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起身將衣服穿好,漠然迴道:“是。”


    元若不再言語。


    等到岑歡要出去探查時,他又繼續道:“我可以為你負責。”


    岑歡搖搖頭,“殿下沒有做什麽,不用負這個責。”


    她始終的淡漠讓元若實在接受不了,好像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不過是笑話。


    “為什麽?岑歡,我就是喜歡你!你為什麽不給我一絲一毫的機會?!


    我……你到底是討厭我哪裏?


    明明是你說的、眾生平等,現在又拿我們的身份來搪塞揶揄我。


    若是你不喜歡我,我就定不會再糾纏你。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


    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麽?是位分嗎?”


    元若恍然大悟。


    他起身跟上了岑歡,站在她的麵前,鄭重其事的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岑歡看了他良久,淡漠的眼睛忽而閃過一絲不尋常。


    她問道:“眾生真的平等嗎?”


    元若愣住了。


    岑歡繼續道:“這不過是個癡人說的癡話罷了。


    天下是皇帝說的算的、是你們這些位高者說的算的。


    說的算是什麽意思呢?就是你們可以不分青紅皂白、不論是非曲直,一心為了自己的欲望、佛擋殺佛!


    你們一句話、便可顛了半壁江山。我不過是個孤女罷了,殿下若是真想要,不必再來強迫我,你的一句話便可以禁錮我終身。


    隻是,我不愛殿下,就是不愛,這輩子都不愛!”


    她說罷,也不管元若麵色如何差,便大步流星鑽了出去。


    山間的風清冷、她眼角微涼,似有什麽輕易劃過,心底便像抽走了什麽,空空蕩蕩。


    為了不引人注目,岑歡在山下借了兩套農夫農婦的衣服,二人稍加裝扮,便繼續上了路。


    元若身子還虛,身上還有傷,若是被人不慎看到,必然懷疑。二人走走停停一日,這才到了附近的城鎮。


    這是迴京必經的唯一小城,岑歡猜測,若是截殺,這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元若在茶攤略微休息,岑歡則是更加警覺的防備著。


    忽然一群官兵從茶攤急匆匆跑過,岑歡元若二人忙垂下了頭。


    茶攤上的過客不解問道:“這是怎麽了?衙門怎麽像是突然的緊張起來了?”


    茶攤的老板茫然搖搖頭,“之前還沒有,小老兒也是將將注意到。怕是 ……又出了什麽劫匪、慣盜的事吧!”


    小城這種事向來多,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元若不禁咳了一聲,岑歡忙替他拍了拍。


    茶攤老板替他們續了杯茶,好奇問道:“二位是外來看病的?”


    岑歡點了點頭,“抓藥,不是什麽要緊的病。”


    茶攤老板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小老兒瞧著你男人咳嗽、怕是傳人的病,這才問問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茶攤又來新人,招唿著老板上茶,見不遠處急行的官兵不禁啐了一口。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諸位,知道這是怎麽了嗎?”


    他說著也不等別人問,就繼續道:“說是外來了個巨富商人,丟了一樣什麽寶貝,咱們縣太爺,便丟下其他事務一概不管,替人尋寶貝去了!”


    眾人聽罷皆有了火氣,吐槽這裏的父母官有多昏庸。


    那人接著說:“這不嘛,城門也給禁了,正嚴加盤查呢。”


    岑歡與元若對視一眼,皆是心照不宣。


    說什麽盤查盜賊,說不定就是那追兵已到,借著尋物搜著他們二人的。


    他們不得不防。


    二人整頓的差不多了,暗暗又將臉抹了一把灰,便去了城門口。


    果然,城門口兩邊有守衛拿著兩張畫像、各自盤查,雖看不清那畫像上的是誰,卻從數量上來看,差不多就是他們二人。


    他們有些發了愁,二人雖抹了灰,那皮膚白皙細嫩、自是和尋常百姓不同不說,隻是那五官,也不是換了衣服、抹髒了臉便能沒有後顧之憂的。


    要想辦法,讓他們看不到他們的臉才行!


    城小、又是半下午時分,城中人本就不多,排隊進出城的就更加不多了。


    沒等一會兒就到了岑歡元若二人。


    守衛舉著畫像上下打量,不似之前的人那般直接讓過去了,看著他們越發的疑惑起來。


    “你們 ……是夫妻?”


    岑歡微滯,一時迴答不出來。


    元若道:“迴軍爺,是。鄉下女人,沒見過世麵,一時不敢說了話。”


    守衛咂了咂嘴,眼睛從岑歡的臉上滑落到了她潔白的脖頸上。


    “嘖,鄉下女人,竟然也能這麽細皮嫩肉的?”


    他說著伸手要去撩岑歡鬢邊垂落的發。


    元若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撲到了那守衛的身上,驚的守衛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


    岑歡忙去扶元若,見元若的咳嗽不斷,眼底驟然一涼,看向了那侍衛。


    元若忙拍了拍她的手,細聲道:“別衝動。”


    岑歡定了定神,將元若扶了起來,道:“官爺,快放我們出去吧,我家男人是老癆病,會傳人的!”


    她話音剛落,元若的咳嗽便更厲害了,嚇得他們身後排隊的人皆離的遠遠的。


    侍衛也退了幾步,捂住了口鼻。


    “娘的!不早說!”


    他一邊退著,一邊朝門外擺了擺手,生怕張了嘴都被傳染了。


    岑歡垂著頭道歉,扶著還在咳嗽的元若低眉順眼的走了過去。


    “慢著!”


    他們將將走到那門前,忽然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守衛見了來人,笑嘻嘻的就迎了上去,道:“爺,查過了,是個肺癆的病人。您可別過去,會傳人的!”


    他說著走到了那人的麵前,剛好擋住了去路。


    那人抬手一推,將他甩到了一邊。,聲音泛著森森冷意,道:“肺癆?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肺癆!轉過來!”


    岑歡與元若頓住了。


    別說這人帶的幾個人皆是一副練家子的模樣、就隻單單守門的守衛就足足有四個。


    雖他們加起來也不及一個岑歡,但元若如今負傷,岑歡不免要分心了。


    岑歡緩緩將手探入腰間,她們的銀劍便纏在那裏。


    風眠看著那對怪異的夫婦,越發覺得,他們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手也不禁握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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