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嬰聽到韓平這樣說,出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了下來,激動的說道:“幸虧遇上了你,不然,宋香可就危險了,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宋香了。”


    “師母的精神失常之症我也看過了,其實這麽多年,程先生治的也差不多了,隻差這臨門一腳。隻是程先生身為醫師,當知醫理,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這失常之症早就治好了,隻是放在師母身上,程先生心疼妻子,用藥和用針都弱了三分,所以才會遲遲未見好,拖到了現在。隻要先生正常用藥施針,師母恢複正常,指日可待。”


    韓平提醒了一下,知道宋香這失常之症非比常人,關係到三個人的身家性命,程嬰心中有數,韓平也沒有出手幫其治好宋香,而是讓程嬰自己把握時機,他知道這對程嬰來說,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治好宋香,而對屠岸賈的試探,宋香心思單純些,不一定能瞞得過去;如果不治就這樣讓宋香保持這樣的狀態,對宋香又不公平,確實難以決擇。


    程嬰低頭思量了一會兒,試探的問道:“我見少將軍和這屠岸大人關係甚好,不知道是何緣故?”


    韓平知道,程嬰或許是想看看自己對屠岸賈的態度,以決定將來趙武的大事,讓不讓自己知道,萬一所托非人,自己二十年的苦心孤詣就白費了。


    韓平暗歎一聲,程嬰和屠岸賈的糾葛還要持續下去,自己現在還不能參與其中,這最後一步,隻能程嬰自己來走,誰知道自己的參與會不會讓事情失控,都到這最後的一步了,可不能破壞了整部劇的主題思想。


    韓平將自己和屠岸賈多年相識的經曆都一一說了一遍,言語之間,對屠岸賈憑一介外臣在晉國朝堂走到今天,頗為欽佩的樣子。聽到此處,程嬰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話鋒一轉,提到了兒子程大業身上。


    “少將軍為了宋香解除了隱患,程嬰感激不盡,但程嬰身無長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少將軍。”程嬰放下了心中的想法,談起了宋香的病情。


    韓平大手一揮:“先生這是說得哪裏話,當年若非先生,我也不能接觸到醫道一途,也多虧了先生,我才能學得一身的醫術,後來不但用先生教授的醫術拯救了自己,而且也救了我身邊許多重要的人,所以先生就別和我說見外的話了,如果說真要感謝的話,也是我要感謝先生。”


    “少將軍的話,真讓程嬰心裏愧疚不安。本來不該再麻煩少將軍,隻是程嬰住在這屠岸府二十年,也不認識其它人,所以隻有厚顏向少將軍求助了。”程嬰一臉難色的說道。


    韓平知道程嬰要說的多半是讓程大業不上戰場的事,大度的說道:“先生有話盡可直言,能幫到程先生,我也非常樂意的。”


    程嬰為難的將程大業前幾日,和屠岸公子一起奪了先鋒大印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程嬰恬著臉向少將軍請求,能否讓韓厥將軍開恩,不讓程大業入伍。”


    “我當是什麽事呢,原來是這樣,小事一件,程先生大可放心,我現在便可替家父做主,讓程大業免除入伍,先生可以放心了吧!”韓平不願讓程嬰為了這些事再去求人,所以一口應下。


    程嬰大喜的說道:“果真如此,少將軍不用再和韓厥將軍商議一番嗎?”


    “不必了,這次出征招兵的事情都是由我一手統管的,這事情我說了就算,父親那裏我也會和他說好的,先生就不必憂心了,還是將心思放在自己的大事上吧!”韓平笑嗬嗬的說道。


    程嬰心裏一跳,頓時緊張起來,眼神緊緊的盯著韓平,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獸:“少將軍說笑了,程嬰一介老朽,能有什麽大事。”


    “程先生不必緊張,我說的是師母的病情,先生還是將心思都放在師母身上,早日將師母的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大事。”韓平頓時有些後悔不該去逗這樣一個老人,歉意的說道。


    程嬰聞言才鬆了一口氣,兩人就宋香的情況又探討了一會兒,韓平就帶著韓守業告辭!在程嬰夫婦不舍的目光中,兩人出了院門,向屠岸府裏走去。


    沒走多遠,就遇上了在此等侯的到滿。


    到滿見到韓平兩人出現,臉上堆滿了笑容,以前韓平來見程嬰,到滿要麽是自己做陪,要麽派人相伴,就是怕兩人之間有什麽私下往來,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再加上屠岸賈讓表示出對於韓平極大的善意後,到滿就再也不去陪同了,以示對韓平的誠意。


    等到二人走近,到滿笑著說道:“少將軍放心,屠岸大人對程先生禮遇有加,程嬰夫婦三人在府裏,享受上等門客待遇,大人也從來不曾對程嬰禁足,程先生不管去何處,府裏都不會約束的。”


    “尤其是對於程先生的兒子程大業,大人更是視如已出,並讓其和無疆公子一塊長大,府裏為無疆公子請的私塾先生和教授武藝的武師,大人都是讓兩個孩子一同學習的,所以兩人如同手足情如兄弟,不然前兩天也不會兩個人一起,在西郊大營奪了先鋒大印,可見兩人關係之好。少將軍放心,屠岸大人決不會讓程先生受半點委屈的。”


    韓平雙手一拱一臉鄭重的說道:“多謝屠岸大人,大人氣度,真是非常人能及。”


    “到滿先生到此,想來是和屠岸大人商量好了公子從軍之事,不知屠岸大人如何決擇?”


    到滿一臉敬佩的說道:“還是少將軍有遠見卓識,屠岸大人一聽公子所言,立刻就下了決心,讓公子從軍。這不,屠岸大人讓到滿前來相請,府裏中午也備好了宴席,說是要特意感謝少將軍呢。”


    “屠岸大人的胸懷,真是讓韓起佩服。”韓平對於屠岸賈的選擇也是認同的,不愧是隻用了幾十年,就在晉國打下一片基業,甚至敢謀朝篡位的梟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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