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右手一掐指訣,大喝一聲,“遭了,靈龜震怒,寶地變兇,大事不好了!”


    那副上躥下跳的的樣子,看得青竹一陣無語,這貨簡直就是個神棍,相字門的“掐指一算”被他使得不倫不類不說,還全無章法,活脫脫就是騙人之術。


    “文羽,你以為你很聰明?”潘黑虎的聲音從對麵山頭幽幽傳來。


    文羽頓時神色大變,“什麽?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你以為我潘家這麽多年謀劃,會被你這小人拿捏?”潘西也從祭壇後麵走到了祭壇前麵,隔空嘲笑文羽。


    “為什麽?我明明用定龍盤引動了地脈之氣構成三才定身陣,你們怎麽能動?”文羽無比震驚地看向恢複自由活動的潘家父子。


    “小道爾!”潘黑虎輕蔑一笑,看著文羽,卻沒有解釋。


    看著文羽那呆若木雞的樣子,青竹真的徹底無語了,這憨貨真的是怎麽能搞出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的,這麽簡單都不知道。文羽設置的所謂三才定身陣,在剛才大靈龜第二次咆哮的時候就已經破了。十八具棺槨最重要的在龜心處的那一具,就在那一瞬間,有兩個手下義無反顧地掏出一顆黑色藥丸吞下,然後強行把棺槨調轉了一個方向。所付出的代價,就是這兩名手下完成調轉以後就直接手臂軟若無骨,口吐鮮血而亡。


    “哼,雖然我們不是玄門中人,但針對你提出的布局,在古籍中找尋破解之法還是輕而易舉的,你以為我們真的就沒有對你小心提防嗎?”潘西欲要殺人誅心。


    文羽果然這話刺激得瘋癲大吼,“不可能,你們沒有靈力,如何破陣!”


    “蠢笨,沒有靈力的人,我們就用有靈力的藥,臨時造就靈力,無非人命嘛,我潘家填得起。”對於人命,潘西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哈哈哈哈,你們能動了又怎麽樣?這個開關一轉,三才定身陣,也就成了單純的三才陣,困不住人,也困不住龜,現在靈龜脫困,看你們還有什麽辦法,到頭來不過一場空夢!”文羽癲狂地嘶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大靈龜驟然搖晃,就像站起身來一樣,龜背憑空升高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土石不斷地落下,周圍的大地都在震顫,周圍的人群趕緊往遠處撤退,保持距離,龜背和山頭上的眾人更是被顛簸得站立不穩。一個完全由石頭組成的長長的烏龜脖子和腦袋,從法壇和祭壇之間的溝壑中抬了起來。一張同樣由石頭形成的大嘴張開,獠牙森森,好似血盆大口,向外彌散著腥臭之氣,衝著對麵山頭上的潘家眾人,又是一聲咆哮。


    見狀,文羽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青竹依舊風輕雲淡;潘黑虎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隨著他一揮手,被石龜咆哮吹得東倒西歪的潘家小輩,鬆開捂在耳朵上的手,跑到祭壇邊,一把掀開中間蓋著的布,露出了下麵的東西,一大盆兒摞起來的大包子。


    看似平平無奇的大包子,出現的那一刹那,青竹眉頭深深一皺。


    文羽也是臉色瞬間就變了,口中念了一句,“鎮魂包子!”


    “哼,西兒,你來!”潘黑虎一聲令下。


    潘西強忍恐懼,顫顫巍巍端起那個盤子走到崖邊,麵對石龜盡在咫尺的大腦袋,嚇得已經腿如篩糠,眼睛也是閉上了。


    感受到石龜動作越來越大,脖子越伸越長,眼看著就要一口咬到這座山頭,潘黑虎大喝一聲,“西兒快!”


    可潘西現在已經全無意誌,害怕得抱著包子蹲在地上。


    潘黑虎見狀,大罵了一句,“廢物!”衝了上去,搶過裝包子的盤子,抄起一個就扔進了石龜的口中。


    石龜的脖子停住了片刻,潘黑虎趁機一腳把潘西踢得滾到了一邊。


    見石龜又動了起來,他又塞了一個包子。一個是一個接一個的塞,一個是卡頓著一點一點兒往前伸,一直到十八個包子都塞完了,石龜這才徹底不再動彈,張大嘴巴,歪著腦袋,定在那兒。


    文羽眼中不再癲狂,反而是一種挫敗和失望。


    看到塞包子的這一幕。青竹心頭不由湧起陣陣惡寒,這東西都來了。


    鎮魂包子,聽起來挺正義的玩意兒,可知道這東西的人卻會止不住背脊一涼。先說剛才的十八具棺槨,應該就是潘家的祖宗十八代,不說是一定是往前數每一個輩分一位,至少也是十八位先人的遺骸。現在青竹才明白為什麽十八具棺槨之中皆迸發的是代表陽十足的金光,沒有半分陰柔之氣,原以為是潘家為了催發風水,故意用了男性先祖的遺骸,沒有放這些先祖配偶的遺骸,卻原來這些先祖遺骸的配偶已經都在這十八個鎮魂包子裏了。鎮魂,鎮魂,平白無故如何鎮魂,正所謂血肉為虛,歲月摧殘,白骨皚皚,靜立千年,魂魄為氣,縈繞其上,所以最有效果最易得到的鎮魂之物,莫過於白骨。將女性先祖的骨骸焚化,作為餡兒,做成包子,就是鎮魂包子,可定山靈野魂。


    青竹皺眉正源於此,這潘黑虎果然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了這歪門邪路的方法,效果卻是出奇地好。


    大石龜已經被定在當場,一動也不動彈。


    潘黑虎麵露喜色,說著就要指揮手下人上前拿下文羽。


    青竹卻覺得這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而且他心頭那種危險的預感並沒有消散,所以他靜靜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文羽見著包圍過來的爪牙,也沒有害怕,反而對著青竹咧嘴一笑,“你給我攔住這些人,我幫你解掉兩次下在你身上的毒!不然你就要陪我去死!”


    青竹攤攤手,對那些手下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文羽不解,“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你個狗東西,難道忘了第一次的毒,我也有解藥了嗎?我早就替他解了,至於第二次的毒,竹三兄弟早就防著你呢!白癡。”從剛才的驚嚇中迴過神來的潘西,為了找尋存在感,道破了玄機,一邊說,還一邊偷偷看潘黑虎的臉色。


    潘黑虎此時臉色陰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潘黑虎,你可真是狡詐如狐,我輸得心服口服。”


    文羽似乎認命了一般,坐迴到了地麵上,還整理了一下衣服,“竹三,你我都算是玄門中人,我不想死在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手中,有勞您抬抬手,送我一程!謝啦!”說罷,閉上了眼睛。


    青竹還沒有動作,潘黑虎再度開口:“文羽,你事到如今,還在耍手段,那我就讓你死不瞑目!帶上來!”


    潘黑虎話音剛落,就有人從他身後的樹林裏押上來一個十來歲的男童。手腳綁縛,口中塞布,渾身傷痕。


    這男童一出現,文羽抬頭這麽一看,瞬間就如遭雷擊,“不要啊,你們放了他!求求你了!不要呀。”聲淚俱下,在地上不住磕頭,看得眾人一臉的不解,這神仙般的人兒竟會這般狼狽。


    潘黑虎哈哈大笑,“你這醃臢的東西,利用自己神棍的身份,招搖撞騙,欺男霸女,最後還搞出個孽種,最後還妄想用這靈龜寶地的風水氣運,讓這孽種得到蒙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將先父的棺槨裏,偷偷放進了你老爹的骨灰嗎?殊不知你的這些伎倆皆在我的算計之下。如今不不但你那老爹的骨灰已經喂了野狗,就連這小孽種我也要讓你看著他去死!”說罷,潘黑虎抽來一把長刀就手起刀落,一個稚嫩的生命就此消散,事情變化之快,青竹都來不及出手,圍觀的眾人更是隻來得及不忍看地閉眼。


    “不要~”文羽痛苦哀嚎,卻也無濟於事,一雙眼睛紅如血瞳,死死盯著潘黑虎,手指扣緊地麵,鮮血淋漓。


    “潘黑虎,你不得好死,如今這樣不如魚死網破!”文羽說著捏指訣,渾身打起擺子,臉色驟然蒼白,如同周身血液被刹那抽幹一樣。


    “快,攔住他!”潘黑虎焦急地大喊。


    那群手下一擁而上,可是文羽根本沒有給他們阻攔的機會,口中一道血箭噴出,直射尋龍定山盤。


    定山盤被鮮血這麽一澆,頓時金光變血色,延伸出去的光芒全部迴縮,而後一道寬不過二寸,宛若實質的血芒垂直向下射去,直直刺進靈龜的心髒。


    原本被定住的靈龜瘋狂躁動,長脖子開會甩動,撞得大地劇烈震動,痛苦思量的哀嚎響徹蒼穹。被血芒刺中的地方,碑亭連同玉被縱向一分兩半,地上也被紮出有個小孔,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土黃色的氣體。這些氣體在青竹眼睛裏可就成了靈龜的血液,血流幹了,靈龜也就死了,寶地也就廢了,變成一座純粹的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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