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京都來了信息。”


    程前把剛傳來的密函送到程硯卿麵前。


    他接過來抖開信紙,快速的從那信裏的內容上掃視了幾眼。


    程前站在案前,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他們一行人從京都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這一路尋著夫人蹤跡,更是不易。


    雖說有探子先行,但夫人易裝而行,又輕易不會露麵,所以一路追來,兜兜轉轉的竟是花了大半月的時間。


    再加上江南一行,仔細算下來,已經有兩月之久。


    大人身居高位,又深得天子信重,但再信任,他離開這麽久,那些忌憚他的朝臣也該活泛起來了。


    更是不乏一些極度不安分的,如今已是暗地裏爭相奔走。


    趙崇那裏雖是一時未查清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總歸是來者不善。


    而且十之八九,是衝著大人而來。


    程前心急,也曾跟大人多次提起,但他總是一副無謂的模樣。


    程前知道眼下哪一樁比不得夫人重要,可現在人尋到了,卻總這麽不鹹不淡叫人心急。


    他心裏愁呀,好好的鬧什麽重生呢,不,也不對,重生是沒錯的,否則依著大人的性格,想必這輩子也難尋到中意的女子。


    一輩子跟原來夫人那般蹉跎,自然是比不上如今的可心可意。


    可重生就重生,怎麽鬧到最後又迴去了……便說怪事年年有,偏生今年這一樁攤到了大人頭上。


    這一來一去不要緊,生生脫了大人一層皮。


    如今倒是好了,人是尋到了,可程前覺得迴去後仍舊有一大難題擺在眼前。


    主要是夫人如今的身份也有些不一樣了,別說她現在沒有心思跟大人迴京都,便是答應迴去,屆時大人又該以何種身份安置她呢?


    程前想不出,原來的夫人又活過來了,而眼前這位雖是頗得大人喜愛,可偏生是個商賈出身,想以平妻之禮進門怕都是難事。


    唉……


    正當他暗自歎息的同時,程硯卿一封信看到最後一頁,當他看到有關青玉閣的字眼時,微微一頓,接著又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勾起了唇角。


    她倒是遠比他查到的還更有趣,程大人略顯得意的想著。


    隻不過,府衛程前在心裏暗自替他煩心的問題,在他這裏從來不是什麽難解之事。


    因為,程硯卿心裏非常清楚,遇到她後,自己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這一生相伴左右的人隻能是她,百年之後同穴之人也隻會是她。


    他同原來那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本就談不上情意,再加上後來她又生了外心,所以才百般權衡之下欲取其性命。


    其實從那時候起,她在程硯卿這裏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後來夫人離開後,她迴來了,沒有第一時間了結她,不過是投鼠忌器。


    總而言之匯成一句話,程前糾結了良久的問題,在程大人這裏不過是再殺一次罷了。


    程大人這個年紀站到這個位置,從來也不是憑的心慈手軟,他自詡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更是看得清什麽對自己更為重要。


    其實程硯卿在尋她而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想,隻要她肯跟他迴去,除卻一雙兒女,他又有什麽不能為她舍去的呢?


    但她不願意,他知道。


    即使知道,也不敢拿出舊時的雷霆手段,逼迫她。


    因為他越了解就越發現,她同許多女子都不一樣,甚至比許多男子都更要強。


    她出生富貴,十幾歲掌家,天資聰敏,又是經商奇才,年紀輕輕已坐擁富可敵國的滔天財富。


    這樣的女子又怎會甘心屈居後院一方天地,或許這也是她至今仍未嫁人的緣由。


    不是不能嫁,是不屑嫁。


    他看著手邊那一摞摞同她有關的厚厚信箋,歎息一句。


    喜歡的女子太過優秀,也很讓人惆悵。


    因為她於自己重如性命,自己於她可有可無。


    這樣的事實,焉能不叫人唏噓感慨。


    ……


    梵音將銀針從許蓮台身上取下後,慈悲忙將備好的暖被蓋在她光潔的背上。


    許蓮台歇了一會兒,便吩咐替她更衣。


    “姑娘,您覺得如何,身上可還有疼痛之處?”


    梵音見天氣寒涼,怕她舊時冬日骨痛的毛病複發,在好些日子尋了機會就給她來這麽一迴。


    許蓮台一麵由著慈悲與她梳妝,一麵衝著梵音道。


    “你們家姑娘自千年寒冰所雕的冰棺裏睡了半年之久,你覺得還有什麽樣的寒氣能侵的了我這具身體?”


    梵音扁扁嘴,“話雖這樣說是沒錯的,但是姑娘,您也不能掉以輕心,您忘了先前那些疼痛難睡的日夜了麽……”


    許蓮台撫了撫額,她就不該招惹這婢子的碎嘴子。


    抬頭衝慈悲遞了個眼神。


    慈悲點了點頭,衝著梵音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念叨,取了她的藥箱拉著人就往外走。


    待到了門外才細細叮囑兩句,“程大人那裏的傷寒也不知道好了沒好,梵音,不如你再過去替他瞧瞧,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梵音聞言微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跟慈悲分辨道,“昨日我已替他仔細診過,也開了穩妥的方子,保管他一貼藥下去,必定藥到病除。再說了,姐姐還信不過我的醫術麽?程大人那裏不過普通風寒,殺雞哪有連用兩次宰牛刀的道理呢?”


    ……


    “成了,好妹妹,但凡咱們碧雲天的人誰又不知梵音姑娘是個女中華佗,但這程大人身份不是特殊麽,再言大夥都困在同一個客棧裏,若真是依著姑娘所言萬一傳染了可怎麽好?”


    “也沒見過風寒傳染的。”梵音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分辨道。


    慈悲臉色一沉,道了聲如今連姐姐也指使不得你了麽?


    梵音無法,隻能拎著藥箱邊嘀咕邊去了程大人住的客房。


    “尋個機會,把這個交到易雲笙手裏。”許蓮台點了點手邊的一件狐裘。


    “從此地去京都快馬加鞭的日夜奔襲最快也要三日時間,姑娘覺得的這場雪還要幾日能停?”


    許蓮台搖了搖頭,其實幾日都沒關係,但若是程府裏出了件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能讓程硯卿不得不打道迴府的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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