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上迴來看柳湘蓮如何設計智取薛蟠。


    一麵說,一麵出了書房。剛至大門前,早遇見薛蟠在那裏亂嚷亂叫說:“誰放了小柳兒走了!”


    上迴說到這迴柳湘蓮隱射的是李定國,薛蟠隱射的是清軍統領尼堪,他此迴率領大軍南下,就是因為李定國此前的一係列勝利,讓清軍顏麵掃地。


    於是清廷命親王尼堪領滿漢大軍十五萬,直撲長沙,誓要擊敗李定國找迴場子。


    李定國探明軍情,引兵退出長沙,南下湘江準備利用南方水網遲滯清軍的進攻,書裏寫薛蟠亂嚷“誰放了小柳兒走了,”應該是當時尼堪得知李定國退走,放出的狠話。


    柳湘蓮聽了,火星亂迸,恨不得一拳打死,複思酒後揮拳,又礙著賴尚榮的臉麵,隻得忍了又忍。


    這說明李定國聽說尼堪侮辱性的放話,內心已經恨不得立即與尼堪大戰一場,隻是他不會硬拚,經過一番思考之後,選擇了暫時忍耐。


    薛蟠忽見他走出來,如得了珍寶,忙趔趄著上來一把拉住,笑道:“我的兄弟,你往那裏去了?”


    這段柳湘蓮出現,應該是他故意讓薛蟠發現的,就在尼堪著急的時候,李定國並沒有快速逃走,而是讓尼堪的先頭部隊追上了自己。


    湘蓮道:“走走就來。”


    薛蟠笑道:“好兄弟,你一去都沒興了,好歹坐一坐,你就疼我了。憑你有什麽要緊的事,交給哥,你隻別忙,有你這個哥,你要做官發財都容易。”


    薛蟠這樣說,說明當時尼堪還對明軍進行了招降,許給了升官發財的條件,這在明清交戰中是很常見的。


    湘蓮見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愧,早生一計,便拉他到避人之處,笑道:“你真心和我好,假心和我好呢?”


    湘蓮心中早生一記,也就是說李定國心中早就想好了計策,接下來就是按計行事。


    薛蟠聽這話,喜的心癢難撓,乜斜著眼忙笑道:“好兄弟,你怎麽問起我這話來?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


    湘蓮道:“既如此,這裏不便。等坐一坐,我先走,你隨後出來,跟到我下處,咱們替另喝一夜酒。我那裏還有兩個絕好的孩子,從沒出門。你可連一個跟的人也不用帶,到了那裏,伏侍的人都是現成的。”


    通過柳湘蓮騙薛蟠跟出來,讓他不必帶人跟著服侍,可以看到李定國當時的作戰部署。


    由於雙方的實力有巨大差距,清軍有十五萬人,且來勢洶洶,李定國自己的部隊加上馮雙禮,馬進忠兩部明軍一共才7到8萬。


    所以他的策略是引誘一部分清軍出擊,在他們前後脫離的時候,先集中優勢兵力殲滅其先頭部隊。


    薛蟠聽如此說,喜得酒醒了一半,說:“果然如此?”


    湘蓮道:“如何!人拿真心待你,你倒不信了!”


    李定國實際的操作是:讓馮雙禮派兵在前線與清軍接觸,佯裝敗退,但是要確保清軍相信這是真的,為了麻痹清軍,明軍一路丟了800多匹戰馬,四頭戰象,要知道戰象可是明軍的致勝法寶,當時一共隻有17頭。


    所以這裏薛蟠先是不信,但是柳湘蓮騙他說自己是真心的,你倒不信了,是明軍付出了足夠的代價,騙得了尼堪的“信任”。


    薛蟠忙笑道:“我又不是呆子,怎麽有個不信的呢!既如此,我又不認得,你先去了,我在哪裏找你?”


    見李定國的軍隊連戰象都丟了,尼堪大喜過望,清軍發的戰報記載,他們此戰大獲全勝,追殺20餘裏,繳獲戰利品無數。


    有了柳湘蓮給的這些好處,薛蟠就這樣信了真,大膽的去追柳湘蓮了。


    湘蓮道:“我這下處在北門外頭,你可舍得家,城外住一夜去?”


    薛蟠笑道:“有了你,我還要家做什麽!”


    到了次日,尼堪再次領軍出擊,雙方交戰,果然明軍再次敗退,麵對兇悍的八旗主力,明軍潰不成軍。


    尼堪見李定國的部隊在衡州外向北撤退,命貝勒屯齊駐守營地,自己則親率5千騎兵追殺明軍潰兵,所以薛蟠說連家都不要了。


    湘蓮道:“既如此,我在北門外頭橋上等你。咱們席上且吃酒去。你看我走了之後你再走,他們就不留心了。”


    薛蟠聽了,連忙答應。於是二人複又入席,飲了一迴。那薛蟠難熬,隻拿眼看湘蓮,心內越想越樂,左一壺右一壺,並不用人讓,自己便吃了又吃,不覺酒已八九分了。


    這段說明尼堪在追擊時又收獲了很多戰果,就在這些勝利當中,他逐漸迷失,就像喝多了酒一樣,一心隻想著俘獲李定國。


    湘蓮便起身出來,瞅人不防去了,至門外,命小廝杏奴:“先家去罷,我到城外就來。”


    說畢,已跨馬直出北門,橋上等候薛蟠。


    這是說李定國領大軍出北門外,在城外已經布置好了埋伏,埋伏地點有一座橋,隻等尼堪進入包圍圈。


    這正是李定國的厲害之處,如果守城,則變成了陣地戰,在城外野戰是八旗的習慣戰法,自信心爆棚的情況下更容易上當。


    沒頓飯時工夫,隻見薛蟠騎著一匹大馬,遠遠的趕了來,張著嘴,瞪著眼,頭似撥浪鼓一般不住左右亂瞧。


    及至從湘蓮馬前過去,隻顧望遠處瞧,不曾留心近處,反踩過去了。


    李定國埋伏在路的一側,尼堪大軍甚至跑到了他的前麵,加上前麵埋伏的人馬,清軍即將被完全包圍。


    湘蓮又是笑,又是恨,便也撒馬隨後趕來。


    薛蟠往前看時,漸漸人煙稀少,便又圈馬迴來再找,不想一迴頭見了湘蓮,如獲奇珍,忙笑道:“我說你是個再不失信的。”


    湘蓮笑道:“快往前走,仔細人看見跟了來,就不便了。”


    李定國為了引尼堪徹底進入包圍圈,主動現身讓尼堪發現自己,此時再跑


    說著,先就撒馬前去,薛蟠也緊緊跟來。


    湘蓮見前麵人跡已稀,且有一帶葦塘,便下馬,將馬拴在樹上,向薛蟠笑道:“你下來,咱們先設個誓,日後要變了心,告訴人去的,便應了誓。”


    薛蟠笑道:“這話有理。”連忙下了馬,也拴在樹上,便跪下說道:“我要日久變心,告訴人去的,天誅地滅!”


    到此雙方正式開始交戰,此處人煙稀少,且有一帶蘆葦塘,應該是不利於騎兵作戰的地形,所以雙方都下馬步戰,並且戰前還進行了對話,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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