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厭的攤位上擺放著三件商品,滿江紅(複製品)、五枚玄龜甲,還有鹿蜀笙。


    購買滿江紅(複)總共花費神符540,他也不多標,2500神符,看上就拿走。


    素材類物品的價格在市場內比較統一。


    無品質素材售價大多一兩位數,他上次打造神牌所用的材料就是此類。


    普通素材在100左右浮動,精良品質在300~400之間,稀有與珍貴級別的素材則有價無市。


    剛撂攤不久,五枚玄龜甲,便被人以1600枚神符打包帶走,算是開門紅。


    陳厭對這個價格比較滿意,剩下的玄甲暫時留著,自用或者缺錢的時候拿來救急都不錯。


    而標價3500神符的鹿蜀笙,來看的人不少,有意購買的卻寥寥無幾。


    畢竟在外圍市場混的都是大老粗,隻中意可以直接提升武力的物品。


    陳厭不著急,先掛著,即使現在賣不出去,今後肯定不愁買家。


    單單二十枚龜殼,就價值6000神符,再加上其他物品。


    這次杻陽山藏的收獲,已經遠超宋金演義所結算的獎勵。


    等迴到芥子,還能繼續在購買權限中采辦一些物資。


    手裏有糧,陳厭心中也有了底氣。


    他不著急買賣,麵對攤前三位有意購買滿江紅的男子,他咬死了就是這個價。


    三人中為首者臉頰細長,三十出頭,皮膚上隱隱包裹著一層猶如蟬翼的黑衣。


    信息顯示——夜遊神,秦十六。


    身旁二人還在喋喋不休看砍價,“爺們兒,這東西咱哥幾個真心中意,便宜點兒怎麽樣?一千八,讓我們拿走。”


    陳厭開了幾年雜貨鋪,你都說自己喜歡了,這個價能讓你拿走,那才奇怪了。


    “哥們兒,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不買就讓開點兒,別耽誤我做生意。”


    陳厭揣手蹲在地上,扭頭不再看他們,扯著嗓子吆喝,“賣東西嘍!”


    二人麵露難色,交頭接耳,小聲討論。


    “怎麽辦?要不然入手?”


    “太貴了,丹藥咱們還沒采買。”


    陳厭開啟聲毒害身,將二人的交談盡收耳底。


    “過了這村沒這店啊!其他能提供群體增益的持有物,咱們也買不起啊。咱小隊的整體實力多提升一些,在競演世界中的生還幾率也就越高。我看丹藥……可以少買一些。”


    陳厭表麵無動於衷,心下琢磨,原來這三人是準備進入競演世界。


    除秦十六是一階演神者外,其餘二人的階位還是初始狀態。


    跟個人演義不同,競演世界都是以四到六人不等的小隊共同參與。


    如此一來,能為群體提供增益的物品,也就顯得彌足珍貴。


    秦十六一直默不作聲,見有不少人被陳厭的吆喝吸引,正往這邊聚集,他才開口:“朋友,一口價,三千神符。”


    “什麽!”


    他身旁兩人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陳厭摸了摸下巴,嗤笑道:“朋友,別來我這兒蒙事,兩千五你都拿不出來,能給我三千?”


    秦十六麵不改色,“的確,這三千神符我們沒辦法一次性拿出來。但我們可以立下字據,我先付兩千,剩下的一千,半年後結清。”


    “你是想去競演世界撈一把?”


    “不錯。”


    “但競演世界九死一生。”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陳厭稍作思索,“隻為了多賺你五百神符,這個風險不值得冒。不如這樣,這件持有物,你一千拿走……”


    他話音還沒說完,三人皆展露喜色。


    “然後立下字據,等你們離開競演世界後,再結清尾款……三千。”


    四千神符,買一件精良品質的持有物,這也太冤大頭了!


    陳厭笑道:“既然要賭,那籌碼就再大點。這筆生意我已經是賠本在做了,我要擔的風險,不比你們小。”


    “成交。”


    秦十六不再猶豫。


    現在多剩下一千神符購買其他物品,便為他們提高一分在競演世界中生還的幾率。


    隻要能平安歸來,他們的收獲,是這區區幾千神符所不能比擬的。


    倘若死了,他們更賺,畢竟才花了一千。


    他身旁兩人不再說什麽,交易完成,立下憑證後,三人離開。


    陳厭看一眼餘額,神符5983,小賺了一筆。


    今天出攤到此為止,他負手在市場內閑逛。


    路上的演神者,大多都跟秦十三他們一樣,三五結隊。


    距離下一次競演之門開啟已經不足三個月,人們已經開始尋找隊友,提前準備。


    陳厭心想,自己再完成一次演義,應該正好趕上這次盛會。


    如果能找到合適的隊友,可以借此契機前往一觀。


    逛了兩三個小時,沒發現心儀的商品,他轉頭離開了天王山。


    天王山市委員會,是該市的權力中心,負責統籌、管理市內的一切事宜。


    其辦公大樓距離天王山不足兩公裏,陳厭溜達著往前行,路上順便吃了碗撈麵。


    等抵達委員會時,時間剛好下午兩點。


    大樓一層熙熙攘攘,陳厭被擠在門外,幹脆坐在大樓前的台階上,先消消食。


    “演神者先生?”


    柔和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陳厭扭頭看去,一名麵容清秀的職業女性正躬身望著自己。


    “你好,華小姐。”


    將視線從女人的胸牌前移開,陳厭伸出了手。


    “您好。”兩人握手,華小姐甜美微笑,“很冒昧,因為我們的安保係統中並沒有錄入您的個人信息,所以我便猜測您是演神者。請問您來委員會有何貴幹?”


    “我接取了你們發布的懸賞事件,來這裏找蔣女士了解情況。”


    華小姐恍然大悟,“您就是陳厭先生?”


    “對。”


    “好,快請進,蔣秘書正在辦公室。”


    陳厭拍了拍身上的土,跟著她進入大樓。


    委員會大樓六層,秘書員辦公室。


    市警戍廳的周探長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的棕皮沙發上。


    他耷拉著眼皮,嘴角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


    偶爾,他的嘴角不經意揚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辦公桌下,兩條豐滿的長腿交疊在一起,半空的小腿輕晃,腳尖頂著的黑色高跟鞋跟著擺動。


    黑色絲襪盡頭,渾圓的職業套裙隨時有被撐開的風險。


    “想看?”


    清冷語調驀地響起。


    “嗯。”


    周探長重重點頭。


    “那你應該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


    “被起訴,以猥褻罪的名義。”


    周探長聞言,抬頭笑道:“蔣秘書,你真會開玩笑。”


    她往上一推搭在臉頰上的銀框眼鏡,低頭繼續書寫文件。


    “冰山美人兒……”周探長嘟囔一句,接著道:“這些演神者‘大人’的派頭可真是不小。蔣秘書,我一收到你的消息,可就立刻趕過來了。協助調查的那名演神者呢?現在距離他接取懸賞,已經過去整整六個小時了。”


    蔣淺語氣平靜,“演神者也有自己的工作要處理,委員會給的緩衝時間是三天。我們的義務,是在此期間,隨時迎接他的到來。”


    周探長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麽。


    敲門聲隨即響起。


    “您好,蔣秘書,負責處理緝盜事件的陳先生已經到了。”


    周探長眉毛一挑,蔣淺立刻放下手頭工作,起身道:“請進!”


    陳厭向華小姐道了聲謝,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同時,沙發轉動,周探長大咧咧坐在椅子上,頗為不善地注視前方。


    身材傲人的年輕女士站在門後迎接,“您好,陳先生。”


    陳厭對其稍作打量,握住她伸出的手,“你好,蔣秘書。”


    “快,請坐。”


    陳厭在周探長一旁坐下,蔣淺帶著滿臉職業性的微笑迴到原位。


    周探長神態戲謔,玩耍一樣轉動沙發,忽然停住,將頭湊到陳厭身旁,笑道:“帥哥,你怎麽一身蒜味兒啊?”


    聞言,蔣淺笑意下閃過一絲不快。


    “哈?”陳厭一挑眉毛,對著他用力吹一口氣,“帥哥不能吃蒜嗎?”


    周探長連忙將頭瞥開,厭嫌之色不加掩飾。


    心下暗道,之前的過來的演神者,雖然能力不行,起碼還算禮貌,怎麽這人一點規矩不懂?


    陳厭沒閑工夫跟他們過家家,雙手插進夾克裏,直視蔣淺,“聊聊之前的案子吧。”


    目睹陳厭對周探長的迴擊,蔣淺自覺有趣,笑意間多了些真誠,“好的。目前情況是這樣,三個月前,市五環天王聯眾銀行的保險庫被盜,價值五十萬元的珠寶不翼而飛。


    周探長負責調查這起案件,但驚人的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被潛入的痕跡。事發後不久,市內多家商戶接連被盜,現場均未留下任何證據。


    因為案情特殊,我們無能為力,所以隻好向持國殿請求援助……”


    “但這持國殿對我們很敷衍啊,來協助偵查的,都是……像陳先生這樣的人才,嘿嘿。”


    周探長陰陰一笑,其心中所想盡在不言中。


    “如果你們懸賞五百萬,我想……這起案子當天就能破。”


    “你……”周探長被噎了一下,頓時語塞。


    蔣淺皺眉,神情嚴肅,“周探長,如果你要發言,請你盡量說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否則我會請你離開這裏。”


    陳厭心道,看來演神者與持國土著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和睦。


    “抱歉,陳先生,之前市內的治安一直很好,這幾起案子弄得人心惶惶,我們壓力都很大,說話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最近這些人有再犯案嗎?”


    “沒有,最後一起盜竊案的案發時間,是在兩個月前。”


    陳厭輕揉了一下太陽穴,快速疏離蔣淺告知的信息,“聯眾銀行歸委員會管轄?”


    蔣淺頷首,“不錯,聯眾歸我們直管,安保係數是最高等級的。”


    “雖然這樣說,可如果作案的是演神者,那憑借隱身、穿牆一類的法術,還是比較容易做到的吧?”


    聞言,蔣淺跟周探長都略感不可思議。


    在與其他演神者合作的過程中,為不影響雙方關係,他們都會盡量避免提到演神者作案這一可能。


    見陳厭對此直言不諱,蔣淺感覺,他身上沒有其他演神者那種隱隱高人一等的觀念,對其又多了一些好感。


    陳厭想得很簡單,他要做的,就是盡快解決事件,然後早點迴芥子,跟靚女們玩沙灘排球。


    所以,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


    蔣淺卻搖頭,“這不可能,天王山市委員會所直轄的一切部門,在建成之初,都請持國殿對重要屋室添加過禁製。持國殿表明,沒有專門的鑰匙,任何人都無法直接進入這些房間,包括演神者。”


    那就有意思了……陳厭稍作思考,繼續詢問:“銀行失竊,報案人是誰?”


    “是委員會的林理事,他每個月都要負責到各個部門,清點檔案、財物的保存情況。”


    “他手裏有鑰匙?”


    蔣淺愣了一下,隨即頷首,“禁製房間的鑰匙,平時都統一保管在委員會,下麵如果要使用,都會提前申請。林理事外出清點時,會將對應的鑰匙帶在身上。”


    “你是在懷疑林理事?”周探長突然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林理事每次外出,身旁都要陪同數十名士兵,他打開保險庫時,銀行的工作人員也會到場。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沒機會。”


    陳厭不理會他的說辭,“林理事目前在哪兒?”


    “醫院。”蔣淺朱唇微啟,“上個月,林理事重病入院,狀態瀕危,目前正在接受全天看護。”


    “病危了……”


    陳厭麵不改色,輕輕點頭。


    “陳先生,我這裏有過往協助調查本案的演神者名單,他們其中不少人都跟盜賊都過正麵接觸,您可以嚐試一下聯係他們,看會不會有所收獲。”


    說完,蔣淺從抽屜裏取出一封藍色文件夾。


    陳厭愣了愣,將文件夾接過來,翻看一看,清單上二十多人的姓名縱列排下。


    “跟盜賊接觸過,卻沒能將其逮捕?”


    周探長調侃道:“不光沒抓到賊,還被賊給狠揍了一頓呢。”


    陳厭大概明白,這起持國事件為什麽會沒人接了。


    演神者,被賊揍了……這件事比表麵所展現出來的情況,要更加複雜。


    緊接著,蔣淺又遞給他一台粉色外殼的按鍵手機。


    “這裏麵存有我跟周探長的號碼,接下來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有勞。”


    陳厭拿過手機裝進口袋裏,隨即彈指一敲麵前名單。


    既然有目擊證人,那就先從這些人查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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