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冬之夜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穹之上,顯得格外清冷,散下的清輝蕩漾開,連位置不好的天窗上也分到了一點。


    今天是個難得能見到月亮的日子,雖然不是滿月,但也足夠舉行儀式了。


    拿出一把打磨得猶為鋒利的匕首,維裏恩按著星象魔法描述的那樣刺向自己的手臂,在他刻意控製下匕首輕鬆地刺穿了他的皮膚。


    感覺沒想象中的那麽痛……維裏恩的皮膚下是無數活動著的金屬絲,它們暫時抑製了受損的血管,所以傷口上沒有任何血液流出,這都是為了儀式的後續工作。


    維裏恩緊握著匕首,就這麽割開進一步擴大傷口,仿佛在雕刻一樣,所有的傷口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紋路圖案,如果隻刻在其它東西上倒還好,但刻在皮膚上為這些紋路增添了不少邪異感。


    做完這些,維裏恩立刻拿起手邊的一個瓶子,打開瓶塞慢慢地將裏麵液體傾倒在傷口上,彎曲藤純露與晚花粉未混合而成的液體很粘稠,流進到傷口裏麵就不願離開了。


    等傷口的凹陷被液體完全填充後,維裏恩快速把那張石鬣蜥的皮包裹在上麵,然後牢牢將其固定住。


    麻癢的感覺蓋過了傷口的刺痛,維裏恩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驅動起思維空間中已經構築完成的符文框架,一道微弱的聯係隨之在二者之間產生,原是滿月模樣的框架居然開始收攏,變成了與今晚的月亮一樣的殘月。


    手臂傳來的麻癢越來越劇烈,石鬣蜥的皮像像被抽空養分一樣,不斷裂開一道道細痕,到最後再也無法包住維裏恩的手臂,龜裂成一塊塊碎皮。


    而他露出的手臂上沒有任何傷口,取而代之的是純白色的紋路,絲絲縷縷的白光蒸騰在這些紋路上,維裏恩嚐試性地甩了甩手,白光並未因此消散,仍然頑固得在紋路上升起。


    這應該就是古籍描述的,使用“月臨”時會產生的扭曲月光,不知道它抑製靈性的效果怎麽樣……


    因為“月臨”的月光不會對使用者產生效果,維裏恩想了想,在臥室的衣櫃裏翻找出一個被布條裹得密密層層的物體。


    一層層拆開,黃色的腫塊才得以展露出來,它是“先驅號”船長的遺留物,腫塊一旦受到擠壓就會產生附帶極寒效果的汽泡,維裏恩一直都沒想好該如何利用這件物品,所以大部分時間它都隻能呆在衣櫃裏。


    抓起腫塊維裏恩開啟靈視先觀察了一下,相比於剛得到它的時候,腫塊所蘊含的靈性消散了一些。


    看來這東西的靈性會隨著時間消散,就拿它做試驗吧……維裏恩將腫塊按在手臂的紋路,扭曲的月光像找到憑依一樣自發地湊到腫塊上,隻見腫塊的表麵被迅速點染上了一層銀白。


    真的有用……在靈視的視野中,腫塊散發出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速度不算快但也絕對談不上慢。


    驗證了白光抑製靈性的效果,維裏恩就馬上把腫塊放到一邊,怎麽說這也是一個非凡物品,以後或許還有什麽大用處呢。


    儀式完成也意味著“月臨”的構築徹底完成,此時距離禮拜五的聚會還剩下兩天,有了空閑的時間維裏恩開始思考,要不要接下塞蒙的委托。


    新的魔法知識與隱藏靈性的方法固然很誘人,但他必須得權衡好利益與風險才能做出決定,在這個世界他沒有任何依靠,一直以來的經曆都如履薄冰,想靠運氣苟活恐怕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全淨會”在卡爾那德的布置都怎麽樣了,可能還有一部分成員隱藏著,有些地方看起來不太合理,按塞蒙所說森西沃街目前大部分位置都在“全淨會”管控下,那條街可不小,要完全杜絕外來者的窺探可不容易,必然是借助了非凡力量的幫助……”


    “但這樣做是不是有些矛盾了,如果他們目標隻是為了藏住據點,多費心思在隱藏手段上不更好嗎,反窺探的手段反而更容易被人警覺,這些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難道是迫於某種原因,“全淨會”無法將其徹底隱藏,隻能退而求此次將森西街封鎖嗎?”維裏恩猜測著可能。


    至於為什麽隱藏不了,維裏恩暫時想不出是因為什麽,有可能全淨會通過那些儀器真的從罅隙裏召喚出了什麽,也有可能他們是想在森西沃街再次嚐試召喚。


    還是接下塞蒙的委托吧……不管哪種可能都證明著“全淨會”現在處在節骨眼上,要破壞他們的計現在就是最合適的,維裏恩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正義之士,隻是他在上次見識過對方的手段後,心中便開始極度厭惡這一個可以毫不猶豫殘害同胞的組織,對方計劃受挫的結果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有了決定,維裏恩就思考起該如何將那枚球狀體送進森西沃街,塞蒙正麵側麵都表示過,他可能提供不了什麽幫助。


    “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啊。”


    …………


    這條大道能見到的馬車是整個芬勒茲區中最多的,因為悉尼約大道是卡爾那德建立最初期時的主要位置,整條大道的建築與景觀至今都留存看那個時代的風格,就是這個特點每年都吸引了不少複古風格愛好者的到來,遊客多了馬車自然也多了。


    隻不過現在接近寒冬,遊客明顯少了許多,維文驅使著馬匹正踏著淺雪來到悉尼約大道,他鬆開韁繩後搓了搓手並往裏吹了幾口熱氣,凍僵的手才得以緩過來一些。


    這種天氣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沒有足夠的食物和溫暖的空間隻會被寒冬帶去性命,維文隻能將一天的時間都放在接客上,不然他就隻能賣掉自己的老夥計來度過冬天了,但這樣做等到春天他又能幹些什麽呢?


    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才剛來到他就看見了一位等待著乘馬車的客人,同行也都不在,這位客人手中拿著一份簡易地圖腳邊還放著一個皮箱,從他的裝束氣質上看,大概率是從事著作家或學者相關的職業。


    “先生,你要坐車嗎?“維文問道。


    “我第一次來芬勒茲區,也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好去,你能載我隨便逛逛嗎,我按時間算錢。”維裏恩有些苦惱說道。


    “沒有問題,那我先看你去看芬勒茲區的有名建築吧。”維文主動幫維裏思將皮箱帶進車廂中,這說不定是位大客怎麽說也得招唿好。


    馬車足足在芬勒茲區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維文扭頭望向車廂問道:“先生,還要繼續看看嗎?”


    “嗯。”維裏恩點點頭,然後移動到車廂最靠前的位置方便於與車夫說話:“我是一位恐怖小說作家,特地來這裏其實是為了找點靈感,關於芬勒茲區的恐怖流言或者流轉的恐怖故事你知道多少?”


    恐怖故事……在小時候維文倒是聽過不少,因為芬勒茲區靠近森林,一些森林出現的非自然現象或者兇猛野獸就成了恐怖故事的主力,而且數量不少版本還不同,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要說哪個比較好。


    腦海忽然想起最近發生的怪事,維文便說道:“先生,你聽說過森西沃街嗎,最近那條街發生了很多怪事,深夜裏經常會有人發出慘叫聲,第一天的時候沒人敢下去查看,連續這樣幾天後就有幾個人相約一起下去查看,不過他們什麽也沒發現……”


    “他們中的一個人說,那一天他們其實很靠近慘叫聲的位置了,近到轉過彎都可能會遇見,但那道慘叫卻嘎然而止,那幾個人什麽也沒有發現。”


    “慘叫聲?”維裏恩表現得很感趣地開口說:“現在森西沃街的深夜還有慘叫嗎,除了慘叫聲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現在時不時還有,隻不過已經沒人敢再下去查看慘叫聲的源頭了,因為很多人猜測那是徘徊不散的怨魂在作祟,正等著它的下一個獵物,至於奇怪的地方嘛,我想想……”


    “對了,最近幾天的早上森西沃街的街道上總是會有許多腳印,這幾天的晚上都下了很大的雪,正常來說昨天晚上之前被留在雪地的腳印都會被雪覆蓋,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在晚上出來過。”


    “全淨會”是在故意製恐慌來達成某種目的嗎……維裏恩若有所思,他來到悉尼約大道遇到維文並非偶然,現在的森西沃街恐怕有不少眼睛在盯著,直接進去調查恐怕很快就會被發現,他隻能找住在那條街且工作地點在外麵的居民詢問。


    身為車夫的維文就很符合條件,是不是住在那問一問同行的馬車夫就知道了,對方透露的線索已經足夠進行初步判斷了。


    “就到這裏吧。”又坐了一會馬車,維裏恩按時間支付了坐馬車的費用,一個半小時七個羅爾左右。


    等馬車夫走遠後,維裏恩轉身走向芬勒茲區最高的建築:一座高聳的塔樓,它原本的作用是用於看哨,以免有野獸進入芬勒茲區。


    然而隨著魔法科技的崛起,讓塔樓的作用逐漸減少,現在還留著隻是因為它也算是這個區的特色景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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