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以後,謝齊將謝安潯親自送到了書院門口,他望著謝安潯進書院的身影,抬手擦了下眼角,最後轉身離開。


    謝安潯隻覺得很奇怪,以往他爹心裏根本就藏不住個事,無論大事小事都會同他說的,如今,他都問出來了,他爹都未同他說過一個字。


    他心不在焉的迴了房間,林成鬱依舊如往常一般坐在窗口看書,他見謝安潯迴來,連忙放下書朝著謝安潯走了過去。


    “盛兄已經一天都未迴來過,他出什麽事了?”


    謝安潯看著麵前這人,看上去確實像是在真正關心盛懷,那表情也一點都不假。


    “天機閣已經派人去找了,應當很快就能找到。”


    聽到是天機閣的人去找了,林成鬱才鬆了口氣,天機閣的人,不出三日,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定然會被找到。


    “對了,今日那裴柏年來找過你,我瞧著他那般氣衝衝的樣子,估計是因為昨日子時你沒去找他。”林成鬱有些擔心,畢竟謝安潯看上去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人,若是真的被裴柏年控製住了,恐怕以後在京都定然不會有好日子過。


    隻盼著那位天機閣閣主對謝安潯是真心的,一直都能護著謝安潯。


    “不必管他,一個跳梁小醜罷了。”謝安潯端著盆走出了房間。


    這些他都無所謂,他擔心的還是他爹。


    這邊,宋栩剛離開書院門口,就收到下屬傳來的信,說是已經找到了盛懷。


    他幾乎顧不上其他,連忙朝著信中所說的那個客棧跑了過去。


    那客棧是在京郊的一個小客棧,他到時一個大夫剛好從那房間裏出來。


    傳信那下屬站在門口,見他一來便要離開。


    “你先等等,幫我去把江淩找過來。”


    “是,堂主。”


    很快,那人便消失在客棧中。


    宋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時的盛懷躺在床上,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著。


    他緊皺起了眉頭,連忙衝到床邊,抬手探上了盛懷的額頭。


    那額頭燙的不行,鬢間處還流著許多細汗。


    “盛懷,盛懷。”


    宋栩叫了兩聲,床上之人卻陷入了昏迷中,並未搭理他。


    “堂主,江堂主來了。”


    “嗯。”


    宋栩起身將門打開,讓江淩進屋替盛懷把脈,他站在門口問著那下屬,“你們是怎麽尋到他的。”


    “這裏本就是城郊,卻隔兩個時辰大夫來一次,屬下這才過來查探,掌櫃的說是盛公子是一人來住客棧的,還多給了掌櫃的些銀錢,讓他兩個時辰幫盛公子找一次大夫。”


    宋栩聽的直皺眉,他讓那下屬離開後,才推開門走進了屋。


    “如何了?”


    “我的丹藥如何你還不知道麽?不出半個時辰,他定然會醒來。”


    “謝謝。”


    江淩愣了下,偏頭看向宋栩,他盯著看了半晌,隨後起身繞著宋栩走了一圈,“喲,這是轉性了?我還從未在你口中聽到過謝謝兩個字,本人聽著甚是舒服,再說一遍。”


    “你莫要得寸進尺,他既然好了,那就別打擾我們。”宋栩眼神還在盯著那床上的盛懷。


    “你這人……行,那我走了,不過走之前呢,我再奉勸一句,他現在身體還未好,可不能再做那檔子事了,若是你再亂來,那活該你表弟不搭理你。”


    宋栩並未出聲,江淩隻覺得無趣,站在其身後翻了個白眼就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天漸漸暗下去,盛懷才慢慢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讓他咬牙切齒的人。


    他忍著要喝水的衝動,開口道:“你來這裏作甚?”


    “接你迴去。”宋栩的性格本就是如此,都到現在了,他依舊嘴硬的很。


    “接我迴去?宋堂主,你在開什麽玩笑?”盛懷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坐了起來,他半靠在床頭,玩昧的看著宋栩,“怎麽?喜歡上我了?”


    “……”


    盛懷的語氣太過於欠揍,宋栩聽著也不舒服,但看著其這般虛弱的樣子,他還是歎了口氣,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遞給盛懷,“你呢?”


    “我什麽?”盛懷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笑道:“不過兩條瘋狗罷了,談什麽喜歡。”


    “盛懷,你嘴這般硬終究是要吃虧的。”宋栩並未想到盛懷會那樣說。


    畢竟盛懷都那般說了,此時他又怎麽好開口同盛懷說喜歡。


    就像盛懷所說,不過兩條瘋狗互咬罷了。


    “我嘴硬不硬你不知道?”盛懷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他將茶一口飲盡,隨意將茶杯放在一邊。


    “好了?好了就同我迴書院。”宋栩覺得,他跟盛懷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自然要迴書院的,不過可不是跟你,宋堂主一整天就沒什麽事麽?總是出現在我麵前礙我的眼,若不是因為這事,我怎麽會拖著這狼狽的身子跑來這。”


    語畢,盛懷便側過身子躺在床上,不再去看床邊的宋栩。


    宋栩聽著這般傷人的話,最後隻道:“行,我礙你的眼,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永遠不要再見罷了。”


    盛懷是聽到一聲劇烈的關門聲後才轉過身,他眼眶中泛著紅。


    他何嚐不喜歡宋栩。


    隻是他知道,他們不可能。


    怪就怪在他姓盛。


    謝安潯這邊也收到消息找到了盛懷,聽盛懷沒什麽事,他才鬆了口氣。


    畢竟那滋味確實不好受,更何況是那般。


    他在第二日便讓舒允之找了輛馬車將他送到那小客棧中去接盛懷。


    舒允之一人坐在馬車上等著,謝安潯自己進了那客棧去尋盛懷。


    “你和我表哥……”


    “沒什麽事,我也好了,走走走,迴書院,這小客棧真的是太難待了。”說著盛懷便起了身。


    隻是那後處還有些不適,他齜牙咧嘴了半晌,待適應過來才和謝安潯一同出了客棧。


    “那位閣主跟你一起來的?”盛懷遠遠的就看見那輛有些熟悉的馬車。


    畢竟,經常同謝安潯在一起,他熟悉的東西,自己也熟悉了。


    “嗯,他跟我一起的。”


    盛懷微微皺眉,問道:“那你表哥……”


    “他沒來,不知道去哪了,不過你和我表哥究竟是怎麽迴事?”謝安潯最想知道的就是這點。


    既然喜歡為何不在一起。


    可若是不喜歡,又為何要那般?


    “我跟他?不過是酒後發瘋罷了,以後不會了,你放心,我是個男人。走了,迴書院了。”


    盛懷不願多說,謝安潯也不好再問,隻能同他一起上了馬車,迴了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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