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此刻很是頭疼。


    手上的案子剛有了新線索要去查。


    結果突然蹦出來這件事。


    餘寒走到醫院門口,嘈雜的聲音混亂到一起,雖然吵的讓人煩躁,但是也能分辨出來噪音的組成成分。


    有那人的辯解,有那警笛的鳴叫,照相機“哢嚓”的聲音與群眾的不安。


    唯獨沒有另一個當事人的聲音。


    餘寒正納悶,轉頭便看到一個穿白大褂敞懷的人低著頭靠著牆,左腳紮到地裏,右腳不斷擦著地,感覺要把這塊地麵鑽出一個井來。


    餘寒邁開步子走向那個正處於自我矛盾的孩子。


    他沒說話,隻是走到我身邊,鞋子故意闖進我的視野中。


    我發覺到那不速之客,停下腳上的動作,總覺得很熟悉。順著褲子眼睛往上看,看到了我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臉上的紗布在此刻完全展現在他眼前,我能看到他有些吃驚的眼神。


    與他對視兩秒後,我眨眨眼又轉移視線到地麵,隻是頭垂的更深了。


    我見他不動,便把臉挪得更靠牆,想去隱藏。


    “你有時間過來看我嗎?”我嘀咕著問道。


    我不知道餘寒有沒有聽見,他站在那愣是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動,和僵硬住了一樣。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以為要我說實情,我便說道:“我動手打了他,然後他反過來打我。至於為什麽,他先打的林默曉。”


    但他依舊如故。


    我納悶極了。


    隻聽餘寒歎了口氣。本以為是我做的不對還是怎麽樣,結果他手一伸,作出要東西的手勢。


    “錄音筆。”他說道。


    哇你怎麽知道錄音這個事兒的。


    我眨巴著眼,盯著他的手掌看了一會,又扭過頭去麵壁:“沒有。”


    餘文生那一段我還沒刪呢。


    等我搞明白了肯定給你。


    但現在不行。


    “錄音。”餘寒又重複了一遍。


    聲音沒有生氣的意思,但是我聽了還是瘮得慌。


    要是他沒歎氣,我或許還覺得我沒有問題。


    “沒有。”我迴複道。


    “給不給。”


    “沒有怎麽給。”


    “撒謊可是罪加一等。”


    “沒有。”


    餘寒點了兩下頭。


    隨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隨著血肉與骨骼一同擰起來。


    “喂喂喂啊!疼!”


    “給不給。”


    “給給給給!給你行吧!”


    他想了想,鬆開了我。我無力再和他對著幹,揉了揉胳膊便不情願地把錄音筆交給他。


    我把臉扭了迴去。


    “事實就這樣,你聽錄音也是一樣的。我難不成跟你說假啊。”


    “我要的是客觀的事實,不是你個人單方麵的事實。”


    “我說的就是客觀的事實啊。”


    “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就是你個人單方麵的。”


    我眨巴著眼。


    “本來手頭上的案子突然有了個想法想去調查一下的。你也知道給我安排的那個任務,沒推掉,所以你出了什麽事我得隨時趕到。不過正好這個案子也需要你的調查,你要是不忙,方便問點事兒嗎?”


    我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案子關於我的。


    哦不,我有牽連的。


    不會是柳桉薛晨他們吧。


    如果我拒絕,可能會被懷疑,甚至牽連到他們。


    先答應,然後謹言慎行。


    “應該沒啥事。什麽案子?”


    餘寒從頭到尾都板著一張臉,搞得好像我做錯事了一樣。


    唉好像我確實做錯了。


    餘寒仰頭看了下天花板,有氣無力地說道:“程長的那件案子。”


    我的心髒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穿過,耳鳴的“嘶嘶”聲拉成一條線在我兩耳中繃直。


    幹嘛啊我天。


    “我知道關於他你可能不想說任何話。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可以和你說。但我的疑問,你也要迴答我。”


    “沒問題。”


    我慢慢麵向他,歎了口氣。


    “平常最害怕別人歎氣,總以為是自己做錯啥了。但是我自己歎氣,我又感受不到什麽。”


    “我以為你在歎自己做錯什麽了。”


    我看向大門口,說道:“如果沒人占的話,你要試試剛建的秋千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高粱春風吹又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可樂要百事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可樂要百事的並收藏高粱春風吹又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