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會序曲,小刀會序曲~”寧柏明抬起頭:“為什麽不選擇一首弦樂曲子呢?”


    林軒隻能很抱歉了。


    事實上,如果是《二泉映月》,能造成的轟動性效應,恐怕還在《小刀會序曲》之上。


    但是,《我是穿越者》這個節目主題下,《二泉映月》就不那麽適合拿出來了。


    這個節目麵向世界播出,講西方的時候用了向往愛情的《致愛麗絲》和史詩音樂《他是個海盜》。


    在講東方音樂時用二泉映月這麽悲愴傷感的音樂,就不太好了。


    林軒:“單純的優秀弦樂,地星一點也不少。”


    “不過,這種獨奏臻於化境的曲目,其實不適合大眾賞析。”


    “所以,我選擇了《小刀會序曲》。”


    寧柏明歎息一聲,然後又恢複了對未知知識的渴望:“隻要以後有機會放出來就行,所以,開始吧!”


    台上的林軒開口了:“故事還要從大清說起。”


    “這個時代,有兩大武林勢力。”


    “一個是天地會。”


    “一個是白蓮教。”


    “兩股勢力催生出了一個新的勢力,它的名字叫做——小刀會。”


    “1850年,在龍國近代屈辱開始的年代,小刀會成立了。”


    “會員以小刀為標記,故名。成員多為農民、手工業者、水手、搬運工、城市遊民,間有工商業主加入。”


    “承襲‘反清複明’口號。1853年其首領劉麗川、黃威分別在魔都、建福率眾起義,與太平天國農民戰爭匯成反清浪潮。”


    說起這一段曆史,林軒的腦子裏總是冒出‘地鎮高崗,一派江山千古秀,門相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河’這句話。


    直播視頻裏,林軒跨入了黑暗之中,再走出的時候。


    春暖花開。


    雲白天藍。


    “新龍國建立後,百年屈辱一掃而空。”


    “魔都歌舞劇院在成立後,急需一部大型民族歌舞劇來開啟新時代的舞台。”


    “院長許平,想到了小刀會農民起義的故事,於是希望作曲家商易能夠配合完成這一部大型民族歌舞劇。”


    林軒也不知道兩人交流時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能沿著時間線尋找。


    看到沒問題後,林軒將信號接入開始拍攝。


    而觀眾們,也第一次見到了來自於地星的作曲家。


    此時的商易正值壯年,沒有想象中的那種作曲家的柔弱,相反,他正在劈柴。


    許平進入院子:“商易,想到怎麽開頭了嗎?”


    商易擺了擺頭。


    繼續砍柴。


    許平焦急踱步:“咱們劇團已經多久了?”


    商易:“從我入職開始算起的話,得有六年了,從正式建成起,有兩年多了。”


    許平無奈搖頭:“你就不急嗎,到現在為止,我們什麽拿得出手的民族歌舞劇都沒有。”


    商易擺頭:“急不了,不想通關鍵的問題,這個劇的音樂,我寫不出來。”


    許平叉腰:“知道嗎,隔壁,就咱們隔壁,魔都京劇院,他們已經把《智取威虎山》搞出來了!!!”


    聽到這裏,商易劈柴的手才停下。


    大約五秒後,商易繼續砍柴:“革命同道,他們做出《智取威虎山》我們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嘛!”


    許平無奈搖頭:“老商啊,話不是這麽說的。”


    “現在,全國文藝界的同僚同誌們,都在緊鑼密鼓的研究新時代的戲曲、戲劇、音樂,那《智取威虎山》我看了,以後成為京劇界代表作,成為留名青史的作品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咱們得加快腳步啊!”


    商易依舊在搖頭:“想不清楚這個問題,我沒法兒寫。”


    許平:“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麽樣的問題?”


    提到這個,商易抬起頭:“你不問我也準備麻煩麻煩你。”


    “如果一部奮發向上,謳歌民族精神的音樂,一開場就陷入了無盡黑暗,是不是落入了下成?”


    許平挑眉:“什麽意思?”


    商易:“我是指,百年屈辱已經夠了,誰都知道百年屈辱。”


    “但一部歌舞劇,還先表現一個多小時的屈辱,然後再按部就班的覺醒、集結、起義,你怎麽確保不懂歌舞劇藝術的普通人看得下去呢?”


    許平:“藝術嘛!藝術當然有藝術的考量,沒辦法考慮到普通人那麽多了!”


    商易擺頭:“不,藝術,才更要普通人接受,普通人接受不了的那不叫藝術,那叫自我標榜高人一等標新立異的小資。”


    許平聽到這裏,安靜了下來:“是我太急了。”


    在兩人身邊,隱藏著身形的林軒,對著鏡頭開口:“如果普通人不看,就演給同行看,領導看,又有什麽意思?”


    “領導看不看得懂還是一迴事兒,也許領導會忍著疑惑看個幾小時,然後不痛不癢說兩句,這事兒就算結了?”


    “這違背了劇團建立的初衷啊。”


    “所以,商易想了兩年,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想不通,商易還會想二十年,想到自己的生命如同風中殘燭般墜落的那一天。”


    商易這時候丟下了斧頭,走向了院落外。


    這個音樂家,正麵看到是幹幹淨淨,背麵身上滿是補丁。


    或許有的音樂家明麵光鮮亮麗,背後醃臢不堪。


    鏡頭就這樣隨著商易,一直走,一直到了,魔都京劇院。


    此時的京劇院裏,正在排練。


    “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


    聽到這裏,商易的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京劇沒錯,這是京劇。


    京劇怎麽用了提琴?快節奏的鼓點和快節奏的提琴,把聲音拉滿了。


    時代在進步。


    京劇團也在進步。


    商易霎時之間想到了可能性,轉身就走。


    “哎?商老師,您不再聽會兒?您覺得怎麽樣啊?商老師?商老師!”劇團的人並沒有攔住商易。


    迴到家裏,商易開始奮筆疾書。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寫著寫著,商易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越寫越順暢。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這位生在亂世之中,懂事起就眼看鬼子肆虐,讀書時代早早參加了隊伍,然後一直被安排在各個文工團工作的音樂家,在這一刻,想到了未來的路。


    林軒開口了:“在這個時代,商易不是最有名的音樂家,作品也不算一流。”


    “比起冼星海的《黃河大合唱》,《小刀會序曲》也遠不算同時代的經典民族音樂。”


    “但,就是這一次頓悟,讓龍國多出了一種精神。”


    “這種精神類似於歐美的英雄主義。”


    “但,並不相同。”


    58年,商易完成了創作。


    林軒:“既然,壞人都可以在曆史中粉墨登場,那好人為什麽不可以在曆史中閃亮登場呢?”


    “商易的小刀會序曲,隻有一個目的,一鳴驚人!!”


    畫麵轉到了劇場,魔都音樂團端坐。


    指揮很緊張的抬手。


    一個人站起身來,剛昂著頭,嘴巴懟在嗩呐上。


    “噠呐呐!!!呐呐呐呐呐呐!!!!”


    嗩呐無可爭議的超高音震響雲霄!


    商易隻是想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傳承古老的京劇藝術可以使用外國樂器,那咱們從外國傳來的音樂劇,為毛不能用龍國樂器?


    要就要一鳴驚人!


    要就要先聲奪人!


    要就要讓聽到它的人,永遠忘不掉這平地驚雷!


    現場,寧柏明眼睛瞪大,被震住了。


    哪怕沒有經曆過那段歲月,也不知道小刀會具體是一次什麽樣的起義,也沒聽說過天地會、白蓮教,也沒有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但就是第一句,在樂理上,它就達到了先聲奪人的極限!


    鋼琴,不行。


    小提琴,不行。


    黑管,不行。


    小號,不行!


    沒有任何樂器能達到這樣高亢的效果。


    而油管直播,彈幕上全都變成了【!】


    【wtf?】


    【這是什麽樂器?音怎麽這麽高??】


    【這是龍國特有的樂器麽?】


    【我感覺,有大人物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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