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林將飯盒這些送迴膳房去了,薑星冉在匠房收拾。


    等到做完後,兩人喝著茶,盧林掏出令牌仔細看了看,這令牌非金非鐵,不知是什麽材料一起熔煉出來的,圖案花紋都極為精致,正麵半個龍身,背麵是一朵花,還是花枝,看不出什麽花來,下午李門主將令牌合在一起時,盧林隻注意看正麵,沒記得看反麵。盧林將令牌遞給薑星冉去看了看,薑星冉也看不出是什麽花來著。


    盧林接著就將密函拿了出來,正要打開,薑星冉說道:“小林子,這密函,你等下晚上獨自看吧。剛才李門主也交代清楚了,師父也和我說過一些,這等事情過於重大,你一人知曉就行了,別讓我看也別和我說。就算我們是夫妻也不要告訴我。”


    聽得這話,盧林心中一緊,說道:“星冉,多謝你提醒了,是我不懂這些,忽視了,我等你走後再看了。”


    薑星冉此時笑意盈盈,握住盧林的手,說道:“小林子,你剛才沒想過防著我,我很歡喜,隻是這事真不是我該知曉的。”


    盧林說道:“星冉,我就沒想過防你啊,就是不懂這些規矩,這我也不知道大掌櫃是怎麽安排的,隻是來信和我說朝廷昭告天下,有什麽都要我代表臨江坊接下來,有什麽要求也都應承下來,做不到就寫信告訴坊裏就是。”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不就是鑄造麽,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要多呆上幾天。”


    盧林說道:“三月初趕到龍城就可以,星冉,和你能多呆幾天就多呆幾天,這樣的日子剛才二殿下說得沒錯,是神仙日子。”


    薑星冉閉目靠在盧林懷中,喃喃說道:“是啊,小林子,我也覺得是神仙日子,這李暃說得沒錯。”


    盧林看著懷中佳人,一時意動,低頭輕輕親向佳人那櫻桃小嘴;薑星冉在盧林懷中感受著兩人的這些日子的生活,真的是簡單美滿,不防被男子親了過來,身子一動,便又停了下來,任由男兒親吮,片刻後也是情動,雙手環住男兒的腰身,側起一點身子,迎了上去,迴應著男兒的親吮,不遑多讓……


    約莫半盞茶後,兩人才分了開來,兩人都有些麵紅耳赤的,盧林抱住薑星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星冉,我就想什麽也不管了,就和你這般在一起。”


    薑星冉閉目靠在盧林肩頭喃喃:“小林子,我也好喜歡這樣…真好…”


    盧林也不再說話了,伸出手攬住薑星冉的腰,薑星冉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盧林心中一片寧靜,心中想著,如果一直這樣多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薑星冉睜開眼,看了眼滴漏,說道:“小林子,要關城門了,我先迴去了,明日再來。”


    盧林鬆開手,點了點頭。


    薑星冉站了起來,攏了攏頭發,整理了一下衣衫,盧林跟著站起來,輕手輕腳幫著薑星冉把頭發衣服整理了一下,薑星冉抱了抱盧林,親了一下,然後就出去了。


    盧林看著薑星冉離去,然後再迴味起剛才的感受,再想起李暃說的神仙日子,心中想到:這樣的快活日子,神仙也不換!


    洗漱一番後,盧林躺在床上,打開密函看了起來,密函就三頁,加蓋了璽印,總共不過千餘字。盧林看過才知道這五大派三大鑄的地位如同他所想是一品,對於一品這個概念,盧林隻是從說書人口中聽來的,是大官,究竟多大,盧林也不知道,說書人說的是在皇帝之下而已,閣老、大學士這些都是一品。


    看完後盧林才知道,這一品並沒有幾個,五大派掌門掌派掌教和三大鑄當家人、翰林院大學士、內閣閣老、兵事堂堂主、三位大將軍、四位王爺,總共十八人而已。其中兵事堂堂主是去年才成立,在這之前隻有十七人。四位王爺都是高宗的兄弟,是一字王,分別是西南的平王、東北的遼王、中州的宇王和越州的越王。


    五大派和三大鑄不管理朝政,出入州府享受一品大員的待遇。若是州府有大事發生,他們遇見可以行使一品大員的權力來處理;令牌總共是九塊正副的,五大派三大鑄掌握的是子令牌,玉龍皇朝李家掌握的是母令牌,隻要召集令牌一出,凡是正副子令牌的執掌之人見到,都需以最快速度趕到神都麵聖,如若事發緊急,朝廷會用母令牌拓印加蓋璽印發向五大派三大鑄,如同母令牌效用是一樣的,其緊急程度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朝中二品大員也不多,五大派的五路神策軍和神策軍統領將軍,九大州的州刺史,四位王爺的長子,以及太宗的三個兄弟和李皇極,四位王爺的長子和太宗的三個兄弟都是分封出去為二字王了;再就是西關大戰分封的五位國侯爺了,如今在世的隻剩兩位了,年歲都過八十了。


    三品就多了許多了,五大派三大鑄執掌副令牌的,翰林院、內閣中各有三人,六部尚書,太宗的三個兒子按理說都是,但是李晟放棄了;朝廷輔助五路神策軍,領軍鎮守的五大邊將,天策軍的副統領,還有那些侯爺,侯爺都是當初立朝時的國公爺的後代,國公爺當初都是一品的,如今早已是沒有一個在世了,高祖都不在世了,高宗似乎還在世,退位後沒有任何消息,但是盧林記事起就沒聽說過高宗駕崩的消息,算來年紀差不多有八十三四了。


    盧林對於這些看得有些頭大,一時記不住這麽多,記住一品和二品那些個人就是了,三品就懶得記了,反正自己有這副令牌,那就大家一樣都是三品,不需要太客套了,後麵四品五品這些都沒有說。對於密函說的那些規矩什麽的,盧林記住見到一品二品多多尊重就是,再有什麽事就不管了,自己也不懂朝政之事,真有什麽事情自有大掌櫃出麵,輪不到自己這個小輩來操心。


    看過後,盧林將密函燒了,這副令牌來頭很大,三品啊,廬陵城太守也不過是五品,豫章州牧是四品,侯師兄成親,豫章州牧過來賀喜,盧林肯定州牧上麵是有人有消息的。密函中說得很清楚,執掌正令牌之人,朝中官員大多都知道,但是副令牌之人不會公之於眾,也就三品以上才知曉。


    五大派、千鋒照、百煉堂的副令牌也都有說明,密函中簡要說了下變更之事;之前執掌副令牌的是:崆峒是展二掌派、道門是真武子、釋門是延平大師、峨眉是鍾惠仁、臨清是胡勇、千鋒照是風大師、百煉堂是莫大匠,三尺溪雖然位列過三大鑄,但是沒有給過他們令牌。


    這次神都大比後都做了變更,不知道是不是五大派和三大鑄以前有這麽個傳統,如今執掌副令牌的分別是:崆峒金良、道門梁世、釋門玄安、峨眉古耀、臨清裴易、千鋒照嶽軻、百煉堂雷世麟。這幾個盧林都熟悉,除了嶽軻和雷世麟,其他五人都是那天商議出來學五大派絕藝之人。


    至於李門主為何會當著薑星冉的麵,將副令牌交給盧林,盧林想了想,李皇極可是二品啊,薑星冉是她目前唯一弟子,身份和李暃差不多的,還是五大世家薑家的,以後還要當天師的,關鍵估計還是他和薑星冉定親了,薑星冉還知曉一些情況的,剛才也知道不能去看這密函的,讓他獨自去看;盧林也有些明白定親之時,為何內閣閣老、翰林院大學士都來了。


    關於五大派三大鑄就隻有執掌令牌的人有說明,五路神策軍正副統領有說明,其餘五大派的,比如崆峒的二掌派、三掌派;道門副掌教、武當山真武子、龍虎山天師;釋門各堂首座和長老、峨眉副掌門、長老;臨清長老;千鋒照的副鋒主、長老;百煉堂的長老和其餘堂主這些都沒有什麽品秩說明,想來是五大派三大鑄自行安排了,品秩應該是不會低的。那天在兵事堂議事的五大派極境太上長老應該是超然於眾人之上的,更重要的決定是他們商議出來的。


    密函中還有說明,如果邊關有大戰事,邊境神策軍統領自動變為統帥,位居一品最高,一切戰事都是統帥統籌安排,朝廷官員也得聽從配合。盧林想起三叔、葉成梁、李尚書、墨二犇他們都很尊敬的稱唿守鶴師祖為沐帥、龍掌門為龍帥,他們當初就是神策軍的統領,西關大戰一起就自動變更升級為統帥了。


    若是如今西關、東關起了戰事,那崆峒六掌派和臨清二長老就自動升級為統帥了,二品直接升級為一品頂級了,超越崆峒大掌派和臨清掌門了,朝廷對於戰事是極為看重的,任何事情都無法與戰事相比了。南疆、東南沿海有戰事也是如此。


    盧林想了想,自己執掌副令牌不啻於稚子懷千金於鬧市之上,盡量不用,還得放好,等鑄造完了這些器刃,再來琢磨鑄造個什麽東西將這副令牌遮掩好;反正臨江坊都已經是三大鑄之一了,有事應該去臨江坊找大掌櫃的,想清楚了就不去多想了,閉眼睡下了。


    .


    正月二十二午時,薑星雲的劍鑄造好了,薑星雲學著薑星冉的樣子,要求在劍身刻上了星、雲二字。因為臨江坊重列三大鑄之事已經昭告天下的了,盧林接下了鑄造【大夏龍雀】和【大秦鋒鏑】,這天開始鑄造【大夏龍雀】。


    這兩日也沒有人來打擾,盧林和薑星冉享受著二人的神仙日子,下午對練半個時辰,然後吃過晚飯兩人在匠房外走走,之後迴到匠房喝茶說說話,溫存一會薑星冉才迴去。


    正月二十三薑星冉來的時候告訴盧林,袁空和謝雱已經先後來神都了,都在齊鏢頭家住著,準備正月二十五離開神都去臨江坊。


    正月二十四下午,盧林沒有鑄造,等薑星冉來了後先去小酒樓定了個雅間,一起去了齊鏢頭家,見到袁空和謝雱後,請他們一起到小酒樓吃的晚飯,齊鏢頭一家五口都來了。


    這晚飯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齊鏢頭的孩子兩歲多點,去了臨江坊那邊倒是有伴的,鳳兒、皓兒、宗之、曲銳,還有曉梅即將出生的孩子,也有幾個孩子了。盧林想想,應該還有一些的,尤師兄、滕師兄、羅師兄……他們這些人都成親幾年了,他這來去匆匆的,沒注意到這些。


    袁空、謝雱他們見盧林恢複了,也很高興,還恭喜了盧林一番臨江坊之事,此時臨江坊重列三大鑄的消息已經昭告天下了有五天了,神都近處的州府已經知曉了,還沒傳到江右和臨江坊去,袁空、謝雱他們來了神都自然都知曉了。


    這兩天齊鏢頭購買了一些貨物帶迴臨江坊去買賣,到了後差不多就是二月初十左右了,再押鏢送貨來神都剛好可以趕到三月三之前到兵部報道了,至於那天三叔告訴盧林他們是進兵事堂學習的事情,盧林沒有聲張,那是朝廷的安排,三叔也說過不要外傳。


    離開小酒樓的時候,分別時,袁空說虞嘯也會去臨江坊看看,他們當初說好了在臨江鏢局匯合的,虞嘯前年郭文成親的的時候來過,和袁空那會是初識,那會沒什麽交情,隻是來見識一番的,虞嘯聽得袁空他們去臨江鏢局了,就起意再去看看。


    在和薑星冉迴去的路上,盧林想起當初秦儀和他說過,南陽範氏是跟著薑季風來的;會稽虞氏、漁陽曹氏、琅琊王氏也都來了,是跟著臨清一起來的;昭通白氏的人是跟著峨眉來的;還有江飛鴻也來了,好像是跟著師門長輩一起來的。


    盧林當時是和王文英、嬰寧、徐誌高、晏明…他們在郭文的新房高談闊論來著,沒去戲台那邊看這些年輕俊彥的切磋比試,是第二天秦儀來匠房和盧林說起的,對虞嘯的槍法、白文柳的暗器、袁空的棍法,秦儀評價很高,至於南陽範氏、漁陽曹氏、琅琊王氏來的都是誰也不清楚,應該不是範永、曹圭、王飛三人,是這三人的話,秦儀應該會提一嘴的。


    對於範永和王飛二人,盧林覺得他們和雲水宮走得這麽近,有些不對,最初遇見這兩人的在洛城南邊不遠的路邊酒肆,那時範永、王飛、苗金鳳和蕭青青在一起,王飛第一個借口來挑釁的,範永是想出手被蕭青青攔下了,再就是和蘇師姐在下邽遇被這三人尾隨,和鄭田川聯手重創了王飛。


    神都大比時柳靜雲踐諾來告訴他當初在下邽的原由,除了在洛城知曉的南陽範氏、琅琊王氏、太乙山黎蔚旻、羅浮苗金鳳、遊俠聶雲外還有青州費氏,這範永拿了信,範氏應該比王氏和雲水宮更為緊密。


    想到這些,盧林問道:“星冉,南陽範氏你們熟悉麽?”


    薑星冉想了想,說道:“西九華所在屬蓼城,蓼城之上是義陽,範氏在南陽,離義陽不遠,兩家在義陽都有鋪子買賣,來往是有一些,小林子,怎麽了?”


    盧林說道:“當初我和蘇師姐在下邽被柳靜雲、範永、王飛三人跟蹤,柳靜雲和我說過,南陽範氏、琅琊王氏和雲水宮蕭青青關係不一般,當時範永還拿出一封信阻止了鄭田川幫我,這信也是蕭青青交給範永的,剛才袁空說虞嘯要去臨江坊看看,我想起小文子成親的時候範氏也來了的,是和你小叔來的。”


    薑星冉說道:“小叔常年在外的時間多,和範氏來往多半都是他,你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去信問問。”


    盧林說道:“嗯,也好,別說是我問的,你想個借口打聽下。”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放心,我知道的。你這會就知道謹慎了啊。”


    盧林臉一紅,假裝咳嗽了一下說道:“這…這不是讓你多放心一些的麽。”


    薑星冉說道:“你這個樣子我就放心多了。”


    盧林說道:“嗯,我會小心的。”


    薑星冉也不再說什麽了,兩人牽著手到郡府後,盧林看著薑星冉進去了才迴匠房了,如今有了令牌他再晚也可以憑借令牌出入皇城的,隻是他沒想用令牌,也沒和薑星冉說這些,何況此時還不到亥時。


    迴到匠房洗漱完了,盧林躺在床上,睡前想起對於三叔曾經說過的,要自己多注意雲水宮和曹長老,這些事他聽過沒多注意,今日才想起,有些遲鈍了,再細思了一下這些情況,如果去龍城,還是要盡量保密一些的好,離開神都前給臨江坊去封信,和薑星冉說一下就是了,其他人就不去說了。


    .


    次日盧林沒有去送齊鏢頭、袁空、謝雱他們,昨日已經說過了,他們都準備妥當了,今日一早就會離開神都的。


    正月二十六,盧林中午將【大夏龍雀】鑄造出來了,申時李暃就和薑星冉過來了,來了就笑嘻嘻的說道:“盧大匠,我來取兵刃,順便又來叨擾下。”


    薑星冉在旁邊說道:“二殿下,你掐著點來找我一起過來,假公濟私來打秋風就打秋風唄,可別說的這麽好聽。”


    盧林笑道:“無妨的,多副碗筷的事。”


    李暃也不介意,直接順著味去看燉湯去了。看過後迴來坐下說道:“盧大匠,你這天寧豆腐我是迴味無窮啊,和禦膳房的廚子說過了,他們怎麽也做不出你那味來,刀工更是不堪,他們也承認至少得練個一年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練成,這刀工從小練才合適,他們已經成年定型了,很難了。”


    盧林給李暃倒上茶,說道:“那就請二殿下坐會,等湯好了我就去做一份過來。”


    李暃笑容滿麵的說道:“盧大匠,別的無所謂了,有這湯和天寧豆腐就足夠了。”


    酉時,盧林停了熔煉,看了看湯,剛好,就端了下來,然後就去膳房了,酉時二刻提著飯盒迴匠房了,還帶了一壇酒。


    李暃見了,說道:“盧大匠,今日就不喝酒了,一會我還要帶著【大夏龍雀】去見父皇的。”


    盧林說道:“二殿下,我不怎麽喝酒,平日和星冉也隻吃飯喝湯。”


    李暃笑道:“酒可是好東西啊,盧大匠你是沒喝出味道來,喜歡上了就知道。”


    薑星冉聽見這話毫不客氣的拿著筷子往李暃頭上敲了過去,說道:“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麽?還教小林子喝酒,信不信迴頭我就告訴師父去。”


    李暃閃避過薑星冉的筷子,嘴裏趕緊說道:“盧大匠救我,星冉妹子,這事可千萬別和姑姑去說啊。下迴不說了。”


    盧林看著兩人打鬧,笑著說道:“二殿下說笑了,我喝點酒也是隨意,不好這杯中物。”


    薑星冉說道:“你還想下迴,沒門。”


    李暃苦笑道:“星冉妹子,不帶你這樣的,我這明日就要去東關,再迴來就要明年了,今日吃過了,再來都是明年了。”


    盧林訝異道:“二殿下,這麽著急去,可是東關有情況?”


    李暃說道:“沒情況,就是父皇讓我去,你們都五脈了,我這一直沒突破,也有些心急了,父皇就讓我去東關錘煉錘煉一下。”


    盧林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了。


    席間李暃對二人這樣的日子也是羨慕不已,三人都沒有喝酒,這飯隻吃了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李暃很滿足,感謝了一番盧林,然後帶著【大夏龍雀】告辭了。


    正月三十上午,盧林將【大秦鋒鏑】鑄造出來了,那李門主也是掐著點,申時和薑星冉一同過來的,也說要嚐嚐天寧豆腐,沒喝酒,最後心滿意足帶著【大秦鋒鏑】告辭了。


    盧林覺得有些奇怪,等到李門主走後,問道:“星冉,他們怎麽都這樣?”


    薑星冉笑道:“二殿下好武,從小就跟著李門主學的,李門主是他們的族叔,隔了個三代的,師父說他武藝高強,不弱於叔父,我是沒見過他出手,掌管六扇門有十餘年了,他也好美食,二殿下不止跟他學武,這吃吃喝喝也學了個八九成。”


    盧林想想,蘇流和逸師兄跟著二師伯也是這般,好酒,也不奇怪。接著又說道:“星冉,我這鑄造完了餘師姐和羅師兄的劍就要去龍城了。”


    薑星冉握住盧林的手說道:“小林子,我有些不舍你去。”


    盧林說道:“這種日子我也不想去,但都是說好了的,不能不去啊。還有個事情要你幫忙。”


    薑星冉說道:“什麽事?”


    盧林說道:“上次李兄請吃飯不是說打算培養一些數算類的人才麽,我前幾日給小文子寫完信後,忽然想起如果人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聯係李兄了?隻能讓他們來找你了。”


    薑星冉笑道:“嗯,沒事啊,就讓他們來找我就是。你打算讓誰來?”


    盧林聞言,心中一緊,說道:“我不知道啊,就是寫信將這事告訴小文子,怎麽安排就是小文子的事了,他們來了我也不在這裏。”


    薑星冉“哦”了一聲,說道:“小林子,反正你侯師兄、賀師弟、雷師弟他們都找得到我的。你不在,我到時候幫你安排好。”


    盧林點了點頭。兩人閑聊了一會後,薑星冉就迴去了。盧林坐著想了想,既然自己都不在了,就不去管誰來了,崔子芊來了也沒什麽,自己真和崔子芊真沒什麽,也就是當初迴臨江坊後聽得人說得多了,到處傳崔子芊喜歡他,就有些覺得自己負了崔子芊一般。


    這是個什麽事啊,不過是應聘了趟子手走鏢,搭救了崔子芊而已,自己也沒對崔子芊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至於許諾,也隻是答應過錢莊兩成之事,這在前年迴臨江坊的時候就和郭文說清楚了,別人傳他也阻止不了的,他又沒那心思,不管了。


    隻是當初在憑祥峒薑星冉蘇醒後,兩人互訴衷腸後,薑星冉無意得知盧林就是趟子手盧三後,第一反應就是問崔子芊是不是很美貌,這讓盧林心驚肉跳的;初五李兄請客,說起崔家來,薑星冉還不忘掐他來著,還有年前製作百寶箱的時候,又想起當初曉梅說起過王文英一直惦記要他製作扇子之事的原由,盧林總覺得這女子的心思實在難猜,還是盡量不去想這些了,不管崔子芊來不來,他都不在神都了,由得薑星冉去安排,自己和崔子芊並沒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想到這些,盧林懶得去想了,提筆寫完給郭文的信,明日讓薑星冉幫忙寄送去臨江坊。這補充的信中告訴郭文安排人來找薑星冉,就說是來學數算買賣之道的,薑星冉自會安排。朝廷給的東西他收下了,安排鑄造【大夏龍雀】和【大秦鋒鏑】的任務他也完成了,讓郭文告訴大掌櫃。還有丁藥師那邊幾個藥膳方子,他這些時日天天燉湯倒是熟悉了,用不上了,讓郭文給吳仁。寫完信盧林就洗漱歇息了。


    隨後幾日都一如既往,二月初三晚上,餘蓮的劍鑄造出來了;二月初七午時,羅堅的劍也鑄造出來了,中午吃過飯,盧林帶著食材迴匠房燉上了湯,泡上茶,慢慢喝著,尋思著明日就要離開神都了,該如何安排行程。


    從神都去嘉定府看望七姑姑,這路程有近三千餘裏,【小紅】這三個月來一直放在天青院,是賀敏和雷轍他們喂養,上次去看過了,又高大雄壯了一些,趕路肯定是更快;去見二師伯的時候是十月初,臨別時,二師伯說半年內不要過於驅使它,如今才過去四個月,還得注意,不過還是要比普通的馬快上許多的,一天跑個二百裏路不算過於驅使了,那到嘉定府差不多要半個月左右,就是二月二十三左右了。


    這時間就有些趕了,益州那邊山路不好走,普通坐騎去龍城還得要個十天左右,【小紅】應該可以快一兩天的。和金良、玄安、古耀他們商定的三月初在龍城匯合的。嘉定府離峨眉也不遠,六七十裏地,也不知道古耀和雅師姐去沒去龍城,年前走之前自己也不知道傷勢什麽時候恢複,就沒和雅師姐、泰師兄說要去看望七姑姑的事,這鑄造【大夏龍雀】和【大秦鋒鏑】多用了差不多九天時間,當初應該寫信給古耀和雅師姐在嘉定府等他。


    盧林估算了下時間,提筆寫了封信給周掌櫃,告訴周掌櫃他大約三月初五左右到龍城,如果來人了就讓他們等他最多到初八,沒到直接去走鏢不要去管他了。


    寫完信,盧林將匠房收拾了一番,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再去天青院把大木匣和【小紅】帶上,就可以了。


    收拾完了,盧林喝著茶,總覺得似乎還有什麽事沒有做,細細又想了一遍,猛的一拍大腿,果斷起身去找管事監去了,管事監見盧林來了,連忙讓盧林坐下,他是知曉臨江坊重列三大鑄了的,盧林記得密函中沒有提及工部管事監的品秩,那多半是四品五品了。


    盧林坐下後說道:“大人,這我明日就要離去了。匠房收拾妥當了,明日你讓人來看看。”


    管事監笑道:“盧大匠這說的什麽話,一間匠房而已,臨江坊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匠房就先留給臨江坊用了,不管臨江坊誰來了,都可以在這裏鑄造。”


    盧林聞言一愣,還有這好事,這可是皇城裏麵的將作監啊,連忙問道:“千鋒照和百煉堂有沒有這樣的匠房?”


    管事監說道:“那倒是沒有,他們在神都都有弟子和鋪子匠房的,若是要來將作監鑄造,和我們說一聲就會安排的,宮裏交代過了,臨江坊在神都還沒有匠房,就給留了這間。”


    盧林雖然奇怪,但想想也是,小院那邊等侯師兄來了,應該改造一下,弄出個匠房來,這些大掌櫃應該會安排妥當的。於是謝過了管事監,然後又問道:“大人,不知範彥純範大人還在將作監麽?”


    管事監有些訝異,說道:“彥純還在,他在將作房上值,盧大匠要找他麽?”


    盧林說道:“嗯,煩請大人引我去見見,有些私事想和範大人說說。”


    管事監起身帶著盧林去找範彥純去了,到了後,範彥純聽得管事監說盧林是臨江坊的盧大匠,連忙安排盧林坐下,泡上茶,盧林也不說話,管事監之前聽盧林說了是私事,帶盧林過來了他也就告辭了。


    等到管事監走了,盧林才起身拱手說道:“範大人,令尊範先生正在臨江坊,我上次遇見你沒認出來,不好意思。”


    範彥純迴禮道:“盧大匠,家父承蒙貴坊關照,彥純在這裏多謝了。不知盧大匠來找在下有何事?”


    盧林低聲說道:“範大人,範先生讓我師弟黃雲峰買了個小荒島,準備建船塢造船,不知範大人這裏可有相關書籍方便給予麽?我想送一些迴去。”


    範彥純聞言有些驚訝,說道:“盧大匠,家父去年來信和我說過,要一年後,這就開始了?”


    盧林說道:“嗯,我們大掌櫃全力支持。船是沒造過,造船技藝資料比較缺,不知道範大人能否提供一二。”


    範彥純說道:“盧大匠,不瞞你說,家父本就是大匠,是知曉這些的,當初我也是跟家父學過的,最近整理了一些,隻是我這不便給,你這來也好。”


    盧林聞言大喜,說道:“那就多謝範大人了。”


    範彥純說道:“我這準備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我這些時日整理出來了,那些機密的還是不能給的,若是貴坊想要,還得你們臨江坊坊主去找朝廷要。”


    盧林聽了,明白範先生父子應該交流過了,說道:“無妨的,有一些普通的開始正好,臨江坊那邊最近也沒什麽人過來,我明日就要離開神都,此前一直在鑄造兵刃,沒來找範大人,是我疏忽了。”


    範彥純說道:“盧大匠,那去匠房等我,我這整理一番再過來,你那邊沒什麽人吧?”


    盧林說道:“一般沒人過來的,隻有我定親的娘子在。”


    範彥純說道:“那好,盧大匠,我過一個時辰過來。”


    盧林聽了就起身告辭了,他想起剛才沒去看燉湯如何了,這出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先去和管事監那裏道謝了一聲就匆匆趕到匠房去了,看了看湯,沒出什麽問題,就是沒人看火,有些大了,取出幾塊木炭來,今日這湯估計不到酉時就可以燉好了。


    過了一會,薑星冉來了,盧林說道:“星冉,羅師兄的劍已經鑄造好了,我想明日先去嘉定府看望七姑姑,再去龍城,時間有些趕了。”


    薑星冉聞言,想了想說道:“小林子,是有些趕了,不過,你去嘉定府那可以走水路去韓城,再下船騎馬去這樣可以省兩天。”


    盧林聞言一喜,問道:“星冉,上次怎麽沒有走水路呢?”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這神都大河是往西南到韓城匯入黃河的,我們迴去不會在神都走水路的,上船下船再轉來轉去的很麻煩,也就節省個半天,都是到桃花浦再走水路的。”


    盧林說道:“我不知曉這些,有水路快兩天很好,我還怕有些耽擱。這邊水路在何處乘船?”


    薑星冉說道:“那你就別管了,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盧林笑嘻嘻的說道:“那就多謝娘子了。”


    薑星冉聽了臉頓時紅了,有些羞澀說道:“貧嘴。這還沒成親呢。”


    盧林握住薑星冉的手說道:“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反正我隻娶你一個。”


    薑星冉聞言掙脫出一隻手,掐了一下盧林說道:“怎麽?你還想娶幾個?”


    盧林慌忙說道:“沒有的事,沒這麽想過。就想娶你一個。”


    薑星冉低聲說道:“嗯,沒想就好。”


    兩人說著話,都是有些不舍,過了兩刻鍾,盧林起身去看了看湯,已經燉好了,離酉時還有一刻多鍾。


    這時範彥純提著一些書過來了,看見薑星冉在,愣了一下,盧林連忙迎了上去,說道:“範大人,這是我還未成親娘子,楚州薑氏星冉。”


    薑星冉有些訝異,起身施禮說道:“星冉見過範大人。”


    範彥純說道:“彥純見過薑姑娘。”然後將手中提著的書遞給盧林。


    盧林接過書,說道:“範大人請坐。”然後給範彥純倒上茶。


    範彥純喝了口茶說道:“盧大匠,我這還有封信,勞煩盧大匠一並幫我寄送迴去。”說著就從懷中拿出信來遞給盧林。


    盧林收下信,說道:“範大人放心,我定會幫你帶到。”


    範彥純說道:“多謝盧大匠,以後有空我也會去貴坊看看的。”


    盧林說道:“那歡迎之至。”


    接著就閑聊了幾句,盧林說這湯燉好了,留範彥純一起吃飯,範彥純看見二人的情形,連忙推辭迴去了,盧林送範彥純出了匠房,臨別時和盧林低聲說道:“盧大匠,我這如今不宜和家父聯係,該說的都寫在信中了,家父看過就知道。”


    盧林說道:“範大人,放心,我明白。”


    範彥純也不宜多留,拱手告辭走了。


    迴到匠房,薑星冉問道:“小林子,你這什麽時候找到這個範大人了?”她天天來,和盧林在一起,根本不知曉這個情況。


    盧林說道:“星冉,這範大人就是範先生的兒子。我之前一直忘記找他了。”


    薑星冉“哦”了一聲。問道:“小林子,你找他要的是造船的書籍麽?”


    盧林說道:“嗯,雲峰那邊不是要造船麽,這事我本該早點去找這範大人問問的。中午鑄造完了才想起的,這才找過去的。”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上次吃飯也和李兄說過海運之事,這造船要多少銀子,要不要我和叔父說一聲,薑家也投一點過來。”


    盧林想了想說道:“這事我也不清楚,恐怕要百萬銀子以上吧,星冉你知道也莫聲張,告訴薑大俠悄悄的去找大掌櫃談。”


    薑星冉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嗯,小林子,你既然這樣說了我會寫信和叔父說的。這類書我也可以找師父去工部那邊看看,幫你留意一下。給雲峰送去。”


    盧林說道:“星冉,那就辛苦你了。”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跟我客氣個什麽,我薑家既然也打算投銀子進來,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盧林說道:“嗯,那不客氣了,我去膳房做份天寧豆腐來吃飯。”說著就起身去了膳房。


    一刻鍾後,盧林提著飯盒過來了,兩人都知道要分別的,這晚飯吃得就極慢了。吃完都戌時了,湯都熱了一迴。


    收拾完了,薑星冉問道:“小林子,你晚上住哪裏?”


    盧林說道:“我去見過管事監,管事監說宮裏有人說了,臨江坊在神都還沒有匠房,這匠房留給臨江坊用。”


    薑星冉說道:“那我先迴去幫你安排乘船之事,明日你一早來郡府吃早飯吧,吃完我帶你去乘船。”


    盧林說道:“好。都聽娘子安排。”


    薑星冉伸手擰了一下盧林,微嗔道:“你喊娘子喊上癮了啊。”


    盧林笑並痛著,不說話。見薑星冉往外走,便跟著一起出去了,兩人走得很慢,一路上也沒有怎麽說話,隻是牽著手,盧林是緊緊握著,薑星冉也是如此。一直到了郡府門口,薑星冉鬆開手,抱了抱盧林,親了一下,然後進了郡府,盧林這才轉身迴去。


    迴去的路上,盧林想著明天就要離去了,心中著實有些不舍,這段時間是他從未有過的快活日子,李暃羨慕說是神仙日子,可在他心中可謂是賽過神仙了,能夠和心愛的女子一起這樣平靜的生活,是最好不過的日子了。這時盧林想起三叔曾經說過的話,江湖人最大的願望是:上岸。


    是啊,上岸!


    盧林此時心中就想上岸了,伴著薑星冉平靜的生活。可是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細想起來,哪一件哪一樁都不能輕易就放下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時此刻盧林才對這些話有了些深切體會了,上岸!難啊。再想想薑星冉,也同樣背負著許多事情,還要當十年天師啊,這哪裏可能上岸。盧林也隻能在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進了皇城,盧林晃了晃腦袋,不去想這些了,事情總是有的,那就一件一件來做吧,先去嘉定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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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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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沒想到還是忘記了一些事情沒寫上,寫到一半才想起,既然說了本卷最後一章了,咬牙寫完了,一看,竟然一萬多字了。就這樣吧。天下會武卷結束了,下一卷:西北望。


    對於打鬥其實不擅長的,也不習慣一場打鬥寫個五六七八章的,真心寫不出來這樣的,盡量在一章內結束戰鬥,還是以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為主。打鬥是輔助,一場打鬥並不會要太久的,我也看小說,對過於冗長的打鬥都是一目至少二十行以上的速度掃過。


    天下會武,有三月洛城、中秋神都、冬至大比,三次擂台比試,要是花篇幅去寫,至少可以多寫出四五十章來的,但是真覺得沒有必要,突出幾場就可以了,寫到現在大場麵可能多幾章,一般的都是在一章內結束。本卷開始的嚐試一個小故事情節改換了一下寫作方式的嚐試,力有未逮,見笑了。寫都寫了,那就這樣了。以後再有想法再說。寫到現在兩百萬字了,其實想聽聽看過的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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