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起步是最難的,周躍一度束手無策,但是很快它就理順了頭緒——先建高爐。


    以現在的科技,也隻能建起一座小型高爐,但是也夠用了。周躍隻是個小娃娃,說的話沒人聽,自然是周躍囑咐蘇伯,再指揮工人建造。三個月後,崔伯讓人帶迴了一批橡膠,周躍的高爐也建了起來,有了鋼和橡膠,周躍又讓工匠打造了一套工業母機,也開始製作電線、電機、分蜜機、紡織機等。一些人聽說城外有人修了奇怪的建築,引來一些好事者的圍觀,但是誰都不認識,有好事者傳到一些官員耳朵裏,開始有人上書彈劾周儀,說他寵溺孫子、私建法壇雲雲。周儀也不知道用處,百口莫辯。


    周儀下朝迴來問周躍,周躍說道:“哪個酸秀才胡說八道,法壇?我請了和尚還是道士?難道是讓我一個娃娃作法嗎?那就是個作坊。什麽都不懂就上書言事,朝堂上用的都是些沒腦子的昏官嗎?”沒敢說煉鐵的,隻說是個作坊。


    話傳到朝堂,才知道城外建的是個作坊,太後劉娥也覺得過了,申斥了幾名言官,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隻是過了幾天,汴梁城裏便有人開始賣白砂糖,白砂糖自古就有製作,隻是工藝粗糙,產量也低,糖色差,但是周躍的糖色雪白,也有人叫雪花糖,產出量大,自然價格也相對便宜,達官顯貴爭相購買,有心人打聽之下才得知是周家的產業。


    白砂糖的出現讓周躍有了進項,便又讓祖父托人在遼國、西夏、吐蕃等地購買羊毛和皮貨。周儀不解的問:“這羊毛是用來做什麽的?”


    “自然是紡織用,我看到我朝極少有人穿毛紡衣服,就想做一下。”


    “毛紡的東西粗糙,我們有絹、有布、還有綢緞,誰會要穿毛紡啊。”


    “那是現在的毛紡工序粗糙,翁翁得空去我那裏看過就知道了。”


    周儀每日上朝,也沒有去周躍的作坊看過,隻是聽蘇伯和宋伯說過,也沒太在意。現在看到自家作坊裏每日出產的白糖,才知道周躍所做都都大有文章。


    有了錢的周躍又在周邊買了一塊地,設計了一套紡織廠房和印染廠房,用產出不多的鋼鐵和橡膠打造了一套機器,跟著的蘇伯看周躍讓工人弄出來的東西,很是不解。


    又有幾月,天氣轉冷,汴梁市麵上又出了輕柔保暖的布料和成衣,且顏色多樣,除了明黃色。周家上至周儀,下到徐氏姐妹、嬋兒,都用毛紡做了冬衣。


    一日上朝前,樞密副使張士遜對周儀說道:“周禦史家近來好大的買賣啊。”


    周儀有些惶恐:“家裏小子胡鬧。”


    宋朝是不禁止官員買賣的,朝中大員勳貴多有從事商賈之事,都是交由家中謙客搭理,從未有人自己下場的。這是張士遜對周儀的提醒,近來周家的生意有些出風頭了。


    迴到家中,周儀叫來周躍:“你這生意做的有些高調了。”周躍答道知道了。


    周躍也知道封建王朝,即便是宋朝這樣商業活躍的時代也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尤其是想他這樣的官宦之家。但是他接下來要賣的都是市場上沒有的,怎麽會不高調。思來想去最穩妥的辦法,不是自己去賣,而是他們想要。


    次日,周躍就叫工匠在汴河挖了一條支流,在支流上建了一座小型發電站。又畫出了圖紙,手把手教工匠建房子,這座房子不是工廠,是周躍用來自己住的,自然要用最先進的、最現代的樣式。而且,要建得高。


    當工人們看到周躍竟然要用鋼筋水泥澆築的時候,大感驚訝,以前不是沒建過房子,這麽奢侈的還是第一家。


    房子建的很慢,即便框架建好了,裝修又犯了難。首先要鋪設暖氣管,試驗了橡膠的各種製作方法,耐得了高溫、不漏水。然後是上下水管、電線,都要用到橡膠,製作方法又不一樣。再然後是地板,選木質的還是選瓷磚,木質地板要專門製作,現在的陶瓷工藝也非常先進。還有門窗,大門要鐵門、房間用木門、衛生間要玻璃門,窗戶也要用玻璃,封條又是不一樣的橡膠。最後是家具,宋代家具的確講究,但要的就是現代版家具,沙發、床、衣櫃等等都要專門製作,要的就是不一樣。最重要的是燈,本來是想用發光二極管的,但是一些金屬找不到,隻能先做白熾燈,工藝相對簡單。


    就這樣邊研究邊裝修,把從糖和毛紡的利都投入了進去,買的地也越來越多,多是沒人開墾的荒地,雇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沒人知道這些作坊是做什麽的,工人隻要有錢拿也不管東家的事。期間開封府尹聽到流言還派人來查過,見沒有甲胄、弓箭也就不再管了。


    時間兜兜轉轉來到來到天聖八年,周躍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但是沒有住人,進來過的人都覺驚奇,也漸漸傳開:周家在汴河邊有座極其奢華的房子,高五丈有餘,白牆紅瓦,一整塊水玉做窗。經常引來人圍觀,就是不知道裏麵到底有沒有傳言的那麽奢華,但是但看到一整麵玻璃就讓人嘖嘖稱奇。


    周躍父親周湛這一年終於通過省試,年紀已近三十。祖父周儀前年改任禮部尚書、觀文殿學士,一個是從二品,一個是正三品,升了一級。


    周儀高興兒子中舉,在家擺了宴席。


    宋伯、蘇伯、崔伯這幾年輪流去南方經營無花果樹的種植,幾年下來事情理順了,就沒再讓他們去,都是讓家裏請的謙客在打理。


    席間周儀說道:“你過了省試,殿試隻需謹慎,定能過得。”


    “省試名次不高,也怕被逐落。”


    “放心,當今官家仁厚,不會逐落太多人,你大概是要中的。”


    周躍聽周湛心中惴惴,打算幫一把,於是問道:“翁翁,我進來也看些書,想了些問題想問問您。”


    周儀哈哈大笑:“我家小孫兒也看書了,那你說說看。”


    周躍道:“我有十問:一問:戊不學孫吳,丁詰之,曰顧方略如何爾。


    二問:丙為令長,無治聲,丁言其非百裏才。壬曰君子不器,豈以小大為異哉。


    三問:私有甲弩,乃首雲止槊一張,重輕不同,若為科處。


    四問:丁出見癸縲係於路,解左驂贖之,歸不謝而入,癸請絕。


    五問:甲與乙隔水將戰,有司請逮其未半濟而擊之,甲曰不可。及陣,甲大敗,或讓之,甲不服。


    六問:應受複除而不給,不應受而給者,及其小徭役者,各當何罪?


    七問:乙用牛釁鍾,牽引過堂下,甲見其觳觫,以羊易之。或謂之曰:見牛不見羊。


    八問:官物有印封,不請所由官司,而主典擅開者,合當何罪?


    九問:庚請複鄉飲酒之禮,辛曰古禮不相沿襲。庚曰澄源則流清。


    十問:死罪囚,家無周親,上請,敕許充侍。若逢恩赦,合免死否?”


    周儀初聽還不覺,越聽越驚疑:“你這是哪裏聽來的?”


    “沒有哪裏,就是看書看到的。”


    周儀見問不出,也就不問,開始一條一條給他講,一直講了有小半個時辰。周湛也奇怪,自己這兒子從小不歸自己管,每天往城外跑,自己忙於科考也沒怎麽管過,思索是不是跟老爺子商量商量該送到哪家私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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