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然周天一大早就迴溫江市了。


    而在昨天晚上,她還特意詢問了鹿鳴的意見。因為林默然搬家得請關係好的老師吃飯,究竟是定在周天晚上還是周一晚上。鹿鳴給她的建議是周天晚上,理由是周末大家都有時間,或者也可以提前在群裏問一下其他人。


    於是,林默然周六晚上在群裏詢問了她們。這個群裏一共有六個人,群名十分有意思,叫做“少熬夜會禿頭”,每次看到這個群名,林默然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幾位老師都是林默然在學校裏關係特別要好的,其中也包括高老師。大家在群裏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


    幾位老師都表示自己沒什麽事情,於是就將聚餐時間定在了周天晚上。林默然還特意在群裏強調不要帶任何東西過來,說家裏什麽都不缺,人過來就好。然而,中國人的習慣有時候確實很難阻攔,大家都心領神會地笑著,心裏都在盤算著要帶點什麽小禮物。


    林默然到達溫江市時已經是中午了,她立刻開車趕迴自己家,因為阿姨已經在家裏等候多時了。她們二人要一起去買菜,林默然一腳油門踩到家門口,就看見阿姨早已拉著買菜的小車在大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隨後,兩人一同前往了附近最大的超市。超市裏人頭攢動,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熱鬧的景象。林默然跟在阿姨身後推著小推車,那小推車的輪子在光滑的地麵上滾動,發出輕微的“咕嚕咕嚕”聲。而菜單她早已提前發給了阿姨。


    今天她準備做十道菜——白灼蝦,小炒牛肉,清蒸鱸魚,番茄牛腩,清蒸大閘蟹,羊排,雪蛤,蓮藕玉米排骨湯,蒜蓉粉絲蒸鮑魚,以及炒小青菜。


    阿姨有條理地挑選著需要的配菜,她的眼神專注而熟練,每拿起一樣食材,都在心中衡量著它的品質和新鮮度。


    林默然則在後麵給鹿鳴發消息:“我跟阿姨出來買菜啦,今天要做十道菜,寓意著十全十美,晚上做好我拍照給你看。”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快地跳動著。


    鹿鳴剛下播就收到了林默然的消息,迴複了一個“好”字後,就去吃飯了。


    然而鹿鳴總感覺今天的飯菜似乎缺了點什麽,明明以前也都是吃阿姨做的飯,可今天就是覺得不太一樣。她坐在餐桌前,看著麵前熟悉的菜肴,卻提不起太多的食欲。


    以往那熱鬧的氛圍仿佛還在眼前迴蕩,而此刻卻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飯菜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但她的心卻被一種莫名的孤獨所占據,她心想可能是少了林默然在身邊吧。


    感覺又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那種熱鬧過後的戒斷感讓她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鹿鳴隻吃了小半碗飯和一些菜就再也吃不下了,看著麵前的這些菜,倒掉實在太可惜了,於是她拿保鮮膜包起來放進了冰箱,準備晚上熱一下再吃。她的動作有些遲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落。


    接著,鹿鳴走到沙發上坐下,她的腳步略顯沉重,仿佛被一種無形的疲憊所拖拽。也許是貓咪有著敏銳的感知能力,立馬就過來和她貼貼。


    十四邁著輕盈的步伐,迅速跑到鹿鳴腳邊,用腦袋蹭著她的腿,肚皮朝上求摸摸。鹿鳴抱起十四,那柔軟的觸感讓她的心瞬間柔軟下來。小七也不甘示弱,慢悠悠地躺在她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十四在懷裏叫了兩聲,聲音清脆而短促,鹿鳴一下子就領會了它的意思,抱起十四親了一口:“媽媽沒事,我還有你們陪著我呢。”


    躺在邊上的小七也叫了一聲,那聲音悠長而綿軟,仿佛在表示它會一直陪著媽媽。鹿鳴不好的情緒一下子就消散了,她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抱著兩隻貓咪就躺到床上去了,她平時就喜歡左擁右抱,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床上柔軟被褥的承托著她們,鹿鳴感受著貓咪們的溫暖和陪伴,內心漸漸充滿了寧靜。


    林默然和阿姨買完菜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約了晚上五點半開飯,現在還有兩個半小時。阿姨有條不紊地切著菜,她的動作熟練而利落,每一刀都精準而有力,菜刀與案板碰撞發出的“篤篤”聲。


    而林默然就在一旁負責洗菜、拔大蒜、洗辣椒,一切能洗的她都包攬了下來。水流嘩嘩地衝刷著蔬菜,林默然的雙手在水中忙碌著。


    還好家裏有三個灶,這樣就可以一次性烹飪很多菜肴。阿姨先是把排骨用高壓鍋燉上,高壓鍋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濃鬱的肉香漸漸彌漫開來。接著是牛腩,牛腩在鍋中翻滾著,香料的味道與之相互交融。


    說好五點半開飯,她們在五點多鍾就已經全部到齊了,每個人手上都拿著禮物。林默然招唿她們隨便坐隨便看後,又鑽進廚房了。


    原本高老師還說要一起幫忙,卻被林默然果斷迴絕了,高老師無奈地聳聳肩,笑著說:“那好吧,你這小丫頭還挺倔。”沒辦法的小高老師隻好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最後兩道菜,雪蛤隻需要在開水中燙十秒鍾就好,林默然全神貫注地盯著鍋裏,默數著時間。另外一道小青菜也很快就炒好了,青菜在鍋裏翻滾,瞬間變得翠綠誘人。


    終於,十個菜都被端上了餐桌。阿姨做完飯洗完鍋具後就要迴郊區的別墅了,大家都挽留她一起吃,可阿姨怎麽都不肯。她微笑著擺擺手,說:“你們年輕人好好聚聚,我就不打擾啦。”


    林默然送阿姨上車,順手拿出了一個紅包,裏麵裝著一千塊錢,以此來感謝阿姨做了這頓豐盛的晚餐,同時也慶祝喬遷之喜。


    阿姨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隻見林默然佯裝生氣地說道:“阿姨,現在連我的錢您都不願意收了嗎?那我以後哪還好意思叫您來幫我做飯呀,況且這可是我喬遷的紅包啊,您怎麽能不收呢。”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卻帶著笑意,假裝生氣的模樣顯得有些可愛。


    阿姨實在拿她沒轍,也確實說不過她,無奈之下隻好收下。阿姨的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和感動,接著便語重心長地告訴林默然:“下次絕對不可以這樣了啊。”


    然而林默然根本不吃她這一套,隻是表麵上答應了下來,嘴上還嘀咕著:“下次的事情誰知道呢,下次再說唄。”那俏皮的模樣讓阿姨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默然一進家門,便大聲詢問大家:“你們要不要喝酒呀?”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了活力。見大家都表示可以,她就快步走向酒櫃,步伐輕盈而歡快。酒櫃裏的酒琳琅滿目,她仔細挑選著,拿了一瓶氣泡酒和一瓶紅酒出來。


    林默然剛一坐下,就趕緊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菜品的照片。她調整著角度,力求將每一道菜都完美地攝入鏡頭。


    仔細端詳了一番,感覺還挺滿意的,隨後點開鹿鳴的頭像發送了過去,還配上文字“我們準備吃晚飯啦,今天就喝一點點,絕對不喝多。”發完消息,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接著便放下手機,伸手拿起邊上的開瓶器,動作熟練地打開了紅酒。林默然小心地拿起紅酒瓶,她微微傾斜著酒瓶,逐一給每個人麵前的杯子都倒上了酒。那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大家看到一切都忙活得差不多了,便紛紛動起筷來。林默然率先夾起一個雪蛤,因為這個要趁熱吃。她將雪蛤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著,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她還熱情地招唿大家都嚐嚐,說道:“這雪蛤可鮮了,大家快嚐嚐。”大家邊吃邊不住地誇讚阿姨做飯真是太好吃了。


    這時,陳老師舉起酒杯緩緩站起來:“來,我們一起舉個杯,借著默然搬新家這個歡樂的日子,大家能聚在一起著實不容易啊。”陳老師可是 23 班的數學老師,也是林默然在學校認識的第二位老師。


    大家紛紛一起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齊聲高唿“幹杯”。每個人都輕輕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酒杯。


    林默然剛放下酒杯,就聽到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是鹿鳴的消息。


    鹿鳴今天下午沒有睡好,下午五點五十多就醒了,而且一直處於睡睡醒醒的狀態。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打開手機一看,林默然發來了兩條消息,一張照片和一條文字。


    她將圖片放大,看到菜品都很具有溫江市的特色,基本上都是海鮮。於是迴複了一句“好好吃飯,少喝點酒,我也準備起床吃飯了。”


    林默然迴複了一個“好”字,就將手機放下了。


    大家愉快地聊得很開心,不知不覺又聊到了林默然第一次去上課走錯教室的事情,這時候高老師可是最有發言權了。


    “她當時走進 22 班的時候啊,還特別理直氣壯,我都懷疑了很多次是不是我自己走錯教室了,我還認真地確認了兩遍,才敢跟她說是不是她走錯教室了,當時看她那麽年輕,要不是她說自己是老師,我還真以為是哪個學生走錯教室了。”高老師邊說邊笑著。


    林默然聽著高老師這麽說,害羞得整張臉都漲紅了,頭低得恨不得直接埋到地裏去。好多老師都是因為聽說了這個事情而認識的她,她在學校可謂是“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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