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封狼草原”,就在千裏陰山下,天空仿佛圓頂的帳篷,籠罩著四麵的原野,天蒼蒼、野茫茫。


    蒼茫的天崖是蔚藍的,綿綿不絕的青山原野遼闊無垠,風兒吹過,牧草低伏,顯露出隱沒於草叢中的頭頭牛羊。


    古老的“柔人”有個習慣,當他們的身體移動得太快的時候,會停下腳步,安營紮寨,耐心等待自己的靈魂前來追趕。


    有人說是三天一停,有人說是七天一停,總之,人不能一味地走下去,要駐紮在行程的空隙中,和靈魂會合。


    靈魂似乎是個身負重擔或是手腳不利落的弱者,慢吞吞地經常掉隊,你走得快了,它就跟不上趟兒。


    此說法最有意義的部分,是證明在旅行中,我們的身體和靈魂是不同步的,是分離分裂的。而一次絕佳的旅行,自然是身體和靈魂高度協調一致,生死相依。


    “星人”也有軍誌曰:止則為營,行則為陣。


    古代大軍出征,安營紮寨都要有章有法,不讓敵人有任何可乘之機。


    營寨的駐紮會根據不同的地形,采用不同的駐紮方式,火國邊境的“封狼草原”地區一般為平原耕地。


    所以采用方形,將帥營的居中,做到營中有營,隊中有隊,帳篷與帳篷之間不超過三十步,能夠在發生情況時相互聯係,相互支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好似密不透風的蜂窩,密密麻麻的同時,不失規劃嚴謹。


    營地建設於水源上遊,以便糧草運輸的同時,有效防止暗軍投毒於水。


    在營寨的外圍需要建立防禦措施,如需要長期駐守,可以修築城牆修建站樓,還要挖壕溝,設置陷阱……………


    軒轅城也不知道,這場仗會打多久,索性將防禦措施修滿,正如東方老祖所言“戰爭應你所需而來,卻不因你所欲而止。”


    但軒轅城知道,這將會是他此生最後一戰,食用火曙木果所遺留在體內的殘毒,正日複一日的蝕侵著他的身體。


    火曙木果屬陽性,並且由於擁火神之息,若需完全解除毒素,則需找到擁有水神之息的天材地寶。


    但,軒轅城暗自命人尋遍火之國大江南北,也未能有所得,據探子所言“具有水神之息的天材地寶,無疑在水之國皇室內。”


    可軒轅城,並沒有選擇向水國皇室求助,因為他認為向他國求助,無異於是告訴對方你的把柄在他手裏,而且這人命關天的大事,一當在國內國外傳開,恐引得人心惶惶。


    其實軒轅城已經看開了,


    生命本是宇宙中的一瓣微薄的睡蓮,終有偃旗息鼓閉合的那天,人生的質量不是與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成正比是與我們享受到的快樂與過程。


    他可以卑躬屈膝向水國求助,但身為一國之君,他不能!他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他若屈服,那他的這個國家也永遠不可能再直起腰杆!


    此時,軒轅城就像老邁的汽車,油料所剩已然不多,所以要精打細算,小心翼翼地驅動它趕路,在抵達的終點這之前,他一定要抓緊時間,去看看這四野無序的大地。


    既然無法根除,那隻好選擇暫時壓製,需食陰性天材地寶,或以毒攻毒,通過自身火元素之力壓製殘毒於丹田。


    軒轅城貴為一國之君,尋找些陰性天材地寶自然不成問題,但同時他也選擇了通過用火元素之力壓製毒性的方法。


    因為軒轅城覺得,就像吃飯一樣,多吃一碗飯就多飽一點,多一份治療方案,就能從死神那裏多拿迴點時間。


    ……………………………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平坦的原野上長了滿茂盛的青草,每年秋冬枯黃春來草色入簾青濃。


    軒轅城處理好軍中事宜,時間已到傍晚五點半,閑來無事之際,軒轅城叫上自己的好大侄女一起出營閑遊。


    頃刻間,二人來到營地附近的溪流旁,一陣風吹來,四周草兒開始在風中翩翩起舞,此起彼伏的搖曳著。


    軒轅城站在遼闊的封狼大草原上,此時他覺得自己是一株草兒,穿著美麗的綠色舞裙,在風中舞蹈。


    一番定神吮吸後,軒轅城覺得草原又像是一麵鏡子,湛藍如洗的天空中飄浮朵朵白雲,對應的是大地碧綠如茶的曠野,羊群在青青子衿遊動,宛如浮動著白雲,也像一把珍珠撒在了綠色的絨毛毯上,野花點點斑斑,點綴在這片綠色的海洋裏,讓草原變得五彩斑斕……


    此情此景不禁令軒轅城感慨萬千,心中暗暗誹語。


    “如果,有天我真的累了,倦了,或許可以找個深山老林,安營紮寨,朝聽雀語,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夜聽風吟,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最是喜愛澗邊生長的幽幽野草,還有那樹叢深處婉轉啼唱的黃鸝,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隻有一隻小船悠閑地橫在水麵。


    與朝陽共舞,與清風明月相伴,青山綠水,琴棋書畫,悠哉悠哉……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東方白側臉微瞥,見軒轅城臉上露出如此舒張的神情,忍不住開口。


    問:“想什麽城伯,這麽入迷?”


    軒轅城哈哈一笑,靈光一閃下捋捋胡須,侃侃而道: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見軒轅城如此深情款款,東方白忍不住額間微擰,壞意一笑,說。


    “理想很美好,可不要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哦~啊!”


    東方白話沒說完,忽然尖叫一聲。


    原來是軒轅城悄悄走至東方白身後,很孩子氣地一手摟住東方白腦袋,另一隻手猶如烈鷹之爪,風卷殘雲般地掃蕩過東方白好不容梳好的“單螺髻”


    單螺髻,顧名思義,這個發型的樣式就像是小海螺一樣,和單螺髻一樣的螺髻還有雙螺髻,隻是單螺髻看起來更加大方一點兒。


    單螺髻女生發型要將頭發盤的靠側邊一些,發髻有稍微傾斜的線條,像是有著螺螄一樣的迴旋才好,女生單螺髻發型發飾可以固定在盤發的發根,也能搭配在發髻上,順著發髻梳到側邊,兩邊的頭發比較緊繃,盤發單螺髻造型還是蠻有精致感的。


    “什麽草盛豆苗稀,啊?大侄女?”


    “啊!我花一個小時才梳好的頭發!快給我撒開!”


    任憑東方白如何叫喚,軒轅城始終不為所動,仍大手如席摧殘著高貴典雅的“單螺髻”。


    東方白頓時怒焰中燒,右手抓住軒轅城肩部往下肱二頭肌位置,左手抓住軒轅城手腕,一個精準有力的過肩摔猛地將毫無防備的軒轅城重重甩至草地。


    目標的胳膊相當於杠杆的杆,而你的肩部是支點,過肩摔其實就是杠杆原理,抓住目標胳膊後,將其背負於右肩,用身體核心力量將其支拉起,雙腳略寬於肩,雙腳要平行,為的是保持自身平衡,然後你的肩要對準目標的肩。然後用力,將其向前。


    “哎喲!痛、痛、痛,啊,老腰喲~”


    軒轅城臥倒在地,捂腰哀嚎著。


    東方白柳眉倒豎,憤懣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溫文爾雅慣了的麵龐,燃起火來格外地恐怖,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


    其實是軒轅城佯裝爬地不起,瞅準正忙著整理發型的東方白,隨即一把握住東方白懸浮在空的腳踝。


    ………………………………………


    倆人像是三歲小孩,你扯我一下,我還你一拳,翻翻滾滾在平坦的草原之上,最後東方白秀發成雞窩,軒轅城老臉開紅花。


    “哈哈!哈哈哈!”軒轅城呈大字狀平躺在草原上,放聲大笑著。


    此刻的他已經放下了帝王的架子,現在就是樂此不疲的一個老頑童。


    東方白也是累得側臥在草地,笑意如詩入耳,令東方白忍不住仔細看了眼軒轅城。


    歲月在不經意間從身邊劃過,在每一個匆忙的身影背後,父親關愛的目光越來越遠,母親熟悉的話語漸漸淡忘………隻有在你身心疲憊的時候,駐足下來,才會品味出書中的溫情故事,才會有感動的心跳。


    軒轅城是個地地道道的火人,他擁有火國男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目光炯炯,線條明晰的輪廓和那股特有的硬朗之氣。


    從小東方白就與軒轅城親,犯了錯、想偷溜出門玩、要買這買那……許多繁瑣小事,都隻告知跟軒轅城。


    在東方白心中,那的軒轅城像是一棵青鬆,無論是驕陽如火,還是雨雪紛紛,都那麽高大挺拔,堅韌不屈,時不時,她還能爬上枝頭放肆一下,也不用擔心會摔下,因為軒轅城那寬寬的肩頭和有力的大手永遠是她最可靠最的後盾。


    可現在東方白發現,軒轅城炯炯有神的目光中,竟多出一絲鬆塌塌,油光光、皺紋滿麵的臉上,寫了盡歲月的滄桑,高高的鼻梁下一雙鼻翼顯得特大,幹紅色的嘴唇好像已和古銅色的臉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嘴唇。


    遠遠看起來,額頭上的皺紋就像幹枯的河床,令東方白想象得到他作為皇帝的擔子是多麽的沉重。


    彼時,軒轅城並沒有在意到東方白柔情似水的眼眸,他的注意力被不遠處一群牛羊吸引。


    前些天剛下過雨,在雨露的輕灑下,草兒發芽,大地青綠一色,白蘑菇般的蒙古包點綴在綠茵如毯的草原上,格外醒目。


    一馬平川的草原上有一堆羊兒成群,羊群一旁跟著一孩一狗,牧羊小孩年僅六歲,麵容黝黑,圓胖的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特別是他那張大嘴巴,他那排雪白的牙齒中少了顆門牙,一笑起來就成了豁牙巴,十分惹人喜愛。


    “喂,大侄女來去那看看!”軒轅城起身,頭也不迴的朝不遠處的羊群跑去。


    東方白忍不住笑出聲,看著軒轅城老邁中帶點踉蹌的步伐,像極小朋友瞅見玩具的興奮模樣,蹣跚學步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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