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族那裏大撈了一筆,王嬋短時間內不缺靈石,但她並沒有把那厚厚一摞任務告示扔掉,蒼蠅再小也是肉,何況接了任務就是她的責任,她必須完成。


    好在這些任務對於王嬋來說,沒有什麽難度,每項最多花費個一兩天,就能輕鬆完成,簡直跟白撿靈石一樣。


    令她最為欣喜的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兩個師父再也不吵了,而且默契得很。如果在客棧留宿,他們之中一人陪她吃飯,另一人就會和她散步,一人為她梳頭,另一人則會幫她淨麵穿衣。


    這些日常小事,從前兩個人搶著做,總要爭搶一番才能進行,王嬋雖然心裏清楚這是他們在意自己的表現,但也難免煩惱,越來越懼怕應對這種情況。


    也許是兩個師父長大了,成熟了,懂得體諒她了!


    王嬋沒有深究具體原因,但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進入極南之地,王嬋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說玄天宗所在的中州,人傑地靈,靈脈豐富,和這邊比起來,玄天宗簡直連空氣都是甜的。


    極南不僅靈氣稀薄,地形也不太好,王嬋坐在青鸞鳥的背上,低頭看去,方圓百裏之內,竟少有平坦的地方,小山包一個接一個,光禿禿的,連草植都很稀少,更別提有靈獸的蹤跡。


    “你們綺樂宗,怎麽在這麽荒涼的地方啊?”


    王嬋拉著淩霜,在識海中開了個一麵水鏡,就像是飛機上的小窗口,可以清楚看到外麵的一切。


    淩霜瞅了一眼,認同地點了點頭,主人說得沒錯,的確是個不毛之地。


    轉身看著她那雙忽閃著的大眼睛,淩霜更正道:“我不是綺樂宗的,綺樂宗有幸暫時保管我的琴而已,我可從未認主,不能算作是他們的。”


    “那你現在呢?認了我作主人,你是屬於玄天宗的?”


    淩霜想都沒想,立馬反駁:“才不是,跟下界的這些土山頭都沒關係,我才看不上他們呢!”


    好好好,你牛行了吧,是我們下界配不上你,王嬋“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聽到淩霜語氣僵硬地,又補了一句。


    “是你一個人的而已。”


    王嬋一行抵達綺樂宗這天,綺樂宗眾弟子正在山門內的空場上,圍觀招新試煉。


    像玄天宗或是名劍山那樣的大宗門,名氣響,實力也強,想加入其中的年輕弟子數不勝數,擠破腦袋也想脫穎而出,被宗門留下,因此他們有底氣,每百年才招新一次,條件嚴苛,優中擇優。


    偏居一隅的綺樂宗可沒這麽多挑挑撿撿的機會,極南之地,靈脈稀少,本來就不是修煉的好地方,他們綺樂宗衰落,來參加招新試煉的孩子也越來越少。


    沈宗主無奈,把招新的間隔一縮再縮,特意和各大宗門錯開,想著可以收留那些沒能進去大宗門的,這樣就不愁招不來人。


    玄天宗百年一屆,他們綺樂宗,每十年就會山門大開一次,吸納新鮮血液,維持人丁不旺的宗門得以延續。


    不過條件降低,新生的質量也隨之下降,沈宗主和他身旁的女修,滿麵愁容地看著這次來的新弟子們,百十來人,皆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山門之外,登著台階走上來的,現在各個都氣喘籲籲,麵色泛紅。


    唉,沈宗主歎氣,真就沒有一個能飛上來的?不會飛不說,爬個山累成這樣,體質也不達標……


    一旁的女子安慰道:“師父,先看看吧,一定有可塑之才,隻是還沒有入門,沒有修煉罷了,隻要有天賦好的,咱從頭培養就是。”


    “嗯,此言有理,是為師太過心急了,夢卿啊,去安排他們試煉吧。”


    “是,師父。” 綺樂宗大師姐蔣夢卿,遵從自家師父的安排,飛身落入空場。


    正在這時,天邊霞光映滿,一朵朵或粉或紫的祥雲憑空出現,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大家都望著同一方位,不知將要發生什麽。


    “天降異象?” 蔣夢卿喃喃自語,一時間欣喜不已,心想這難道是預示著本次招新,能為他們綺樂宗迎來千年一遇的天縱奇才?或許這個人能一己之力振興宗門,把綺樂宗推到中州的寶地上去!


    “快看,雲裏有隻大鳥!”


    “哇!真的,那是什麽瑞獸?我從來沒在我們極南見過體型那麽大的鳥。”


    “會不會是上界來的?誤入此地的神獸?”


    眾弟子們震驚不已,七嘴八舌地猜著,更有甚者,直接跪地就拜,嘴裏念念叨叨,要神鳥大人保佑他覺醒修煉天賦,在修真界出人頭地。


    坐在鳥背上的王嬋看不懂底下這些人在做什麽,今天是他們的什麽祭祖儀式嗎?怎麽都在對著天空行禮磕頭?


    大青鳥越來越近,眾人激動的心情無以複加,這下他們確定,不是路過,就是衝著他們綺樂宗來的!


    萬幸沒因為綺樂宗衰落了就放棄來這裏的試煉,眼看著綺樂宗要轉運啊!天降異象,引來神鳥祥瑞!


    “是仙人!快看,不光有神鳥,旁邊還有兩位仙君!”


    不知誰先喊了這麽一句,跪拜的弟子們抬頭看去,果真見一紅一白,兩個年輕男子的身影。紅衣的英姿勃發,挺拔俊朗,白衣的疏離淡漠,脫俗出塵。


    待看清二人的容貌,綺樂宗長老蔣夢卿竟也“噗通”一聲跪倒,倒沒有像弟子們一樣喊他們仙君,而是恭敬地脫口而出:“恩公!”


    離地不過十幾米,王嬋於識海中收迴青鸞,垂直落地,把薑霆之和謝雲逸給嚇得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哈哈,果然被她嚇到了,王嬋熱衷於這個惡作劇,怎麽玩也不會膩,這次又得手了,不禁笑得柳眉彎起,眼波流轉間,看愣了在場的綺樂宗眾人。


    神鳥…… 變成人形了?!


    這位仙子,難道是神鳥的化身?天人之姿,萬中無一,定是上界來的沒錯!


    待薑霆之與謝雲逸也落了地,王嬋為首,三人一同上前拜會綺樂宗眾人。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祭典了,我們是……”


    王嬋話音未落,對麵的人群中衝出一人,直挺挺跪在她的麵前,言語懇切道:“是您!當日您與恩公救我一命,尚未來得及道謝,今日有緣相見,請您受我蔣夢卿一拜!”


    雖然當日的小姑娘如今長大了,但她的那雙紫色眼睛,蔣夢卿這輩子也不會忘,還有她那日被恩公掉落的靈劍嚇哭,被男子抱在懷裏哄的樣子,軟萌可愛,任誰見了,都會久久地記住。


    王嬋琢磨了好久,也沒聽懂這個姐姐在說什麽,她說的恩公是誰啊?還救過她的命?


    先把人扶起來再說,王嬋拉住蔣夢卿的手臂,讓她站好,而後問道:“蔣小姐與我,曾經見過?”


    小姑娘不記得自己了,蔣夢卿也不覺得生氣,輕聲提醒道:“是,我那次去中州曆練,途中偶遇了一隻兇獸,被它所傷,性命危在旦夕,是您,還有這位……” 蔣夢卿看向謝雲逸,“那時候您還是個小姑娘,恩公抱著您從天而降,一把火將那兇獸燒死了,我才得以苟活。”


    哦哦哦,王嬋想起來了,折損謝雲逸一身衣服的無毛大臭鳥!眼前的蔣夢卿是當時那個渾身是血的大姐姐啊,確實很巧,這都能再遇上。


    謝雲逸上前一步,大咧咧地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區區一個靈智未開的蠢東西,也能把你逼上絕路,看來綺樂宗是真不行了,要我說……”


    後邊的“直接關門解散”還未出口,謝雲逸的腳麵被一隻棕色小靴子狠狠踩住,還特意碾了碾,疼得謝雲逸呲牙咧嘴,沒再繼續往下說。


    可把王嬋給尷尬壞了,這個嘴欠的狗東西,說話這麽傷人,讓她要如何愉快地入住綺樂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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