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等即休的秦書生也出了麻煩,眾人前腳剛走,洛陽官衙便來了官兵,將紅袖樓包裹了個水泄不通,指名要抓秦書生,說接到線報,秦書生在此地聚眾謀反。


    這一日剛巧守防兩兄弟都不在,隻有幾個低級別的門眾,來的官兵人多勢眾,且有官府簽發的逮捕令,秦書生反抗了幾下就被拿下了。


    沈西樓也被驚動了下樓來,作勢要救秦書生,卻被官兵喝止,叫他紅袖樓好好做自己的生意,莫要管閑事。


    沈西樓道,“既如此,便帶走吧!秦先生,不是沈某不救你,官府的人,沈某實在得罪不起。”說罷笑了一聲,吹了聲口哨,返身便迴去了。


    秦書生氣得翻了幾個白眼,便被官兵押著帶走了。


    逃下來的幾個門眾趕緊去找大當家防如城,謀劃營救秦書生。


    惠夫人也不在身邊,待惠夫人知道的時候,馬上組織人手就要去劫獄,卻被劉玄妙截住,劉玄妙一人一棍攔在惠山派眾人前麵,對惠夫人道,“惠大姐,今日便與你說明了,秦書生我勢在必得,人我去救,若我救不出,惠山派去了也隻是徒增傷亡,若我救得出,惠大姐能否就此退出去?”


    這話雖然難聽,但這些年惠山派凋零,這一去無論是否能救得出秦書生,惠山派必將損失慘重,就算救出來了,惠無雙看著麵前盛氣淩人的年輕姑娘,也知道自己留不住秦書生的心了。


    惠無雙思量了片刻,眼角有些泛紅,倔著對劉玄妙說,“好,你若把他救出來,告訴他惠無雙今日起與他恩斷義絕,不必背負許過的承諾,本也不算情深義重,惠無雙有自知之明。”說著一雙大眼向下轉,幾欲滴淚。


    轉身帶著惠山派門人便要離開,走了幾步又迴頭,“若是救不出,他死了,劉小宗主也煩請叫人送個信到惠山吧,我為他燒點紙錢。”


    ************************************


    華成峰四個人連奔了兩日夜,除了中間停下來找醫館簡單包紮了成峰的傷口,胡亂吃一口東西外,分秒不停,趕迴了胥蒙山。


    除了聞善,剩下三個多多少少都受了傷,鳳靈嶽雖然外傷隻有一處,但是身上腿上,烏青一片,胸腹處疼痛難忍。弦月稍微好點,隻有輕微外傷,成峰最為嚴重,前胸後背,肩頭,大腿小腿,沒有一處好地方,且那日大雨,雨後天氣悶熱,又急著趕路,許多傷口都感染化膿了,光是外傷還不算,成峰肩頭的箭傷已經開始發黑,鳳靈嶽愁苦地嘀咕著,玄雅堂沒有一支箭是幹淨的,這箭上淬了什麽毒全不知曉。


    弦月下山去帶了幾個郎中上來,但鎮上郎中能做的也隻是清理傷口,開些吃不死人的藥,臨走搖搖頭。


    胥蒙山下,木梁領主宋依稀已經派人死死封鎖了胥蒙山各出入口。


    靈嶽沒了頭緒,成峰一直不清醒,且發起了高燒,那幾個鄉鎮郎中開的藥並不起作用,聞善眼上天天掛個淚珠珠,鳳晴把他們帶來的解尋常毒藥的法都試過了,沒有任何作用。


    這天夜裏,成峰有了一瞬清明,幾個人都聚攏過來,成峰突然開始交代後事。


    先是給聞善和弦月道歉,說白當了他們這幾天的師父,什麽也還沒教,卻要給他送終,成峰說,“我在這世上沒有父母家人可以牽掛,唯獨放不下你們兩個。”


    倆人便開始大哭。


    成峰又伸出手,抓住鳳靈嶽細小的手,蒼白的嘴唇擠出一絲笑來,斷斷續續地說,“靈嶽,從前……總想握著你的手,但是害怕,總是不敢……今天也不知為何,終於不怕了,但是留給我的時間……就剩下這麽點了,但你放心……做鬼後我不會來找你的……你要好好活著……”說著說著就流下眼淚來,用盡全身力氣,把鳳靈嶽的手拉倒枕邊,輕輕地貼在臉上。


    靈嶽眼淚也不停衝刷,伸手捏著華成峰的兩頰,又悲又忿,“華成峰!你別死!我好不容易把你救迴來的!你給我活著!”靈嶽鼓出了個鼻涕泡,“你活下來……我有好幾個秘密要告訴你……”


    秘密已經救不了華成峰了,他氣息越來越弱,“靈嶽,若有來生……來生……我一定早些問你……你可願意……可願意……”


    成峰手上的力氣漸漸的散了,又迷迷蒙蒙叫了幾聲靈嶽,失去了知覺。


    窗外忽然傳來聲響,鳳靈嶽將成峰手放好,囑托聞善照看,帶著弦月鑽到夜幕之中。


    站了一會,夜空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鳳靈嶽說,“許是風聲,胥蒙山等閑人是進不來的。”


    這句話一出,沒想到有人迴應,“鳳姑娘?”


    鳳靈嶽尋聲望去,高草地裏兀地起了個人影,鳳靈嶽戒備,那人撥開草走過來,輕輕的,像怕嚇著這倆人一般。鳳靈嶽驚叫一聲,怪大哥!


    黑夜中弦月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怎麽在這?”鳳靈嶽和施即休同時開口問對方,來不及答,鳳靈嶽拉起即休返身折迴屋裏,把他帶到成峰床前,“怪大哥,快看看,還有沒有辦法?中了玄雅堂的毒,一身的傷,剛剛仿佛……”鳳靈嶽聲顫著,“仿佛迴光返照……”


    即休一身的風塵,像是奔波了千裏,淡綠色的束身長袍上布滿汙漬,眉梢眼角都是倦色,但是看見躺在床上這個隻剩出氣的,和一屋子束手無策的,隻能強打起精神。即休摸了摸成峰頸間,還有氣,探了探脈息,個把時辰死不了,又扒開成峰肩頭包紮著的布,那肩頭的肉幾乎爛盡了,隱約可見黑黑的骨頭,即休道,“來一桶熱水。”


    鳳晴聞聲跑出去燒熱水,大家聽著即休的布置,一樣樣的去準備,即休要了剪刀,要一把利刃要在火上燒過,要冷酒、鹽、幹淨的白布。


    東西齊了,即休叫眾人全都出去,隻留下聞善幫忙。


    鳳靈嶽有點擔心,即休道,“如今你們定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且信我吧,好歹試試,我等會要把他衣服全都脫掉,你們還是出去吧,傷口一定都很可怖,你們且去歇歇。”眾人隻得退下,尤其是兩個姑娘。


    即休先用剪刀將成峰身上所有的包紮布全都剪開扯掉,聞善在一邊幫忙,暴露出來的傷口確實極其恐怖,原本包紮的時候,傷口還隻是流血腐肉,如今那傷口周邊都變了黑色的血肉。叫聞善在裝滿熱水的沐浴大桶裏大量的撒上鹽攪勻了,然後兩個人將成峰抬進去,由聞善扶著,即休一隻手覆在成峰後背上,催動內勁,傷口處的黑血開始往出淌,流了好大一會,開始出紅色的血了,倆人再將成峰抬上來,火燒過的利刃,再用酒澆過,將成峰全身上下大小傷口全都割了一遍,凡是變黑的骨肉,全都刮掉,成峰雖昏迷不醒,但是感覺到疼痛,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兩條黑黑的眉毛擰到了一起,不時劇烈地抖一下,即休頭上也都是汗,一氣清理完畢,再用酒擦過傷處,用白布仔細包紮起來。


    包紮好之後,叫聞善把成峰扶坐起來,便叫聞善也出去了,即休坐在成峰身後,兩手覆在成峰肩胛骨處,緩緩的渡些真氣過去。


    鳳靈嶽一直在門口等到聞善出來,問了聞善裏麵的情形,心裏才稍稍放下了一點。屋子裏再沒了動靜,眾人也都累壞了,各自去休息。


    到第二日午時,倆人還在屋裏沒出來,鳳靈嶽隻得叫聞善進去看看,聞善慢慢的推門進去,見倆人一橫一豎躺在床上,都緊緊閉著雙眼,嚇得大驚,趕緊叫鳳靈嶽等過來看。


    鳳靈嶽伸手在倆人鼻子下試了試,長長出了一口氣。到傍晚,施即休醒了,要飯吃,鳳靈嶽親自下廚,給即休做了兩個青菜。


    晚上掌燈時分,成峰也醒了,退了燒,覺得嘴裏鹹,光張嘴,說不出話,眼睛發呆,全身骨頭疼。喂了點水,等了兩三刻鍾,終於清醒了。唿吸平穩,臉上有了血色。


    “靈嶽,我沒死麽?”


    聞善和弦月在床邊站著邊笑邊哭,鳳靈嶽半俯在床沿上,握住成峰的手,“沒死成,高興不?”


    成峰點點頭,“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夢見什麽了?”靈嶽問他。


    “夢見死了,下了地獄,因生時作惡太多,被閻王下了油鍋可勁炸,還受了剜心之刑,被剜了好多刀,痛得我差點要活過來,心裏還在琢磨為何都死了變了鬼,怎麽還知道痛?”


    鳳靈嶽噗嗤一笑,“怪大哥救了你的命,你還說他是閻王,他聽了可要生氣。”


    “怪大哥?他來了?”


    “是呀,師父,把你下油鍋的就是他,用刀剜你肉的也是他呀!”聞善將昨天的醫治過程告訴了成峰。


    “怪大哥來救我了,我不會再死了吧?”


    不會了,不會了,眾人紛紛說,這時候即休進來了,人還沒到,聲先到了,“我可沒說不會死啊!”


    即休站到床邊,幾人給他讓了路,“我隻是給你清了淤毒,幫你消散了一點毒氣,但你體內的毒還未清幹淨,過幾日還要再清一次,即便那樣,也無法全都清出去,神農教的毒要是那麽容易清,便不是神農教了。再往後你能不能好起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怪大哥!”成峰十分感激地看著即休,“我待要能起身時,定要好好給你磕個頭,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即休的臉有點黑,“論起恩情,你欠我的可多了,就先欠著吧。”大家又聊了一會,便叫成峰休息,不可過於勞累,等三天後,要再清一次毒,臨走時即休說了一句,“成峰,我看你身上,尚有些陳年舊傷,從前傷慣了的人,命都大,你沒那麽容易死,放心。”


    問起即休來這裏的原由,即休說他那日離開了洛陽,一路追著鄭經,費了大力氣才追到了,倆人大戰了一場,鄭經受了傷,被即休打敗了,但是他抵死不承認他殺了華盟主。


    成峰聽到這裏,兩手緊緊地抓著被子,眼裏冒著怒火,“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他親手將我父親打得……打得肢體……”成峰說不下去,將頭偏向了另一邊,強忍著不哭。


    “我也這樣問他,可他就是不認,我卻是不信。我對他說‘你曾答應過我不會傷無辜之人’,我對他十分生氣,當時在氣頭上便想殺了他!”


    成峰又問:“怪大哥可是幫我殺了他報仇?”


    “不曾,我放他走了。”


    “為何?”


    “他拿了一個牌子出來,說‘你師父是不是告訴過你,見到持這個龍蛇令牌之人,不可以殺?’,我說‘你怎麽會有這塊牌子的?’,他說‘這你別管,隻管放手,難道你師父的話你都忘了嗎?’我便隻能放手讓他走了。”


    “那是什麽牌子,免死令嗎?”


    “就算是吧,我下山的時候我師父給我看過一次,叫我遇到持這塊龍蛇令牌的人,隻能救,不能殺。”


    “怪大哥,那難道你不想找尊師問個清楚,為何不能殺?”


    “我想啊!這不是就來了這裏,十四年前我下山的時候,我師父就住在這裏,就睡在你躺的這張床上,可是我這迴迴來,沒想到卻是你們在這裏,這山可不是一般的山,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成峰卻沒有被他帶偏,“怪大哥,你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十四年前了,你師父定然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裏,你要去最近一次見到他的地方找他啊!”


    “最後一次見我師父,就是在這!”


    成峰歎氣,“哎,就算找到了,也沒用,天下之大,放過魔琴一次,怎麽可能再抓到他?”


    即休騰地一聲站起來,十分氣憤,“成峰,你不能如此這般忘恩負義!我後來仔細想了想,現在這事情究竟是不是鄭經大哥所為,尚不能確定,你可別忘了,鄭經大哥還教了你一身功夫,算是半個師父!”


    成峰再一次扭過頭去,咬著牙,“若他不曾教過我,我今日也不必這麽痛苦,如今這個樣子,我若去報仇,便是欺師,若不報仇,便是滅祖!我學了他的功夫,他殺了我的父親,我從此不能再用他的功夫,我學了少林寺的功夫,少林寺將我逐出寺門,視我如叛徒,我也不能再用少林寺的功夫,從此我便是個廢人了!並且那日,是我親手將父親打成了重傷,讓他有機可乘——”成峰兀自隱忍著,臉上表情悲痛又倔強,又不想讓他人看出來。


    “華成峰,我費力救你性命,可不是讓你在這哭哭唧唧……”即休話沒說完,被鳳靈嶽指揮著聞善和弦月推搡出去了,邊走邊喊,“你先活下來,我不信這世間有解不了的局,不必欺師滅祖!”


    將即休推到門外,鳳靈嶽闔上了門,此時需要讓成峰自己在屋裏哭一會,人都在,他好著麵子,始終不肯落淚。


    即休卻沒消氣,看出這地方如今是鳳靈嶽說了算,便朝鳳靈嶽來勁,口氣十分難聽,“還沒說,鳳姑娘你們怎麽在這裏,你們如何知道這山裏的秘密?”


    其實適才問的時候,雖然被成峰岔過去了,但鳳靈嶽想著可能逃不掉了,又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和太師府的關係,因此趁著他們剛剛說話的時候,靈嶽腦子裏拚命搜索小時候大人在閑談間提到過的一些信息,好從久遠的迴憶裏扥出來一個名字。


    鳳靈嶽也佯做生氣的樣子,摔打著手裏的東西,“你以為我想呆在這個吃人的山裏?還不是賀雀老頭子非救了我呆在這裏的!”


    即休睜大了雙眼,轉到鳳靈嶽對麵,直盯著她,“我師父叫你呆在這裏的?他收了你嗎?”


    鳳靈嶽看他嚇人,後退了一步,“也沒說收不收吧!”心裏想,看來名字沒記錯。有一年冬天她隱約記得父親和鳳小娘說話,說胥蒙山的賀雀老仙人不肯下山,隻是叫他的徒兒來了,但是將那山頭留給我們了,先留著,總有些用處。


    “沒說收不收?”即休有點迷糊,“他怎麽救的你?”


    即休沒完沒了,鳳靈嶽隻得繼續應付,“我和鳳晴在山下的鎮裏流浪,時常被人欺負,他看著兩個小姑娘可憐,便救了唄!”說著拿眼示意鳳晴。


    “他也會下山救人?從前多少達官貴胄、公子王孫排著隊請他下山,他連這三間茅草屋都沒離開過,為什麽救你?”


    “那你自己去問他,我怎麽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常常下山了!”


    “那是哪一年?”


    鳳靈嶽眼珠一提溜,“總有六年……七年前了。”七年前是即休當年離開太師府的時候。


    鳳靈嶽以為施即休還要問什麽,沒想到他突然出了一掌到她麵前,鳳靈嶽趕緊旋身躲開,眾人看著大驚,不明白為何說著說著即休突然出手傷人,鳳靈嶽反應也算快,劈劈啪啪就接了幾招,但她知道即休隻是試探,即休若真的想出手傷她,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即休收手,“你的功夫不對!”


    鳳靈嶽轉身便走,不想再跟他說了,說多了,必然要露餡,丟下一句,“賀雀沒教我功夫!我隻是幫他掃地!我的功夫是後來和別人學的。”


    即休偏不讓她走,跟了兩步,拉住衣袖,“我師父什麽時候走的?”


    鳳靈嶽甩手,“不知道!四五年前吧!我迴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再也沒迴來過!”鳳靈嶽終於走掉了,即休在身後笑,喊了一句,“鳳姑娘,師父沒別的徒弟,我是大師兄,我替他收了你!”鳳靈嶽橫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即休覺得無趣,轉頭又盯上了弦月,他不敢上前,怕一走過去,弦月又跑了,看著弦月和聞善,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圈轉了過來,嚇了自己一跳,“兩個小子!”


    那倆人一驚,都稍稍往後縮。


    即休一邊撓頭一邊說,“那個,那個高個的,我不管你是不是無垠,總之,無垠的姐姐紅參……呃紅參嫁給了齊共瑞,就是……就是矮個的他爹爹。”兩人盯著即休,一時反應不過來,即休接著說,“所以說,聞善,如果那個他是王無垠的話,你不該叫他大師哥,你該叫他大舅!”


    聞善疑惑地看看即休,又看看弦月,滿臉的不解,弦月臉也憋得通紅,氣憤地跑開了。聞善想想也跟著走了,他得縷縷。


    這下好,沒人理施即休了,大家私底下說,這怪大哥,確實有點怪。他去找誰說話,誰都不理他。於是他就懨懨的樣子自己呆著,到處閑逛。


    接下來的兩天,成峰的臉上顏色一日不如一日,越來越黑,好在神誌一直清醒,挺到第三天晚上,漸漸不中用了,要再清一次毒。即休準備好了一應物品,踢開門,“華成峰,來下油鍋!”


    這次成峰是醒著的。


    那真是痛得死去活來,成峰好強,不肯出聲,下嘴唇咬出血,腫了好幾天。即休為他清毒,想是也十分累了,清完毒,倆人又倒在一張床上就睡了,睡到次日午時。


    成峰從一開始的三日清毒一次,到五日,十日,逐漸能起身下床,在別人的攙扶下能慢慢走動。


    剛能起身,他便開始教導聞善和弦月練功,聞善紮馬步、練拳腳、練他的刀念奴嬌,弦月練臂力單手劈柴、練輕功去山間踩水、練眼力轉眼珠,成峰把從前帶小和尚們操練的手段,全用在這兩個徒弟身上,日日緊逼,恨不得他們一天就成才。


    歸雲弓已經換上了天玄劍絲,真真是一張神弓,不光射箭射得好,光是這弓就已經是一把像樣的兵器了,弓弦就像一把利刃,可以直接割破喉嚨。


    即休還試煉了歸雲弓,他背著歸雲弓站到胥蒙山最高的地方,朝著山下射了一箭,迴來告訴大家說他射中了山下的一個人,木梁分舵的人,大家各自轉過頭去撇嘴,不置可否。


    成峰、靈嶽、聞善逐漸也開始和即休說話了,畢竟有救命之恩,隻是夏弦月一直不肯,時常盯著他的眼光還透著一種惡怨,即休一看他,弦月就趕緊去練功,即休猜他心裏可能想著練好功夫來殺他報仇。


    靈嶽也犯了難,若按照與朱敞的約定殺了即休,對不起他對成峰的救命之恩,若不殺他,報不了弦月的殺父之仇,隻得掰著指頭數,三個月還剩多久,怎麽也要等成峰康複再說。況且施即休哪是那麽好殺的,天下各種毒,到了即休這境界,他都能覺出異常,偷襲、暗算都不可能做到,該好好想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標準俠客行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木四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木四方並收藏非標準俠客行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