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號補充了煤炭之後,拖曳著嶽州號順流而下。經武昌、九江、銅陵,抵達南京。


    一路下來,遇到數百艘大大小小的船隻,都是借用風帆或人力劃槳航行,唯獨致遠號是個例外。無需風力人力,也能踏浪前進。


    所以的船隻均退避三舍,驚為水怪,不敢靠近,唯恐被這個黑色的鐵家夥一不小心撞上。


    胡晉昌將統計下來的各項數據交給朱權:“大人,這明輪船雖然很好,但輪槳入水最多也隻有三尺。風浪大的時候,葉片全部露出水麵空轉,致使使船舶不能穩定航行。”


    朱權點點頭:“此外還有不足之處,比如明輪結構笨重。另外葉片已經有所損壞,到南京後,還要更換。


    我這裏還有一種更先進的螺旋槳,但是目前還不能投入使用。”說著,在紙上用炭條畫了一個示意圖。


    胡晉昌問道:“大人,因何不能使用。”


    朱權道:“主要是木殼船上可怕的振動,在水線下的螺旋槳軸軸承磨損,槳軸密封,推力軸承等問題。”


    胡晉昌道:“待返航後,大人可將圖紙給我,我一個一個的解決。”


    致遠號拉響了汽笛,一艘明軍運兵船被致遠號趕超上去,並很快拋在後麵。


    船上明軍軍官看著致遠號的鋼鐵船體,大惑不解,雙眉緊鎖:“那船煙囪裏冒著黑煙,想必是下麵燒了木炭等物。這船不用風帆行駛得如此迅速,究竟是什麽緣故?


    師爺盯著漸漸遠去的致遠號:“大人,我看此船和南宋初年鐵壁鏵觜海鶻戰船相似,都是用輪槳擊水,不過這船快了很多。”


    軍官道:“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南宋嘉泰三年,池州秦世輔對海鶻船加以改進後,製成“鐵壁戰船”。


    那戰船長十丈,船身裝有鐵護板,船頭裝有犁鏵形鐵角,兩側各有兩盤輪車和三支槳。”


    金陵已到,致遠號和嶽州號緩緩靠岸,在碼頭邊停泊下來,立刻引起了值守的錦衣衛和巡邏船上明軍的注意。


    朱權等在眾侍衛的陪同下,走下了舷梯。


    一位挎著繡春刀的錦衣衛大壯趾高氣揚走過來:“來的是什麽人,竟然佩戴刀劍,想造反嗎?”


    “大膽。”朱權亮出錢富貴給的腰牌:“大明南京舉人、候補知縣、錦衣衛百戶朱權在此。”


    “見過大人。”大壯慌忙行禮:“屬下有眼無珠。冒犯大人,請大人責罰。”


    “你職責所在,何罪之有?”朱權看向馬成能:“賞。”


    馬成能撇撇嘴,摸出一錠銀子,約莫二十兩,遞了過去。


    “謝大人。”大壯滿臉堆笑:“請問大人有什麽吩咐,要小的去做?”


    “寶船廠葉丹那個老家夥還活著嗎?你去見他一下,讓他到西水關的孫楚酒樓一趟,今晚我設宴請他。”停了停,朱權又道:“如果你不忙,你也一起去吧。這幾年兄弟們都不易。”


    大壯笑道:“謝大人體諒我等。屬下一定到。”


    眾人乘坐小船沿著外秦淮河,經過西水關,進入內秦淮河。


    船上的人要憑證件才可以進城。


    朱之京來過金陵多次,有意做向導:“這西水關一帶最為繁華,商賈雲集,到處都有酒友,不過最有名的就是那舉世聞名的花月春風十六樓了。”


    馬成能問道:“哪十六樓?迴去也好說給老婆聽聽。”


    朱權笑道:“你記住有江東、輕煙、翠柳、梅妍、淡粉這些即可,如今也是人氣最旺的酒樓。”


    朱之京道:“這十裏秦淮到處是銷金窟,能去十六樓中的一個也不枉此行。”


    下了船,眾人登上賞心亭。


    城西美景盡入眼底,畫舫中絲竹可聞。


    胡晉昌手扶欄杆說道:“昔日辛稼軒曾作《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這賞心亭在南宋時,便為金陵第一勝跡。”


    朱權笑道:“我等也來吊古一迴。”


    葉丹年輕的時候,就是船廠最優秀的主墨師傅,也就是造船匠的頭,整艘船從設計、選料、配料,到工人的安排,都由他負責。


    現在人老了,技術都傳給了兒孫和徒弟。


    葉丹是和開明的人,教徒弟很少保留。很多人離開了寶船廠,到私人造船廠去了,也有的自己當老板發了財。有人高薪請葉丹去指導一二,但是被婉言謝絕了。


    葉丹守著一個極大的秘密。


    如今大明朝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永樂爺國用充足,單是寶船就造了六十二艘,那可是體式巍然,巨無匹敵的大海船。


    它的鐵舵,有幾千斤,要動用二三百人才能啟航。其他的諸如馬船、糧船、坐船、戰船,各種各類造得更多。


    如今,幾個船塢中,隻有兩個還在造些中小船,其他的都棄之不用了。


    一裏多長的船塢裏積滿了水,淤泥數尺深,長滿了水草,看起來更像個河道。


    老葉丹出儀鳳門東的幫工指揮廳,走過細木作坊、油漆作坊、撚作坊、鐵作坊,看到已經十五歲的孫子葉明從遠處跑過來:“爺爺,爺爺,有一個錦衣衛大壯找您。”


    葉丹皺起眉頭,錦衣衛大壯找自己幹什麽?


    自己和兒孫一向安分守己,從不參與外麵的事情,違法亂紀的事情不會攤上自己。


    “他說有什麽事麽?”葉丹邊走邊問。


    葉明道:“沒有,不過說話很客氣,不像來找事的。”


    “哦。”葉丹心中有了底:“該不會北京那邊要啟用自己?”


    家族的長子一直是錦衣衛安排在寶船廠的暗樁,除了鄭和下西洋時候,啟用過外,其他時間一直都是潛伏沉在寶船廠,如同盯著獵物的鱷魚沉在一片水底。


    有時候,連他都忘了自己的錦衣衛總旗身份,隻認為自己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幫工指揮。隻有偶爾翻看那總旗腰牌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是個臥底。


    老吳丹溜溜達達迴到家中。


    那大壯亮出腰牌,報上名號。


    吳丹驗看了大壯的腰牌:“嗬嗬,原來是大壯吳鬆吳大人,請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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