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陳仲浦再也沒去過張學禮名下的那個教堂。


    自然也就不知道夜間學堂的學子在張學禮的教導下進行到了哪一步。


    這幾個文學泰鬥雖然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人去夜間學堂的舊址參觀學習。


    但他們認為那不過是夜間學堂最後的絕唱。


    一個注定要亡的學堂那麽先讓它狂一陣兒也沒什麽。


    杜月笙是個見風使舵的。


    見張學禮一連幾天都陪著那洋人四處逛,杜月笙覺得張學禮和張廷全估計是要離開上海灘了。


    張學禮對他有恩不假,那電話也確實比電報好用。


    奈何他張學禮沒有推廣的時間呀!


    往常礙著張學禮的身份,張廷全背後的陳菁菁,杜月笙還不敢將這電話的買賣獨吞。


    可現在張學禮已經收斂勢力,打算離開上海灘了。


    那這電話的事兒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想著其中的暴力還有自己地位的提升,杜月笙感覺他做夢都能笑醒。


    向這手底下的人匯報的張學禮劃走的那五條街,現在生意蒸蒸日上,不少洋人都去那玩,杜月笙心中的貪婪被放大了。


    “反正那小子當時說了這幾條街是借的,那我提前收迴來也沒什麽不好吧!”


    一心想要吞並張學禮勢力的杜月笙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兒可行。


    而經過張作霖點撥,舉一反三的張學禮,則是設好了陷阱等著杜月笙往裏麵跳。


    在15號的時候,這一天,張學禮照常帶著托馬斯出去轉悠,杜月笙派人跟隨其後。


    見張學禮和托馬斯進了那幾條街杜月笙的手下也開始了挨家挨戶的敲門。


    “開門,趕緊開門,交保護費了啊!”


    “杜先生斥巨資幫你們擺平了附近的小勢力,你們作為杜先生麾下的商戶,應該感恩圖報自動上交保護費。”


    “這一次我們哥兒幾個上門收,下次務必直接送到和平飯店。”


    “記著保護費是你們商鋪純利的一半,別想著藏著掖著,杜先生有得是渠道查清你們的底細。”


    生存在底層的這些普通百姓,早就習慣了開商鋪需要交保護費的事。


    在最開始沒有管他們要保護費時,他們還覺得這幾條街的主人是個大方的。


    現在看來,是他們把人心人性想得太好。


    是他們被短暫的甜蜜迷了眼睛,忘了這些個黑心的幫派勢力是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的。


    一個個苦哈哈的交了錢。


    張學禮跟托馬斯根本沒走多遠,自然聽得到身後那囂張的聲音。


    托馬斯聽著都攥緊了拳頭,可張學禮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托馬斯不懂,所以直接問出了聲,好在托馬斯顧忌這是龍國,所以問的時候用的是世界語。


    “親愛的張同誌,難道你忘了你的初心嗎?”


    “眼睜睜看著他們受欺負,難道你就不會心痛嗎?”


    張學禮怎麽可能不心痛?


    可不破不立,如果不讓這些人主動挺起腰板,讓他們明白世間有一個勢力跟普通勢力是不一樣的。


    他們還會這樣被人當成待宰的羔羊。


    因此張學禮心痛卻也沒有出手幫忙,拉著托馬斯往前走,張學禮等待著那個有衝勁兒的人出現。


    拉著托馬斯繼續沉默的往前走,張學禮假裝沒聽到後麵那難聽的叫罵聲。


    或許是因為張學禮身上有天道化的係統在,亦或許是因為那些收保護費的實在是太過囂張。


    在路過一家東北飯館時,跑堂的店小二是一個區區11歲的孩子。


    他也在夜間學堂受過教育,他也向往夜間學堂中所謂的平等公正。


    麵對那些兇神惡煞上門來收保護費,不給就打砸搶的壯漢,那小人選擇了反抗。


    “你們給我放下!”


    “我錢大娘辛辛苦苦起早貪黑掙的錢,怎麽你們就可以隨意拿走了?”


    “你們是出了勞力還是提供了食材呢?”


    “還有你們口中那個杜先生,他又是幾般貨色,怎能無故踐踏老百姓的買賣呢?”


    許是之前那些商戶交錢交的太過痛快。


    這些個收保護費的壯漢對待小屁孩的叫囂不過笑了笑。


    當著小屁孩的麵,拿起了桌上老板放下的十個大洋。


    許是在那十一歲的孩子身上看到了難得的執拗,為首的壯漢,把那小屁孩像抓小雞仔似的抓了過來。


    扭著那小屁孩的臉,那壯漢指著老板娘開口。


    “小子你記住,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們在底層就活該被人魚肉。”


    “我們隻是收了她的保護費,卻沒有打砸她的店鋪。”


    “若是此刻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他的店鋪都毀了。”


    “到時候這家老板連剩下那一半純利也沒辦法保住。”


    “你看看她是會感謝你仗義出言,還是會責罵你胡攪蠻纏?”


    那孩子雖小卻也見識過人情世故。


    知道他再怎麽胡攪蠻纏下去,這個店的老板一定會像在壯漢所說責怪他胡攪蠻纏。


    但要他咽下這口氣他做不到!


    就像有人說的,如果他未曾見過光明,他可以在黑暗中一直前行。


    可惜這小男孩接受過夜間學堂教育,見識過夜間學堂所謂的平等和公正,心中埋下了名為覺醒的種子。


    在被那大漢推開之後,小男孩死死的瞪著那壯漢離去的身影。


    錢老板,看這孩子還在為自己抱不平,心中歎了口氣。


    “小八,就像那大漢說的,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


    “如果交保護費就能換來一個月的安穩收入,那麽這錢交的還是值的。”


    被稱作小八的孩子聽到錢老板這樣說話後瞬間瞪直了眼睛,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好像在斥責錢老板怎麽能如此麻木。


    錢老板也不想被收保護費,可惜這世道不給他們普通人活路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錢老板拿出一塊大洋給了小八。


    “我知你接受過新思想,學過新理論,心中還有那麽一絲勇氣。”


    “這樣你拿著這塊大洋去外邊走上一圈,你看看有哪個店鋪沒交保護費。”


    “如果有一家沒有交保護費,那麽這一塊大洋就給你了,你可以選擇買你喜歡的東西,也可以存下來。”


    “可若你發現所有店鋪都交了保護費,一定要答應錢姨安安穩穩的迴來。”


    “不要跟那些人起任何衝突,在這亂世活著比什麽都珍貴。”


    彼時的小八 不理解錢老板看向他的眼神為什麽帶著難以言說的傷痛,可他還是出去了。


    不同於錢老板說的跟在後屁股。


    學過幾天手上功夫的小八選擇跟那幾個大漢正麵相撞。


    那幾個大漢發現是剛才的孩子知道那孩子是不服衝他們出氣,也沒跟孩子一般計較。


    而小八此刻卻是已經在那壯漢的手中摸到了10塊大洋。


    道了聲對不起之後就慌忙的從壯漢身上起來,跑開了。


    其實第1次幹這種事兒,小八臉上的表情成功出賣了他。


    那驚慌失措的眼神,讓大漢意識到了不對,起身後伸手往懷裏一摸。


    發現大洋的重量有所改變,當即就明白了那小子不是平白無故撞上來的。


    “敢在老子手裏偷錢,你個小赤佬是不想活了呀!”


    招唿著幾個兄弟那大漢打算好好教訓下那孩子。


    那孩子慌不擇路就知道一個勁兒的往前跑,連撞到了張學禮和托馬斯都沒發現。


    看到前麵這個奔跑的孩子,張學禮眼前一亮他好像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托馬斯不知道張學禮想幹什麽,但看到那幾個大漢越過他跟張學禮圍住那個孩子,上手就打的時候托馬斯眼睛都紅了。


    而被打的小八見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那一直看著他始終沒走,這才發現不對。


    看了眼張學禮那有些熟悉的麵貌,小八想起來了,那是夜間學堂的創辦人。


    “先生救我!”


    “先生不是最講公平公正的嗎?”


    “如今這些人橫行霸道,強收保護費,我希望先生能杜絕這幫人的胡作非為。”


    小八如此清晰的表達激怒了那些大漢,原本還收著力度的大漢使勁兒往小八肚子上輪了一圈。


    十一二歲的孩子哪經得起那麽打,小八像一塊破布一樣倒了下去。


    臨昏迷前,小八,還把手朝張學禮那邊伸了伸。


    而看到這一幕的張學禮有了明確的理由,從係統空間中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對著那幾個壯漢的腿,就是一頓輸出。


    血液和哀嚎聲成了這街上獨有的景色。


    而張學禮也在打光子彈後,淡定的開口。


    “我東北勢力還輪不到杜月笙來摻合。”


    “若是姓杜的再敢把手伸到我東北勢力上,就別怪我把他的爪子給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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