性了。


    此時,柳意卻拉住阿月,左右看了看,然後湊近道:“扶搖師妹,你幫我個忙,我可以偷偷給你一個下山的試煉任務。”


    阿月問道:“什麽忙?”


    柳意眼睛一轉,再也沒有先前的幽怨神色,神神秘秘地說道:“扶搖師妹,你也知道,他們都說我是個神經病,我不敢和他們說。


    隻有你,我能感受到你對我是真心的,這個事情,我隻能拜托你了。”


    阿月點頭道:“我一定盡量幫你。”


    柳意拿出一張山下的修仙界邸報,遞給阿月:“這張邸報,是一個試煉任務的線索,有關一個人口失蹤的案子。”


    阿月接過邸報,仔細查看起來。


    「雲夢州,多個城鎮都出現女性失蹤事件,疑似和近些年新出現的黑道組織有關,大夏朝廷要求徹查此事,已派出封妖鎮魔司行走。」


    邸報上麵就貼著試煉任務的詳情:「丙等,調查失蹤案件,提供線索即可。」


    柳意卻又指了指邸報另一頁的角落,上麵寫著一則拍賣會的消息。


    「雲夢州修仙界拍賣會,本次壓軸物品:上品春風靈劍,自帶暴風術陣紋,可配合禦劍使用,四月初十,永昌城臨江樓見。」


    阿月問道:“這劍有什麽問題嗎?”


    柳意眼神真摯,言辭鑿鑿地說道:“這就是葉辭樹的劍!”


    葉辭樹,就是那位葉師兄。


    阿月一驚。


    佩劍都被拍賣了,隻能說明,人已經兇多吉少,佩劍都不知道被轉了幾手。


    柳意仿佛看出了阿月的想法,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嘴唇顫抖地撇著,用力說道:“阿月師妹,我,我知道最有可能的結果,但,或許呢?


    或許他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因為一些事情迴不來,或許他在閉關,他已經突破了,有了仙劍,不需要靈劍了,他怎麽可能會死......”


    說著,柳意不由趴在桌子上,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阿月歎了口氣,道:“師姐,我幫你查這把劍的來曆。”


    柳意聽到後,哭得更大聲了。


    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阿月:“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扶搖師妹,拜托你了。”


    她擦了擦淚,急忙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任務來:“這是一個去雲夢州采購特產藥草的任務,特別簡單,你就領這個任務吧,然後幫我在那邊打探打探......他的消息。”


    阿月搖搖頭,拿著邸報說道:“這上麵的任務就行,這種人口販賣的黑道組織,我絕不會放過。”


    柳意擔心地說道:“可是這任務太危險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阿月笑了笑:“放心吧,我明日便出發。”


    說完,轉身離去。


    柳意看著阿月的背影,眼中又是擔憂,又是感動。


    阿月師妹,對我真好。


    熱淚又一次湧上眼眶。


    ......


    清微宮。


    長老日常會議。


    結束後,聽雪和丹霖道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丹霖道人說道:“聽說,月扶搖昨日贏了那拜劍的獨孤靈?”


    聽雪自豪道:“很簡單啦,阿月都沒出全力。”


    丹霖道人驚訝說道:“哎呦,那可不得了,我聽其他宗門的姐妹說過呢,那獨孤靈已經砸了很多劍宗的場子了,很多劍道天才都不如她。”


    聽到這話,聽雪的心裏更加得意。


    此時,風淵道人也湊了過來:“你們在說月扶搖嗎?確實是個好苗子。”


    丹霖道人掩著嘴,柔柔地笑了笑。


    聽雪說道:“阿月從小受苦太多,寶劍鋒從磨礪出,自然就磨礪出來了。”


    風淵點頭:“確實,這孩子剛入昆侖時,殺性太重,惹了好多弟子,這些年多虧她那條蛇寵,幫她扭轉了一些口碑。”


    聽雪歎道:“殺性重,也是有原因的,不管誰經曆過她的童年,恐怕比她殺性還重。”


    丹霖和風淵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聽雪:“講一講吧。”


    聽雪搖頭道:“有些事情,還是讓它們塵封起來吧。


    不過,她現在仍然有三個血海深仇的仇人,前兩個涉及到幽靈花和一頭虎妖。”


    風淵嚴肅地說道:“幽靈花,我前些年追查過,線索到酆都城便斷了,不過,鬼帝應該不會輕易進犯九州,如果我沒猜錯,可能和殷羅天有關。”


    聽雪歎道:“是的,之前蘭若國不是舉國被滅嗎?我也想到了殷羅天的事情。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告訴她的原因,三十三重天,對弟子們來說太過遙遠,告訴她,怕亂她的道心。”


    丹霖道人的神色也嚴峻起來,問道:“那虎妖呢,是什麽虎妖?”


    聽雪說道:“一口吞食一城百姓的虎妖。”


    風淵問道:“莫非是妖魔天?”


    聽雪沉重地點頭:“很有可能。”


    丹霖輕吸一口氣:“她小時候都經曆了什麽?怎麽能有兩大魔天的仇人?”


    聽雪苦笑道:“所以我說,她的經曆,才造就了她的天賦。”


    風淵問道:“那第三個仇人呢?”


    聽雪道:“可能是一個喜歡剝皮的邪修,阿月的一個好友被害,她想要替那好友報仇,但近些年一直沒有發現邪修的消息。”


    聞言,風淵眼睛瞪大,急忙在儲物袋裏翻找起來。


    他拿出一張清單:“這是外務堂報上來的試煉任務清單。”


    三人看向最上麵的甲等任務。


    「南玄州出現剝皮邪修,受害者均為女性修士,被侵犯後剝皮,離火宮已發出修仙界懸賞。」


    三個人的神情頓時一變,麵麵相覷。


    聽雪急忙問:“誰領了這個任務?”


    風淵道:“俞丘塵。”


    丹霖捂住嘴巴:“這麽危險的任務,這孩子......哎呀,她早上急匆匆出門,說要下山曆練來著。”


    俞丘塵就是她的弟子。


    聽雪安慰道:“此人隻是行事兇狠,修為不一定高,再說,這些年有江寒的那本《陰謀詭計》指導書,弟子們對江湖險惡已經有了認知,應該不會有事的。”


    丹霖道人柔柔道:“可我實在不放心丘塵那孩子,那孩子特別爭強好勝,這邪修又狡詐陰險......”


    風淵道人自告奮勇道:“我去看著她吧,正好要去南玄州那邊采一些煉器材料。”


    丹霖點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風淵。


    執法長老,本就有照看優秀修仙弟子的職責,特別是一些危險的試煉任務,是會有執法長老跟隨照看的。


    風淵又問道:“月扶搖那邊呢?要告訴她這個消息嗎?”


    聽雪無奈一歎:“這孩子也領了任務下山了,先不要告訴她吧,事情未調查清楚,還不一定就是同一個人。”


    風淵點點頭,告辭出發。


    丹霖感動地看著他的背影。


    聽雪碰了碰丹霖的胳膊,神情曖昧。


    丹霖的俏臉頓時浮上一層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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