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法師協會的大光頭會長似乎用了不怎麽光明的辦法“勸”走了大法師賈斯汀,下麵就是他與約翰先生的交談了。


    “我想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呢。我是法師協會的會長,伊登?波特。”這位光頭會長盡量擺出儒雅的一麵,然後向他介紹坐在另一邊的年輕人們,“這幾位是帝國魔法學院的優等生,即使才四年級,但也是出類拔萃的人才了。”


    約翰隨著他手的方向,看見了對麵的那幾個學生。按照波特會長接下來的介紹,約翰逐漸認識了這群人。比如第一個應該就是什麽什麽公主,小眼睛大長臉,幾點雀斑,樣貌長得很一般的樣子;第二個應該是什麽伯爵的女兒,長得也一般的樣子,而且她的鼻頭發紅,雀斑也真多;第三個大概就是什麽將軍的兒子,又胖又蠢的樣子,像個大河馬;第四第五兩個男生名字前麵沒有什麽頭銜,想來是家庭地位不高或者幹脆就是平民出身的子弟;第六位就是剛才那個戴眼鏡的書呆子,整個介紹過程中他壓根就沒抬頭。


    約翰看到這六位,反而覺得書呆子是最有禮貌的人,因為其他那五個,不是一臉傲氣就是滿眼的鄙夷,反正那眼神不像是看正常人的樣子。他覺得這倒是和個正常情況,畢竟自己之前才是個打雜的雇傭兵,混了個騎士頭銜轉眼卻給丟了,又跑到這個異世界,直接成了一個被研究的對象。不止身份低下,實力也低下。自己在沒有魔法的世界都沒混出什麽勇名,到了這個高能世界豈不是又混成了農夫?


    會長又和這幾個學生聊了幾句,約翰沒聽出幾句有營養的話,但聽出來他們的導師似乎和魔法協會的會長有什麽關係,有個項目正研究這方麵的東西,所以一直盯著世界之門的異動。約翰作為一個異常的移民,早就有世界門據點裏的眼線將測試情況報告到了學院,來讓他們占盡先機。


    之後學生們都站起來,會長也站了起來。約翰也借機看清了他們的全部穿著。會長這個光頭地痞下麵居然穿的是藏藍色的絲綢褲子,卻把一件同樣顏色的短袍當成圍裙係在腰間,真是不倫不類。男學生統一穿長褲,女學生則是遮住膝蓋的裙子。


    會長轉過來對約翰說:“如此,你就和學生們去學院吧。一切服從安排,不要想著到處亂跑,否則被巡邏的士兵抓到,你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移民會被當逃奴處理的。”他嚇唬了約翰一頓,然後把眾人送到了樓下的接待大廳,目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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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如願地進了傳說中的魔法學校,但卻不是以學生的身份,而是個“被研究對象”。路上那個將軍的兒子又用道聽途說的酷刑嚇唬了他一遍,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前麵去給女士們開路了。兩個跟班則是湊在一起閑聊,倒把約翰給忘在了一邊。約翰也不算寂寞,書呆子正跟他並肩走,一邊走一邊思考著什麽。約翰走在街上時,發現魔法師也不是特別多,街上主要還是平民百姓,偶爾才會有穿校服的學生出現。剩下的就是巡邏隊了。士兵們十幾人人一隊,由三名騎士帶領。約翰看著他們的馬,就想起了自己過去的日子。


    這個魔法學校也不是想象中那種學校,而是一處靠近城郊的莊園。外圍是米黃色的高大圍牆,正麵則是兩麵黑漆的鐵柵欄大門。從大門能往裏看見一座潔白的噴泉,以及更遠處的三層別墅。更遠處,是從半路上就能看見的一座高塔。不管怎麽說,都不想是一個學校的樣子。


    門衛開門放他們進入,約翰發現前麵主路直通噴泉,兩側則是整齊樹木圍起來的花園。但是裏麵除了一些工人或者仆人,沒有任何的學生。


    等繞過噴泉,約翰才發現右側比較遠的地方,有一小群學生正圍在一個高大紅袍法師周圍,在一個小池塘邊上做什麽。但是太遠了,他看不清這些人的長相。


    “是萊茵哈特教授,他正在懲罰幾個倒黴蛋。”


    “看上去是二年級的。”


    “嗯。”


    “想想我們當初可真幸運,沒有犯到他手上。”


    “哈~!咱們怎麽能是那幫笨蛋可比的。”


    那兩個跟班正在憶苦思甜的時候,約翰也記住了他們校服袍子顏色的區別,好像四年級都是深綠色,就如邊上的幾位一樣。遠處的二年級,則是暗紅色。一年級是土黃色,其它的就不知道了。而且據這兩個嘴沒有把門的透露出來的信息,帝國魔法學院招生一般都是12歲起,共6個年級。當然破格招生的奇才不在這個限製內。根據這個線索,周圍這幾個十六七歲的學生不算什麽奇才,隻能算適齡兒童。。。。。。


    隻見公主殿下等三人踏進了別墅客廳的大門,然後又走了出來,接著再一次踏進去,三個人直接消失在了那裏。在跟班二人組的指揮下,約翰也學著他們這樣做。他踏進門,看到客廳的擺設沒有什麽異常,也沒有任何人。他轉身再出來,也隻看見了得意而輕蔑的二人組和緊皺眉頭思考問題的書呆子。不過,等他再次轉身進門時,發現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方石板,前方是群山和微微黃昏的天際。


    他後邊有人推了一把。“別戳在那兒不動。”最後的三個學生這時候也出現在了約翰的旁邊,然後他們轉身向後走。約翰也跟著轉身,才發現後麵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座矗立於海角懸崖上的巍峨城堡。


    “看見了吧?鄉巴佬,這才是真正的帝國魔法學院。”


    約翰趕緊跟上三人,沿著不規則的石板砌成的路,走進了真正的城堡大門。城門外並沒有衛兵把守,反而擺放著兩座勇武的戰士石像。粗大圓木做成的吊橋,連接了大門與外界。往橋下一看,幾十尺的深坑之下遍布著尖刺一樣的石筍。寬厚的大門保持著打開的狀態,從門洞中走過,感覺這堵外牆足有六碼的厚度。門洞的盡頭,牆體側壁上開鑿出了一個小空間,上麵是粗大鐵鏈連接的一個大鐵球,地上還有幾個同樣形狀卻鑄上鐵鉤的大鐵球,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出了門洞,眼前並不是城堡的廳門,而是第二道城牆。城門也不是開在正麵,而是開在向左拐角上坡的地方。從這個坡向上走,迴頭就可以看見第二道城牆上隱蔽的大量射孔,換成從前那個世界的攻城,前胸和後背隻能選擇防禦一處的盾牌基本就難以取舍了。而這一排城牆除了大量的的射孔,還有倒熱油用的通道。其高度也能對好運爬上第一道城牆的敵人進行猛烈的壓製。


    不過這一切也就是對付普通的軍隊罷了,當施法者介入其中時,戰況會變得更加殘酷且有針對性。


    過了第二道城門和一個小小的翁城,他們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學院的生活學習的區域。這裏有略微雜亂的扇形街道,學生大多數就住宿在這裏而不是在冷冰冰的城堡內部。除了學生和教職工的宿舍,還有一些小型的商鋪,似乎再沒有其他人混跡其中了。


    又攀了幾次台階,繞了兩條街,終於到了領主的主堡大廳。約翰覺得自己的腿都酸了,就更別說那幾個學生。他們雖然是魔法師了,但體力也就是十幾歲的孩子,還不像自己這樣有些膂力。


    大廳這裏也是四通八達,學生們帶著約翰上了二樓,又經過狹長的走廊,最終停在了一扇木門前。約翰一看,門上銅牌的文字還是自己能讀懂的。


    它寫著“高弗雷教授”。


    “啪啪啪。”一個男生上前敲動了幾下把手附近的銅環,再退到一旁。“教授,我們迴來了。”公主殿下用她那還算清脆的聲音在門外恭敬地說道。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吧。”屋內傳來了蒼老的聲音。約翰跟在學生們後麵進去後,木門就自己關上了。這是一間普通的石頭屋子,牆上隻有一扇窗戶,所以即使有幾個燭台的幫助,屋裏仍舊有些暗。一個須發花白戴著小圓片眼鏡、穿著黑色發舊禮服的幹瘦老人正坐在一個角落的書桌後麵。他桌子上淩亂地放著三四個紙卷,一本打開的厚書上放著個小碟子,裏麵放著些紅色的果子。


    “教授~!您又把吃的放在書上了,一會兒還得要人家給你弄幹淨——”公主小姐撲上去抱住高弗雷教授的一隻手臂,蹭來蹭去地撒著嬌。不過看著老人臉上的苦笑,似乎他不是一個教授,而是一個無奈的老管家。


    他隻好說:“你們也累了,去廚房說一聲,我給你們留了精致的點心。”


    幾個少年人格外地興奮,仿佛那個什麽點心是了不得的美味。於是高弗雷教授聊了兩句就把他們送走了。不過,書呆子卻沒有走,相反,他還從屋子裏找到一個小箱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邊。高弗雷教授摸了摸他的頭,臉上都是寵溺的微笑,仿佛這個同樣戴著眼鏡的孩子是他的親孫子一般。


    他重新坐下來,並示意約翰坐在了書桌遠處靠牆的舊椅子上。


    不過教授一開口,就把他驚到了。


    教授說:“我不跟你離得太近,就這樣說了。現在跟你說也不算早,反正你很快也能知道。你們這些從瀕臨崩潰的世界來的人,移民,到這邊或許理由眾多。但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給我們當實驗樣品用的。”


    約翰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刷新三觀,所以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所見所聞是真是假了。


    “我們時刻都在關注世界門的異變。隨著舊世界的末日即將到來,星界和混沌的能量不斷衝擊著世界門。所以幾十年前,帝國發現,從舊世界移民過來的人中,會覺醒一部分能力,或者攜帶其他世界的偷渡客。另外,舊世界一旦崩潰,對世界門或者這邊世界的影響,同樣也是我們研究的熱門項目。”


    說著,高弗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就導致了一些人產生了逆偷渡的天才想法,識圖通過不斷在兩個世界穿梭來覺醒或者變異自己的能力。我們也試過用移民來做實驗,卻發現這樣做後,迴到舊世界的移民基本都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反複穿梭的人,精神上的異變甚至強過身體的異變。他們,後來都成了六親不認的怪物。”


    約翰咽了一口口水,不經意間想起了自己曾經與一幫子雇傭兵去圍剿的那個“公羊”。


    “因為部分移民的能力覺醒,甚至因此加入了關係利害的部門,所以後來的實驗基本上不再……那麽極端了。而你,則將成為我這一門學生中新的研究項目,至少與我提到的那些遭遇無關。”


    “額。。。您指的是。。。?”


    “我的學生,本傑明,就是這位。他是個博學的天才,總能冒出奇妙的想法,並且讓人拍案叫絕。他最近根據一些古老的文獻,推測出一些來自古老精靈王國神器的線索。最後根據世界門那裏得來的情報,我們確定了其中一件神器,定然落在了你的身上。”


    “神神神神神器?!”


    “對,號稱七大護國神器之一的統禦之書,隨著當年古老精靈王國卡爾菲特拉的分裂與毀滅早就不知所蹤了,但本傑明根據情報中記述的你的口供,認為你身上那看不見摸不到的黑書,正是統禦之書的影子。神器影子這種說法聽起來有些奇怪,但這片大陸神奇的事物很多,不差這麽一個。奇怪歸奇怪,卻是一條不錯的線索。”教授看著約翰,他在約翰眼裏變得精神矍鑠了。“協助學院尋找統禦之書,作為迴報,我們會給你弄到合法公民的身份,並根據你對我們的貢獻程度,從學院中找一份對應的工作給你。年輕人,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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