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罷馬晉所言,皆望向風折柳。


    環顧四周,陌生的一張張容顏皆從未見過。風折柳的視線最後落在皇位之上符可欽的身上。


    看符可欽雙眼,風折柳嘴角上挑。這意味深長的笑容是符可欽這種沉醉於花酒之間貪圖於享樂之輩不會理解的。


    符可欽並未讀懂風折柳眼裏與神情中的野心。


    眼前之人自以為是至極,實則蠢笨不通是非,風折柳從來都是瞧不上這等庸人統治一國。


    心裏明了,早已坦然。風折柳再看向馬晉,哼聲一笑示意點頭:


    “不錯,如今街巷坊間確實因在下前不久時候拋頭露麵於望安宮內而對在下身份議論紛紛。不必麻煩各位大人以及那些並未在此參加上宴的各個江湖俠客四處探尋在下身份。在下自來認領,正有馬大人血緣。”


    這話,說得諷刺,說得充滿挑釁。凡是不蠢的,便能察覺風折柳的不屑。而對於風折柳,本就是勉強配合來馬晉,並未要做的滴水無漏。隻要按照馬晉的囑托完成自己要說的台詞便算是仁至義盡。


    風折柳敷衍的說完,接著轉了身。少年是準備拋下眾文武百官荒唐離去。


    馬晉早料到風折柳的作為會是如此,便先一步擋在了少年離開的去路。


    “留步!”馬晉伸出手臂阻擋少年身前。


    風折柳盯死身前攔路的馬晉雙眼:


    “如何?”


    少年公子握有青銅劍的手掌用力,手腕雙臂青筋暴起。


    若是馬晉再阻攔,風折柳一行人會動手。


    意識到麵前人身上的寒氣,馬晉亦是不會在此刻激怒少年等人。


    硬擠出笑臉,馬晉彎腰拉住少年郎雙手,抬頭看向少年。


    “並非阻攔,隻是……不若留下來賞過這百花再離開應是也不遲的。”


    “不必。”收迴手,風折柳繞過馬晉離開。


    直到酒仙攔住風折柳。


    “其實此刻迴府也無事,不若留下來。”酒仙對少年說,一一分析利弊,“風公子,你該見見那些久別素未謀麵,卻有加害於公子你的故人了!”


    咬牙切齒,馮明江安替風折柳憤恨。


    少年停下腳步。果真,馮明江安的一句話比馬晉的苦口相勸來得有說服力。


    風折柳轉身,看身旁少年:


    “是啊!酒仙說得不錯,一些故人,一些素未謀麵的故人,該見麵了!”


    馮明口中提醒少年郎所說的故人,便是曾經二十年前在皇城之中相繼據理力爭過,欲要先君王下令將風折柳與風折柳母妃“護送”前往雨國為質的那些朝中大臣。


    已走出幾步之遠,公子轉身迴返:


    “馬大人,還請給在下,與在下的朋友們予以坐席。”


    這話,風折柳意在留下。


    是因為馮明江安的小聲私語說服了風折柳。馬晉自不知為何,但少年願意留下陪自己將戲份演足,馬晉欣喜。


    又派淩蕭然速速安排。


    “諸位,請上座。”


    在文臣皇親之中,單單隻是因為一個“馬晉之子”的身份,便在坐席中勝過許多人。


    這個天下難測。如今眾人心裏皆知,隻要馬晉想要,這朝中許多便會立刻倒戈。


    但是眾人皆知,馬晉不願要的,符可欽卻成竹在胸。因為君王了然於心,馬晉甘願為臣。


    風折柳上座,僅僅居於君王與幾位老臣之下。


    馮明陪同風折柳身旁,其餘之人依次在下。


    見馮明與風折柳暫時無事,安靜坐在宴前聽歌奏舞樂聲,符可欽暫時放下了警惕。


    雖仍舊不知馬晉此番所為目的為何,但符可欽心思完全不在這些惱人的事情上麵。


    當歌舞樂姬再次出場,頭上冠花,是淩冽的寒梅與刺骨冰霜貫徹桃梨花。尊貴杜鵑,與不俗媚木棉分別佩戴不同樣貌少女身間。


    是美貌與豔麗的相融。少女身上的幹淨與各花各有各花美之動容相通,相襯托。


    這等絕絕,正中符可欽下懷。


    君王看台上戲子,少女麵目如畫,君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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