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滔滔起雲煙,不識今朝是哪年。


    “你們今天來學手藝,那工具都帶了嗎?“


    青竹眼看著幾人都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就趕緊開始真正的授藝。


    “帶了的。”


    段流年畢竟本來就是這門中的,自然不甘落於人後,說著就拿出了一旁的工具箱。


    打開來裏麵林林總總頗為齊全,居中的是一把篾刀,跟青竹的還有些不同。


    雖然同樣的是平頭刀,可在最前麵的刀刃部分有一個小方塊的凸起,朝近刀柄的一邊也磨出了刃口。


    “小勾篾刀,看來你是旁支白師兄的再傳呀。”


    “師叔祖明鑒,我的師公正是白老爺子,這小勾篾刀也是他老人家傳下來的。”


    “你這套工具也算是齊全了,而且平時應該也有時常在用,保護也不錯,昨天夜裏也是磨了磨的。”


    能得到青竹的認可,段流年很是滿足,畢竟自己師公後來收的幾個徒弟,包括他師父天分都不突出,有些特殊的技法早已失傳,如今主脈花字的前輩就在眼前,必能有所收獲。


    “來,大橋,把你昨天打的篾刀拿來給老師瞧瞧。”


    大橋聞言,乖乖遞上一把篾刀。


    青竹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揮了揮手感,又用指肚刮了刮刀口的鋒利程度,然後很滿意的遞了迴去。


    “這刀還行,你用的時候要小心點兒,有點兒太快了,不過用一陣兒鈍一些,就差不多了。”


    這話倒是讓大橋有些不解了,“老師,刀不是越快越好嗎?”


    青竹笑笑,沒有解釋,隻說了一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章英男一臉期待的等著青竹看向她,可青竹跟大橋說完就沒有繼續往下的意思,反而是想安排今天的學習內容。


    “先生,先生。”章英男瘋狂暗示青竹看向她。


    青竹疑惑地看著她。


    “先生,還有我呢,我的工具還沒看呢。”


    “男男,你就不用看了吧?你嘛就學一些輕便的編織就行了,剖竹開篾這些重活就不用了吧?”青竹也是覺得沒什麽必要。


    章英男嘴巴一撅,“不嘛,既然要學了,就都學學嘛,好不好嘛,先生!”


    小辣椒撒嬌,神仙也難熬。


    “好吧,那你把工具拿出來看看吧。”


    “好嘞。”


    張英男歡欣雀躍地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皮囊。


    這皮囊一看就是高檔貨,但讓青竹傻眼的是這咋跟他的那麽像。


    皮囊打開,裏麵琳琅滿目的工具塞得滿滿登登,種類明顯是要超過青竹那個許多,但因為女士用的一些工具做得小了些,同樣大小的皮囊倒是也能放下。


    比如那把篾刀,尺寸跟青竹的篾刀相似,隻是稍微纖細了一些,應該是為了減輕一些重量。隻是這篾刀上的星星點點是什麽鬼?


    你又不是隕鐵,你這樣子幹啥?


    青竹一陣無語,也是猜到了這丫頭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模仿自己的篾刀。不過這丫頭也是厲害,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次在她麵前拿出過篾刀,應該也是那幾次被她看到了皮囊,竟然就能記住並效仿得如此相近。這也就難怪裏麵的那些東西會不一樣,應該是查了書籍會問了誰。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歸功於金錢的力量,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做出一整套的工具,而且全部都是精鋼鑄造,單純從材質和完整度來看的話,段流年那套都不一定比得過她這套。


    這不,一旁的段流年都看傻眼了,這是什麽操作?


    看到青竹幾次變換的神色,章英男十分滿意,還把這套工具挎在了腰間。


    雖然有些重,但看得出來並不影響她的行動,應該是試過了的。


    看得青竹一陣無語,自己當年的第一套工具都沒這麽全活,正是有錢真好!


    “得得得,工具都有了,那我們等會就上山去,砍竹子!”


    做篾匠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先砍竹子,如果連竹子都不會砍,不就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是一個道理嗎?


    這不在段流年的帶領下,四人一道來到了天馬城邊最大的竹林裏,至於章大小姐的隨從仆人,那是全被趕了迴去,哪有匠人隨身帶那麽多手下的。


    剛開始的時候章英男那是滿滿的新鮮感,一蹦一跳,就跟小兔子一般,可是到了半山腰可就有些發蔫兒了。


    一來,是本地多年不用竹器,這竹子無人砍伐都長得太過茂密,好在本地人對於竹筍這種美味並沒有放棄,還有些挖筍人留下的小徑,但山間密林還是一騎難行,隻能徒步而行,這可是苦了這位大小姐了。


    二來,她腰裏那堆家夥事兒不說重,但也不輕,畢竟那麽多鐵器,帶著爬山,肯定是累的。


    三者,這密林本就多些蚊蠅,可竹林裏的蚊子那是分外的多。


    章英男雖說心有準備,可是畢竟女孩子家家的,也是有些受不了。不過要強和倔強是這姑娘的底線,特別是在青竹麵前,那是更不可能輕言放棄的,所以她一直咬牙堅持著。


    到最後實在有點撐不住了,她也沒有直接跟青竹講,反而是好看的大眼睛一轉,靠到了同樣因為年紀小有點跟不上的大橋身邊。


    “大橋,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歇一下?”


    “姐姐,我不累,我慢慢走,可以跟上的!姐姐,你也要加油喲。”


    章英男快哭了,你不累,姐姐累呀。但是看著大橋一臉天真的樣子,自己又不忍苛責,隻能拚命的衝著大橋使眼色。


    大橋雖然年紀小,那也是一直在底層摸爬的,這時候哪兒還能看不懂喲。


    小眼睛提溜一轉,看看自己老師,再看看眼前的漂亮姐姐,然後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老師,我們還要走多久呀?這邊不就有好多竹子嗎?”


    青竹對於這倆家夥之間的那點兒貓膩,哪能心裏沒數,但也懶得揭穿他們。


    “行吧,那就在這裏開始今天的第一課吧。你們倆到這兒來,流年,你若是對這些基礎沒什麽興趣,就往前再走走,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材料。”


    聽到這話,兩個小的欣喜若狂,跑到青竹身邊;段流年也沒走遠,靠了過去。


    見大家都過來了,青竹順手就指了指身邊的兩個竹子。


    “這兩條竹子,一大一小,你們倆來說說,哪一條歲數大?”


    大橋和章英男麵麵相覷,一時難以分辨。


    可能還是章英男膽子大一些,指了指大一點的那一棵,“我覺得這一棵它長得更大些,應該會年頭長一些。”


    大橋猶猶豫豫,指了一下小一點的那棵,至於原因卻隻能說出是感覺。


    “流年,你來公布答案。”


    聽到青竹的話,段流年也是再也憋不住笑了。


    “我們小師叔的是對的,就是那根小的年紀大;還長得大一些,哈哈,真有意思,你以為竹子跟你似的,越長越大!哈哈哈。”


    聽到段流年那嘲諷,別說章英男受不了,就是青竹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什麽玩意兒就越長越大。說的你好像見過似的,真是的。


    “好了,流年。我來解釋。”


    段流年順從地退下。


    “竹子作為一種特殊的草,當它還是竹筍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其大小,所以單就竹子來說的話,大小和年頭確實沒有什麽關係。這兩棵竹子的話,大的這棵表麵顏色略淺,竹節附近的地方有一層白霜,頂上的枝葉茂盛,而這個小的呢表麵發青發黑,那點白霜幾乎不見,頂上的葉子也稀疏一些,所以可以看出這個的年頭比那個大!“


    這大呀小呀的,搞得青竹都沒好意思再看章英男,隻能目不斜視地對著大橋。


    大橋點點頭,章英男卻提出了疑問,“那竹子不就是竹子嗎?我們分出他們的年頭幹啥?”


    “這個問題,問的挺好”,青竹誇獎了一句。


    “竹子年頭不一樣,它的質地也就不同,一般說來,同一地方的同一種竹子,年頭越長質地越硬,也越脆,否則反之,所以我們篾匠要學會根據所打造的竹器選擇相應的竹子,最基礎的就是要做到能分辨是幾年生的竹子。當然,影響竹子質地的還有土質、氣候等,所以也要就地分辨......“


    就這樣開始給幾人從最簡單的開始,一點一點講,縱使是段流年聽到後來都是越聽越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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