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所以拉格納的老爹艾瑞克沒能肆無忌憚地往自己兒子身上抽鞭子。拉格納本來正想把約翰給帶進酒館,結果正巧碰上從酒館出來的老爹和大閨女。這一家三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某個巫師小說裏的“韋斯萊一家”。艾瑞克也有五十多了,頭發偏橘色,不如他兒子身強力壯。老人家的發髻編成了小辮,頭上還套個棕熊皮做的帶圍巾兜帽,活像某個童話故事裏描寫的幕後黑手古爾丹。


    小姑娘才十二歲,柔順的紅發紮成了馬尾。她穿著一件頸部翻毛的棉袍,下擺一直到膝部,一根寬大的皮帶勒在纖細的腰部,上麵還綴著一柄短劍,也可能是根長匕首。與肮髒邋遢的拉格納不同,小姑娘的膚色很白淨,唯一像她父親的特征就是可愛的俏臉上有一堆雀斑。看到她,約翰不禁想起了以前林中認識的小紅帽。


    “父親,這位是查爾斯大人,這位是他的學生約翰,這位是查爾斯大人的家人皮特。”拉格納把三個人都介紹給了他父親,並詳細說了跟約翰的幾次較量。自上次比武失敗後,他又挑戰了幾次,最後發現約翰越來越敏捷,自己在速度上總是吃虧,隻好放棄了比武。


    趁老艾瑞克跟查爾斯聊天,約翰悄悄地問拉格納:“你們馬裏塞爾人多少歲是結婚年齡?”


    拉格納皺了皺眉頭說:“不是吧?你看上我女兒了?那種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的?真男人,就得找那種。。。”他擼起袖子,鼓脹起結實地像石頭一樣的肱二頭肌,“屁股大好生養,而且強壯得像馬一樣美女。”然後他得意地叉腰樂道:“我老婆,可是隔壁部落最美麗的女子,他父親那個可惡的老東西,老是推三阻四的。我直接拿一個金杯子砸到他臉上讓他同意了。嘿嘿,要是我是她爹,十個金杯子我也不換。”


    老艾瑞克轉過身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別跟人胡扯了!要不是我私底下送了兩頭牛過去,你小子婚禮都辦不成!”然後他看著約翰樂道:“年輕人,這臭小子有一點沒說錯,小瑪蒂爾達太瘦了,放別人家都是賠錢。這個家他說了不算,你給我五頭牛或者相當的錢,我保證小瑪蒂爾達今天就帶著嫁妝跟你走。”


    約翰大吃一驚有些不知所措:“這個這個。。。我還沒想結婚呢。那個,結婚之前不是兩個人先談戀愛,彼此有感情才結婚麽?還有,那個瑪蒂爾達,還是小孩吧,太小了吧?我老家那邊女孩十五才嫁人的。”


    查爾斯奇怪地問到:“約翰,你老家在哪?咱們中部那邊普遍十二歲定親呀,我聽說諾林頓沿海那幫有錢人結婚比較晚。你父母該不會是諾林頓那邊過來的有錢人吧?”


    約翰表示無語,他向查爾斯攤了攤手:“您看我像個有錢的公子爺嗎?我有記憶開始就在格羅尼亞流浪了。”


    瑪蒂爾達對她爺爺的話表示抗議,她也沒想到今天出個門她爺爺就想把她嫁出去,即便她真想嫁,婚姻大事應該由她父親做主呀,但拉格納明顯是從小受了太多暴力影響,即使他比老頭壯多了,仍然不敢違逆他父親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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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艾瑞克和拉格納極力邀請查爾斯一行去他們村子裏做客,但礙於奧拉夫國王的邀請在先,隻好約定好下次順路做客的事情。


    “還真是個小美人,不錯呀約翰,豔福不淺呀。”皮特在一旁打趣道,把約翰搞了個大紅臉。


    “馬裏塞爾人裏少有的瘦小身材,放到格羅尼亞確實是美人。我年輕時候跟他們打了很多仗,也去他們的家裏作過客。大海再往北去是一些群島,誰知道有多少呢。馬裏塞爾的祖先就是從那片苦寒之地遷徙過來的。那個時候瘦小就意味著死亡,更別說熬過冬天。強壯的女子不但負責著農活和打獵,還要能生養。所以普遍的馬裏塞爾男人以骨架高大為美。”查爾斯跟約翰和皮特講述起當地的審美觀,“也就這幾十年馬裏塞爾人有錢了會花了,才逐漸擺脫過去部分殘酷的風俗。小瑪蒂爾達如果生在幾十年前,不是被賣掉就是被溺死。現在他們和本地的格羅尼亞人融合在一起,種地和生育得到提倡。所以女孩子的存活率比以前更高了。”


    “這個我知道。”皮特在一邊做補充,“我給商店打工的時候了解過不少行情。東麵大沙漠中的索拉森人,據說他們特別喜歡金發碧眼的閹奴和女奴,黑發、棕發都大量要。紅發的被他們視為不吉利所以價錢較低。如果有雪白肌膚的,那可以賣上一大筆錢了。草原遊牧民也不喜歡紅發的。南方諾林頓,據說他們山裏有紅發女巫的傳說,這幫迷信的鄉巴佬也不喜歡紅發。所以如果我們把瑪蒂爾達小姐賣了,應該賺不到什麽錢。。。”


    “滾一邊去。。。”約翰把他推到了一邊,“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你也舍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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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拉夫的城堡估計是約翰住過最糟糕的城堡了,雖然厚重的石牆擋住了帶鹹味兒的海風,但冰冷的質感仍然讓屋子裏發潮。


    “我住過諾林頓人的城堡,比這個更糟。”查爾斯給他介紹說。城堡裏有些客房,但都不是單間,所以他們三個擠到了一個雙人間裏。好在床夠用,不必某兩個人擠到一張床板上。


    “以前跟諾林頓人打,他們的領主在雨季都會搬到外邊木板房裏。城堡裏麵會長蘑菇,還有死老鼠的味道。我開始不知道,後來住了一晚吃了大虧,盔甲下麵的衣服都餿了。”


    “您還住過哪個國家的城堡?”約翰頓時來了性質。


    “哈,就這三個了。其他的國家太遠了,風俗習慣也隻能聽人說一說,還不能全都信。”


    約翰想起了那個世界之門所在地,溫德爾堡。於是就問查爾斯:“大人,您知不知道溫德爾堡?它在哪?”


    “溫德爾堡?這可是個古老的名字了,現在他不叫這個了,叫謝波德堡。地方嘛。。。烏魯達南邊有個叫維多蘭鎮的地方聽過嗎?”


    “知道知道,我還在那兒接過不少活兒呢。”約翰一聽,原來還是自己認識的地方,心中不由得有些懷念。


    “維多蘭往西南走,越過一大片森林,能看見山的地方就是謝波德堡。那個鬼地方太偏僻了,幾乎沒什麽好走的路。那地方越過山頭就是諾林頓的地盤了,不過太陡峭根本不是人走的。幾乎沒什麽價值的地方,砍了木材賣都不夠運費的。怎麽突然想起那兒來了?”


    約翰說:“我以前幹雇傭兵的時候,有個人給我介紹說,不如意的時候就去溫德爾堡找工作。”


    皮特哂笑道:“我猜他一定歲數挺大的,連城堡都改名了他還不知道。我估計他是想把你騙到那裏當伐木工去。據說那裏的樹林子裏曾經住過女巫,經常誘惑伐木工上床然後把他們變成蛤蟆燉湯喝。”


    “那我邀請你一起去,咱們去找會燉湯的巫婆耍耍怎麽樣?”


    “鬼才跟你去!”


    約翰一邊和皮特開玩笑一邊心裏說,皮特呀皮特,那裏說不定真的住著巫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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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叨擾了幾天,查爾斯再次謝絕了奧拉夫國王的招攬,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尋找愛麗莎夫人的道路。除了兩個老兵想要定居下來外,其它人包括皮特都決定跟著查爾斯出發闖蕩天下。


    約翰猶豫再三,最終拒絕了查爾斯的邀請,他決定自己先去希維爾山轉一轉。查爾斯不明白他的想法,但也不強求。於是在一個晴朗的天氣裏,大家分道揚鑣了。


    “約翰,不管你去哪,兩個月後就是提裏薩姆的錦標賽了。可別遲到了。如果我這邊有機會,是一定會去看的。希望到時候你能名揚天下。”查爾斯擁抱了約翰,然後是皮特和另外幾個人。


    約翰組織了一下措辭,問道:“大人,我忘了問你。愛麗莎夫人的子嗣您安置到哪裏了?如果,我是說萬一愛麗莎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您可不要做什麽傻事。”


    查爾斯嗬嗬地笑了起來:“行了行了,我騎過的馬比你上過的床還多。生生死死什麽沒見過?放心吧,愛麗莎夫人的子嗣安置在一個馬裏塞爾老朋友那裏,他是少有的正直而又有榮譽感的君子。這事連奧拉夫都不知道,他還以為是我的私生子女呢。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將來的事就隨他去吧。約翰再次與查爾斯等人告了別,騎著馬離開了馬裏塞爾的維克城,向南部的兩國邊境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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