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放光,符可欽挺直的腰板兒讚美戲子,眼花繚亂。


    台下少年見君王碌碌平庸,鄙夷不屑。


    台下,故意呆在角落往暗處躲的少女詹一禾早就見識過台上君王的好色,嘴裏嘟囔一句:“這副德行還是沒改,簡直和當初一模樣!”


    詹一禾無語。當即迴想起當初初次降臨欽符城遇見符可欽時候君王非要逼迫自己留在後宮作為妃子的一段記憶。


    舞姬撤下,奏樂停。


    來者大監:


    “百花上宴,吟詩歌賦,奏請聖命,百代吾安。以聖旨名義,陛下親許!百花上宴!歌賦起!”


    拖著長音腔調最後說出幾句重點。大監話語是宣告百花宴此刻才是開始。


    符可欽終說得,站起身來。


    端酒杯朝下笑臉迎向眾人,擺手讓大監後撤,君王親自宣告:


    “今朝百花上宴,朕同各位大臣把酒言歡。不必拘束,不必拘泥,敞開了飲酒!放開了吟詩!”


    掃視四下。符可欽視線落在風折柳身上。酒杯微拱,嘴角輕笑,符可欽對風折柳言道:“朕,也很期待風公子之才。”


    故意放慢語調。算是終於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符可欽顯而易見的信心明露於表。


    見君王的目光停下。對視之間,少年迴應以冷漠。


    風折柳並未理會那多加挑釁的君王。符可欽見狀,心裏憋一口氣無奈撇開雙眼。


    下意識的飄忽,眼神突然落在暗處。符可欽終於注意到自己那位許久不見的少女貴人也來了此宴上。


    “一禾迴來了!”符可欽沒來得及看清楚,緊皺起眉下意識脫口而出。


    少女機靈,餘光之間,發現君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趕忙迴頭撇過臉低頭,頭發滑落臉頰邊,少女試圖擋住自己麵容。


    君王該有的敏銳用在了此處。少女雖然閃躲,但他肯定那角落之人確是自家貴人。


    當君王欲要朝著貴人走去,一位文臣猛地站起身來:


    “梅淩寒鬥霜雪,姿而勝了幾輪闕。光影了然,無非人與月。”


    本向出走的腳步被詩詞拉扯。內心幾度掙紮,他最終選擇了暢談。


    便暫時將那少女熟悉的麵孔擱置,他願待會兒再去尋詹一禾。


    轉身一臉欣喜,君王言:


    “好詩!”


    “欲寫思念,確是借著月的。”符可欽走近那文官,“張大人,本朝有像您一般的文人忠臣是欽符城的添彩。”


    客套的一段奉承無關緊要,符可欽似乎與那位張姓大人誌趣相投,能暢飲,不醉不休。


    “哼!”


    隻有角落裏,少女冷笑一聲。


    周圍眾人聞聲看向少女。少女慌張,本是隨口說得一句,未曾想聲音大了些,被周圍旁人大臣聽了去。


    一正襟危坐之人高挺肩膀,紫袍一身衣裳穿得死板緊身。年紀四十歲有餘,男人不苟言笑看向陌生的姑娘。


    “這位風公子的朋友,為何歎氣?莫不是不服於張大人文淵?”四十有餘的身旁人並看不起風折柳等來者眾人,更不屑理會於身旁的小丫頭。


    可奈何,風折柳在此宴會可居於上位,他帶來的好友亦是坐在上座的。而那位問話於詹一禾的文官也隻能居詹一禾以下座位。雖文官雖不喜言表,卻心裏極為不服。


    文官質問少女為何“哼”笑,如此不屑。


    被問話,看如今,本想低調著行事隻是跟著風折柳走一遭的。雖早已有心理準備,得知早晚會被人認出,可少女沒想到,暴露來得如此之快。


    詹一禾無奈麵對紫袍男人,二人麵麵相覷。


    包括風折柳符可欽的眾人聞聲,目光襲來。


    少女反應,隻得應對。


    站起身,詹一禾微微聳肩,放鬆著迴答:“想必諸位寫詩亦是張口就來。不懂什麽古樸與風騷,也是更不明白何為平仄押韻吧!”


    來自後世紀的自信說得直白,話語嘲諷透徹。才不會在乎給那陌生不識的張姓大人留情麵,詹一禾直攻要處。


    而居於遠處的那位誦詩人文臣氣急敗壞:


    “你這毛頭丫頭!懂得什麽!”


    詹一禾隨聲音看向那位寫詩人。


    少女反駁:


    “就憑你?你們!這些來自另一世界,甚至虛擬時空的木人,也配質疑我大中華上下五千年餘年?”


    聲激昂,文化自信是心裏早就沉澱積攢的底氣。慷慨激烈,氣勢豪邁,非文化傍身而不能言。少女靜等眾人震驚,之後再追問。


    果不其然……


    在眾人的震撼片刻寂靜之後,宴上噪雜四起的喧鬧議論聲。


    被批判挑釁的張文官亦是不忍欲要反駁。


    少女打斷,輕笑:


    “華夏文明,你們這些所謂文臣,真應該見識一下來自深遠東方的中國文化。”


    “何為……中國文化?”眾臣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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