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元彤兒的想法,景元帝繼續道:“你的姐姐,她自小被朕嬌慣慣了,她的脾氣,朕是知道的。可她雖嬌縱,卻不是個會真要了誰命的人。”


    “哼!”


    元彤兒聽到此處,沒忍住冷哼了一聲,哼完才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睛又怯生生的看向了景元帝。


    景元帝也是一驚,一張龍姿鳳顏的臉瞬間僵住了。


    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麵前冷哼的!哪怕元果兒再嬌縱,也沒敢在他麵前冷哼過。


    元彤兒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她這下是不是得死的透透的了?!


    “哈哈哈……你這孩子……”


    景元帝忽的大笑了起來。


    笑聲爽朗,是真的覺得她好笑而不是冷笑,元彤兒確定了這個,僵直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再次跪在了地上,“父皇恕罪。兒臣、兒臣……”


    “膽大包天!”


    景元帝替她補上了那句話,接著又笑了幾聲。


    “過來吧,跟誰學的,沒說兩句就跑去跪著?快過來,咱爺倆聊聊天。”


    他又招手讓元彤兒過去,慈愛的像個民間的老爺子。


    元彤兒再一次迴到了他的身邊。


    景元帝語氣更加慈愛,笑說道:“父皇本是寵愛她的,可你來了,朕又寵了你。小姑娘家,總是心思細一些,一時心裏不舒坦了,這才做了些錯事,都是可以原諒的。


    確實也是因為朕寵了你,冷落了她這才發生了這些事……


    照理來說,本不應該委屈了你,可若是朕一再偏袒你,她的氣便消不了,後麵或許還會再找你的麻煩……


    朕這才禁了你的足,消了她的氣。你可明白?”


    她明白,說來說去,輕描淡寫的就將元果兒的所作所為說成了小姑娘的小矯情。而高興是該死的,她被禁足也是為了不讓元果兒找她麻煩。


    元彤兒不敢再冷哼了,心底的不服也不能表現出來。


    她突然意識到,無論是誰,哪怕是你的父母,他的心底沒有你,不愛你,那無論你做沒做錯事,錯的都是你,哪怕他們知道委屈的是你。


    而他們愛的那個孩子,錯了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哪怕那個借口爛到掉渣,他們也會深信不疑,甚至有時候,那個爛到掉渣的借口本就是他們替那孩子想的。


    她爭是沒用的。


    “……兒臣知道了。”


    元彤兒笑吟吟的說道,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景元帝微頓,接著笑的更甚了,對她的表現應該的很是欣慰。順手拿過一本奏折給了元彤兒,讓她看。


    “我聽說,你給裴秀玉出了個破敵之計?”


    元彤兒接過奏折,老老實實的說道:“不算什麽破敵之計,隻是那日巧遇裴將軍,知道她新寡不免痛心,隨便交談了兩句……”


    景元帝聽罷點點頭,因為元彤兒的乖巧,心情似乎很是不錯,說道:“隨便交談兩句就能出個好主意。看來朕的公主也堪當大才啊。”


    說著示意元彤兒看奏折。


    若是從前,景元帝的誇讚確實會讓元彤兒有些許的驕傲和歡喜。


    她從未得到過父母之愛,初來時景元帝對她的寵愛、她雖知道那是因為南涼,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因為這個而得意忘形過。


    但無論是什麽感情,都怕有個對比,大抵她本就不配有父母,所以還沒有體會多久那種被人寵著的感覺,上天便一盆冷水澆在了她的頭上,告訴她:你不配!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妄的。景元帝、她的這個假父親,哪怕把她當做真的女兒,也並沒有真的寵愛她。


    她真的想要問問陸行舟,女主可以嫉妒別人嗎?或者,她真的是女主嗎?


    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她的腦海裏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手掌不禁的緊握,如果沒有人心疼她,如果她注定是沒有爹娘的孩子,那她就當自己天生地養,從此,她也不要什麽爹娘了。


    她手中的奏折被捏出了痕跡,完全沒有注意到景元帝已經皺緊了眉頭。


    “怎麽了?”


    景元帝忽然問道。


    遠元彤兒愣了愣,視線卻沒有從奏折上移開。


    景元帝便接著說:“這是驪洲的呈報,你是看出什麽不妥了嗎?”


    元彤兒不動聲色,將奏折放下,迴說道:“兒臣看的不是很懂 ……”


    “沒關係,看出什麽就說些什麽。朕之前聽說你在內學上課,總能說出一些不同的見解。想是生於民間,自是比那些死讀書的更加了解民生疾苦。”


    他說著將元彤兒擱下的奏折又拿了起來,繼續問道:“這些起義軍原本就是一些土匪流民,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你若是看出什麽來,便隨意說說,就當你在內學的結業考試罷了。”


    元彤兒迴想一下奏折上的內容,連城現在已經投靠了反叛軍三王子的軍隊,做為先鋒已經到達了烏恆皇城外的淇水河。


    其後便頻繁調防,調進調出皆是虛張聲勢,並沒有主動出擊。還有許多士兵在河邊捕獵打魚,一副安營紮寨的模樣。


    元彤兒看到這兒,便差不多明白了,看樣這個連城雖為草莽,卻應該也是習過一些兵書的。


    景元帝見她臉上有了篤定的神色,便又問道:“看出來了?”


    元彤兒點頭,卻又裝作不太確定的樣子問道:“是……瞞天過海嗎?”


    景元帝很是欣慰,讓她繼續說說。


    元彤兒也不再生怯,說道:“淇水河繞城護佑,河淺而寬,易渡卻也容易被察覺。這本是烏恆顏柔的優勢,連城想要渡河而不被發覺簡直難上加難。可……


    淇水的優勢從另一角度來說又是顏柔的致命弱點。”


    “怎麽說?”


    元彤兒頓了頓,做了一副仔細思考的模樣,道:“因為大家都覺得淇水有優勢,隻要連城渡河,他們就會提前知道,這樣的話反而會鬆懈了。”


    站在一旁的汪叢似是不太理解,幽幽的就插了一嘴,“那連城為何不渡呢?”


    元彤兒繼續道:“應該是想要讓顏柔那邊更加鬆懈吧。他們隻虛張聲勢,就是為了迷惑顏柔。先是在河邊,後麵便是在河中打魚,說不定什麽時候便直接衝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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