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文迅速轉移話題,免得被問到“你為什麽一直在喝酒”之類的死亡話題。


    最起碼,莫桑文要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確實有在幹活,而不是每天閑著沒事就去賭坊碰碰運氣,找不到煉屍道人的線索就去喝酒。


    再怎麽說,他莫桑文之前討伐鬼王也是出了力的,不該那麽心虛才對。


    就怕有些人隻看最後一次事件的發揮和表現,沒有做到最好就說他不幹事。


    魯哥兒其實也不介意這種轉移業績的做法,能迅速湊齊材料和人手打造出來,學府和巡捕司的支持是不必不可少的。


    隻靠他一個人打造馬車,不僅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期間還可能產生變故。


    這幾個月以來,陳豐縣經曆了各種怪事,而且外麵的僵屍騷動一直沒有停息,給人一種永無止境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搶先製造好馬車用來保命,成為了魯哥兒最大的希望。


    檢測結束,其他人隨之散去,莫桑文領著司空青竹一行人來到魯哥兒家:


    “就是這裏,魯哥兒,有空開下門啊!”


    “嗯?”魯哥兒聞聲趕來,先是謹慎地打開一道門縫,確認外麵是莫桑文和正常人,才將門扉完全打開。


    莫桑文說明來意後,魯哥兒才有點不情願地指了指後院:“已經組裝好機巧結構,陰陽二氣的術式材料也裝了上去,就是木漆可能還沒幹,帶你們去看看吧。”


    司空青竹看了魯哥兒的手掌和手腕一眼,低聲說道:“木工機巧匠人?沒想到在陳豐縣內還真有些人才,這年頭願意鑽研這門手藝的人可真不多了。”


    魯哥兒也自嘲一笑:“糊口手藝罷了,幫人翻新房子、修修破廟什麽的。”


    司空青竹等人來到後院,注視著那輛宛如車廂的“棺材馬車”,又反複研究魯哥兒拿出的圖紙,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麽毛病。


    如果非要找出不足之處的話,那就是這個棺材馬車的造型相對醜陋,而且它的重量可能過高,有些地方的路可能不太好走。


    畢竟在設計上完全依靠陰氣來驅動骨馬前進,普通配比的馱馬力氣有限,可能根本就無法拉動這樣輛馬車。


    “還真是依靠陰陽二氣運轉的防禦型馬車,看起來比我們的結實很多。”


    “隻要有四人同時乘坐馬車,激活防禦術法的消耗就是相對可以接受的。”


    “不過這院子裏也沒見著骨馬,藏哪裏去了?”


    魯哥兒撓了撓頭:“之前我家不是逃跑失敗嗎?前些日子我請人將馬肉剃下,並送到山河嶺上獻給山君,馬骨是留在地窖裏,按照圖紙上的方法去泡骨頭。”


    “因為陳豐縣現在陰氣就很重,我原本計劃等一段時間再去找莫大俠和司方姑娘,是諸位心急著要過來看,所以這一部分還沒有做完。”


    “原來如此,這馬車造一架要多少銀子啊?”王夜刀也很感興趣,他知道陰氣複蘇的事情,也明白這種馬車的價值。


    能讓凡人單純靠自己來規避鬼祟的感知轉移陣地,已經是非常不錯的設計了。


    修仙者再強也是精力有限,不可能一天到晚地保護所有人,而亂世求生如臨淵而行,凡人若能具備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其他人辦事時也能減少很多顧慮。


    “啊?那我先算算啊……”魯哥兒摸出賬本,開始一條條地計算。


    “木料、鐵皮、獸筋、木漆、繩索,活板車窗和加固用的封邊鐵板,請人幫忙加工材料,我自己組裝的活兒就按複雜建築收費吧……”


    “這一套,是標準設計的陰陽棺材馬車,沒用更好的材料進行升替,大概需要三十六兩銀子才能造好,工序流程改良一下也得至少五天才行,是比較貴。”


    “兩匹馬的價錢不好斷定,馬骨屬陰,也許單純買來馬骨能便宜些。”


    “三十六兩?”司空青竹迴頭看了一眼莫桑文。


    他搶先問了王夜刀可能會問的話:“這種馬車要是放在京城或州府裏,肯定不止這點價錢吧?這種時候都想著壓榨百姓?”


    莫桑文答道:“真沒有!因為陳豐縣靠近山河嶺,山林中木材產出豐富,本地人采伐木料非常便宜,山君又不收錢,貴的主要是木材運輸之類的人力。”


    “在原材料豐富的產地,價格肯定是不一樣的。在東海邊上抓了一條鹹魚送到西域的雪山中,價格就會顯著上漲,陳豐縣這一帶的情況確實就這樣。”


    魯哥兒覺得這些人大概誤會了什麽,開口說道:“是啊,陳豐縣的一張地契也要不了五十兩銀子,這馬車的造價是這樣。”


    司空青竹又問:“那這圖紙和設計的費用呢?”


    魯哥兒笑道:“是夢中所得,既然山君沒收錢,那便是不要錢的,沒事的時候去廟裏上上香就好。”


    又是山君,這幫人到現在還相信山君是存在的?


    王夜刀幹脆開口道:“好啊,今天我王某倒想見識一下這馬車的能耐,你去取來這圖紙上的遮陽甲,我們的人都練過陰陽二氣,給你加工骨馬不成問題。”


    見狀,司空青竹又補充說:“可是那馬車……”


    王夜刀不給司空青竹糾纏的機會:“公子啊,你管它到底真的假的,咱們駕著馬車去僵屍堆裏溜達一圈,就知道有沒有用了,再不濟也能砍點僵屍減少禍害。”


    “魯哥兒跟著我上車,萬一這馬車裏壞了沒裝好的還得靠你修,然後莫大俠、陳公子和雪瑩姑娘也過來,我們五個人先去試一試。”


    “唔,既然如此,那王大俠就去辦吧。”司空青竹這會兒實在拗不過王夜刀,隻能鬆口不談,裝出一副主子同意的樣子。


    頭痛,陪主子演戲真的是頭痛中的頭痛。


    諸多白衣劍客十分同情司空青竹,不過這會兒不能穿幫,隻能裝腔作勢地幫襯幾句:“公子,這裏有王大俠出手,你就不要太擔心啦。”


    “是啊,再怎麽遮掩,總不能說那些僵屍不存在吧?有沒有效果一試便知。”


    魯哥兒在地窖裏甕聲甕氣地喊了起來:“來個人幫我一下吧?這馬骨還挺重的,至少有個兩百斤,我一個人挪得比較慢。”


    “我去吧。”莫桑文覺得王夜刀不太適合鑽進地窖,便主動過去提供幫助。


    兩人把裝殮馬骨的箱子抬到蔭蔽處,然後由其餘人按照圖紙上的辦法提供陰陽二氣加速煉製馬骨。


    給馬骨披上遮陽護甲,將骨頭部分都嚴嚴實實地遮住,這樣看起來就不會比普通的活馬顯得瘦弱。


    隻要正確地提供陰氣,這些馬骨就可以作為替代馱馬使用,而且作為死物也不容易吸引鬼祟的注意,隻要在骨頭磨損之前定期保養、及時更換即可。


    從這個角度來看,用陰氣驅動的馬骨,反而比一砍就死的活馬管用點。


    煉製馬骨,係上馬車。


    “這玩意兒隻能執行幾個簡單的指令,它不是很靈活也沒有主見,完全依賴於馬車內的活人來操縱,如果活人不認得路,它也無法自主尋路,甚至連地上的彎道都辨別不出來,沒有指令調整方向它就隻會往前走,一直走到撞牆為止。”


    “此外,在陽氣濃重的地方,這骨馬便無法行動,保管不當還會導致屍骨損壞,最適合使用這馬骨趕路的時段應該是夜晚。”


    “優點是這骨馬力氣很大,並不是純粹的凡物,而這套馬車的製作成本相對來說又很便宜,我這種體型的人也能坐得進來。”


    王夜刀鑽進棺材馬車的車廂,發現裏麵分為馭馬區、待客區、灶房區、茅廁區和休息區,整體空間比想象中要寬敞許多。


    馭馬區不止一個座位,最多可以三個人同時呆在馭馬區觀測情況,要是有人困了累了,還能立即通過馭馬區迴到待客區和休息區,獲得相對舒適的睡眠條件。


    裏麵有用木板和繩索分隔開來的上下層床鋪臥具,有用鐵皮粘土製作的防火灶台等爐具,還有儲備用的水箱、維修車輪使用的備用工具材料,外部有鑲鐵活動擋板,內部也有隔絕視野和空氣使用的拉板。


    灶房區比較講究,因為空間比較狹小,不太方便炒菜。


    要麽是在環境安全的時候拆開馬車的活動擋板,用更好的通風環境來解決馬車車廂內的散煙問題。


    要麽就是委屈一點舌頭,使用蒸煮、燜烤、泡菜之類的方案來減少煙霧。


    茅廁區也有些特別,它是先有一個專門的區域,填入了草木灰之類的來接住人畜的排便並使其幹燥減少異味。


    在方便的時候,活人可以主動使用拉杆,合上茅廁上方的擋板,將馬車下方的擋板打開將糞便拋至外部。


    這些設計都盡可能地減少了活人和外界的接觸時間,避免讓活人直接暴露在充滿陰氣和鬼祟的危險環境裏。


    最重要的是,在沒有激活防禦術法的時候,它並不會對馬車中的乘客有所損害,隻有啟動術法之後,抽取陰陽二氣用於額外增強防禦的術法才會生效。


    “對凡俗武者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好的東西了,不過這棺材馬車在設計上隻考慮針對鬼祟,而沒有怎麽考慮人禍之類的問題。”


    “想要防火的話,要麽專門鑲嵌那些比較輕的陶瓷薄片,要麽是塗刷泥巴、石灰,貴一點的防火漿之類的。”


    “雖然外表看起來像個大棺材,比起正兒八經的房子是差太多了,但是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比在野外生火紮營要輕便很多,物資充足就可以一直不用下車。”


    王夜刀裏裏外外檢查一遍,和幾人約定天黑以後去調查僵屍的蹤跡,便和司空青竹等人迴到城外的馬車營地,把行李裝備什麽的收拾起來。


    “聖上,您晚上真要坐那馬車?”


    王夜刀對著這輛普通的馬車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它就是個簡陋的木盒子,下麵加了兩個木輪子。在功能性和實用性方麵,它還不如那套棺材馬車。


    王夜刀:“坐一坐有什麽好怕的?隻是那種東西,在陳豐縣居然隻要三十六兩銀子,實在是便宜得有點出乎預料,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要是能夠穩定地提供陰氣維持骨馬,那馬車確實值得準備一些。”


    司空青竹試探地問:“那聖上的意思是,把那圖紙和注釋都買下來抄寫一份,拿到別的地方去推廣?”


    王夜刀抱著胳膊輕輕搖頭:“光有圖紙和注釋是沒用的,關鍵的還得是人。”


    “沒有機巧匠人製作馬車,拿著圖紙迴去也白搭,或者就算有人接受,以那幫人的脾氣和效率,這一架馬車就得磨蹭幾個月,在情急關頭根本派不上用場。”


    司空青竹尷尬地澄清道:


    “機巧大師肯定是精益求精,把馬車當作珍品來製作的,並非磨蹭時間啊。”


    “相比之下,那輛棺材馬車確實更加實用,也利用上了陰氣複蘇這件事,但是因為追求生產效率,在很多細節上都處理得比較粗糙。”


    “再說聖上實在喜歡這種東西,把那魯哥兒一家人帶走不就行了?”


    王夜刀轉過臉:“你要是把人抽走了,那誰來給陳豐縣的百姓製造馬車?”


    “就算那機巧匠人七天造一架馬車,一年也就五十多架馬車而已,一個馬車正常情況下最多坐九個人,想救上所有人根本不可能。”


    “現在哪裏都缺人手,調度起來十分困難,貿然抽走這裏的人才,留著其他搞不清楚狀況的凡人原地等死,那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圖紙可以花錢找他抄一份,再找他買一架作為樣品即可,引人注目也沒辦法了,這麽大一架棺材馬車是藏不住的。”


    “聖上說的是,屬下這就派人去謀這件事。”司空青竹汗顏地退下了去。


    趁天還沒黑,王夜刀打算先在陳豐縣附近轉悠一陣,司空青竹雖然被帶在身邊,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所有人還是以王夜刀為核心來四處探索。


    “這就是山君廟。”


    王夜刀來到山君廟,看見一個老道士正在廟堂一側打坐。


    聽見有人進門,老道士睜開眼睛:“喲!這位力士,幾位俠客,原先在陳豐縣一帶沒見過你們啊,是剛來這邊嗎?”


    “啊,聽說陳豐縣山君挺靈驗的,就是過來拜一拜。”王夜刀望向廟堂的神像和字畫,怎麽看都覺得那些是普通的凡俗產物,即使運轉望氣術也看不出名堂。


    於是王夜刀捐了一角碎影子,要了幾根最好的香,拿去點燃上貢。


    “差不多就半根無願香,不是很誠心,但是和神道山君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陳子箋瞥了一眼拆解機,又拆開了王夜刀主動提供的念頭看了一眼。


    王夜刀內心平靜,但對生死逆轉和封鎖天地的黑暗領域非常感興趣。


    他似乎格外渴望能夠找到一次機緣,以便開始築基修行。


    皇庭中雖然有築基丹等丹藥,但王夜刀並不想依賴丹藥的幫助,他不甘心隻獲得一個平平無奇的道途和道基,而是渴望在世間行走中領悟出屬於自己的道基。


    對於手中有資源的人來說,他們當然可以任意選擇自己的發展方向。


    如果找不到機會,他們可以迴頭使用丹藥來進行築基,而老道士這種沒條件沒資質的散修就比較慘,更多的時候都是沒資源以及沒得選。


    不過,既然王夜刀已經決定將修仙練氣的功法傳授給陳冬理等人,那就不需要再讓陳子箋再動手做這些事。


    總的來說,王夜刀給陳子箋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而作為皇帝,王夜刀並不能直接解決陰氣複蘇等問題,也沒法化解諸多矛盾和怨念,甚至對修仙門派也沒有指揮權,就很難判斷他能夠照顧到多少百姓。


    因此在官途方麵,陳子箋對王夜刀的情況就不是很看好了。


    此外,作為皇室成員,王夜刀對先帝的事情肯定有所了解。


    如果陳家想借助朝廷官員來調查陳慈芳一事,肯定繞不開當年那些破事。


    到底誰是棋子、誰是幌子,陳子箋目前也搞不清楚。


    確切來說,王夜刀修煉的應該是無相道。


    這些派係通常以否定個人身份、否定情感以及否定實相為出發點。


    他很可能和老道士一樣,將某些麵孔和記憶隱藏起來,用於減少幹擾。


    嚐試硬翻王夜刀的記憶並不會有什麽成果,因為他也把某些麵孔和記憶藏了起來,沒有正確的記憶順序和鑰匙,硬翻記憶也是浪費時間而已。


    “至於天絕歸溟嘛,我覺得你這修為主動接觸天絕歸溟,是一種全方位的作死行為,它要吃你我可攔不住。”


    “邪念紫砂對你也是見麵就勾魂奪舍,靈脈山洞的山君對你也沒啥好臉色,所以這情報肯定給不了,你還是自個兒慢慢悟道吧。”


    陳子箋把王夜刀的雜餘香火推到猛虎下山圖裏,讓其自然消失。


    預料之中的毫無迴應,但王夜刀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他似乎已經對祭天祭神沒有任何迴應的結果習以為常了。不用老道士開口,這幫人便自行離去。


    “巡捕司莫大俠是吧?諸位還是留下來保護公子吧,我們去調查一下鬼王出沒過的地方就行。”


    “呃,不用叫我莫大俠,叫我莫桑文就行了,我帶王大俠過去吧。”


    “好,你帶路吧。”


    司空青竹看起來沒有對自己產生特別大的偏見,這讓莫桑文感到輕鬆了很多。


    待司空青竹等人迴到陳豐縣,兩人才動身出發。


    行動時,兩人也有閑聊解悶,像是辦事的下屬一樣互相客套。


    王夜刀:“這山河嶺陳豐縣還真是多災多難啊,被巡捕司的人一腳踢過來負責這些事情,難為你了吧?”


    莫桑文哈哈一笑:“嗨!其實我是巡捕司的散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之所以留在這裏,主要是暫時沒有目標,想斬點妖魔鬼怪換錢喝酒罷了。要是知道這地方有大動靜,巡捕司也不可能隻派我過來,隻是意外撞上而已。”


    王夜刀又問:“你對巡捕司意見很大嗎?”


    莫桑文用木棍打開野草:“沒有吧,我現在這樣閑雲野鶴就挺好的。”


    王夜刀忽然問道:“我聽巡捕司的人說,你對皇帝很有意見?”


    莫桑文被嗆了一下,連忙解釋:“倒也不是,隻是覺得皇帝應該是率領滿朝文武去發展社稷的。”


    “結果皇帝天天微服私訪到處轉悠,然後巡捕司的人趁寫信和我發牢騷,說他們現在人手不夠,還要看著皇帝,你說那司空青竹是不是就是皇帝本人啊?”


    王夜刀稍作沉默後說道:“這你就別多問了,我們隻是先行前來探路而已。”


    莫桑文隻好連忙轉移話題:“是啊哈哈哈!我在這裏亂問什麽東西啊!”


    “不過說起皇帝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就前幾個月,那些過來撿隕鐵碎片的江湖人士說過,流星雨是天命,是蒼天的使者,替上天向人世傳授天帝的旨意。”


    “大流星帶來大天命,小流星帶來小天命,升星是人間謫仙迴歸天道,隕星是降世神怒禍害蒼生,奔星是暗世幽光指引世人。”


    “我曾以為這山中的鬼王因為流星的降臨而複蘇,所以這個地方不會有真正的帝王將相,那些江湖騙子隻是隨口胡扯的。”


    “但是在經曆了兩次變故之後,我開始覺得,也許冥冥之中有命數注定了這一切,有些事情不管怎麽繞道最終都會殊途同歸,凡人的掙紮並不影響它的結果。”


    這一刻,陳子箋親眼目睹,王夜刀額頭上的緊箍微微發出顫動又很快停止。


    “王大俠,你覺得呢?”


    王夜刀平靜心神,開口說道:“我啊?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還是相信人定勝天,因果命數之類的事情,終究是靠人自己走出來的。”


    “就算山河江湖中可有神明隱居,也都是和修仙者相似的靈智存在罷了,沒有必要對它們大驚小怪。”


    “是盟友就互惠互利,是敵人就趕盡殺絕,何必強行把它們當作神靈供奉,搞得像奴隸一樣祈求主子施舍?”


    莫桑文拍手大笑:“說得好啊,要不咱們喝一杯吧!”


    王夜刀摸了一下鋼鐵獸麵:“你之前,是不是就這樣喝酒誤了事?”


    “欸?!”


    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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