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生氣,也並非是他!”


    青綠衣衫的男人微頓,接著問道:“那還有什麽事能讓殿下如此憂心的?”


    元果兒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那個元彤兒!”


    她說道元彤兒三個字的時候就恨得咬牙切齒,仿佛要將她撕碎才可平了自己心中的怒氣。


    她剛得到消息,昌樂被元彤兒驅逐出境,落入了烏恆邊境軍的手中。一朝公主、淪落成了軍妓。


    她是不必替昌樂惋惜的,卻是實在看不得元彤兒如今得了勢的模樣。


    原本遣人佯裝刺殺昌樂,就是為了讓她對付元彤兒,讓他們狗咬狗。


    卻實在沒有想到,昌樂如此不濟,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元彤兒反殺。


    如今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將自己一族賠了進去,竟還無意讓元彤兒查出烏恆暗樁、立了大功!


    烏恆留在上京城的細作雖不至於被元彤兒剿滅殆盡,但隻是幾家鋪子便足以被上京城的百姓頻頻樂道了。


    元彤兒不過是一個剛被冊封的公主,竟就為景元帝立下了汗馬功勞,眼看著景元帝對元彤兒的寵愛日漸盛過了自己,元果兒便氣不打一處來。


    “父皇,很久沒有召見過我了……”


    元果兒歎息道:“他從前,總是愛說:‘若是朕的果兒是為男子,定當比朕所有的兒子都強上百倍‘……


    可如今,元彤兒來了、又替他拔除了細作……


    樂之,你說,他會不會現在也對元彤兒說,她若是為男子,更比我要強!”


    她說著迴身攬住了麵首沈樂之的脖子,囂張跋扈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常見的脆弱。


    沈樂之吻上了她的臉頰,十分知道該如何討好她。


    “這世上,難不成還真有比殿下更厲害的奇女子?樂之倒是不信了。”


    他嘴上雖說著不信,一雙桃花眼裏卻溢滿了精光。


    上京城新來的瑞安公主,他早有耳聞。


    據說,她生有一雙天賦異稟的瑰麗眸子,十分惑人。


    行事利落幹脆、頗有景元帝當年的風采,城中男子便都有心想要一睹芳容了。


    想到此處不禁心有遺憾。


    自己已是長公主的床幕之賓,元果兒的手段狠辣比之元彤兒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元果兒不許,他便隻有賊心不敢有賊膽了。


    元果兒忽然仰起頭看他,“怎麽?心癢了?”


    她說話時麵上波瀾不驚。


    沈樂之聞之更加膽顫,連忙收斂了情緒,換上一副媚主的模樣。


    “樂之對殿下之心日月可鑒,若是殿下不信,樂之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說罷便鬆開了元果兒的身子,一副要付死的模樣。


    元果兒站在原地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的看著他。


    沈樂之便慌了,立馬跪在了地上。


    “殿下,樂之真的沒有。樂之愛慕殿下,怎麽會對別的女子……”


    他話未說完,元果兒就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細端詳。


    沈樂之的相貌雖在人才出眾的上京城算不上數一數二,卻也能排的上號,尤其一張巧嘴更像是抹了蜜一般、十分會討女人歡心。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反之亦然。


    元果兒微微眯眼,說不定從這方麵下手會有出乎意料的收獲。


    剛巧曲白魚不在了,陸行舟也要迴了東壺,元彤兒身側正值空虛。


    她隻要能在元彤兒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還愁抓不到她的把柄、揪不出她的錯處嗎?


    元果兒忽然笑了,捏著沈樂之的下巴就狠狠地親了下去。


    深吻兀長,直到二人唇間傳來血氣方才罷休。


    “樂之,本宮給你個嚐鮮的機會。嚐到、嚐不到,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樂之眸中微亮卻沒有立即迴複。


    元果兒輕笑一聲,捏著他下巴的手使了力氣。


    “隻是,你可要記得、本宮能給你機會,也能隨時絕了你的後路!”


    ……


    上京城的繁鬧依舊,並不會因為少了誰而變得頹靡。


    繞城河的春夜,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船上坐滿了觀夜景的遊人,元彤兒就坐在其中。


    她獨自乘著烏篷船、船上隻掛著一隻油燈,看潺潺的河水上漂浮著絢麗的花燈,如星河燦爛。


    千百萬的花燈漂浮在長長的繞城河上,宛若黑幕嵌上了碎鑽,直通遠方、不見天際,與萬千星漢爭相輝映。


    驪洲王離開的那日,瑜郡王府裏那隻被囚禁了許久的孔雀終於被放了出來。


    曲白魚終於如願走出了上京城。


    元彤兒卻依舊恍惚著。


    她還記得,不過年前、她與曲白魚的初遇……


    怎麽突然的就什麽都變了。


    陸行舟說,一切本就該如此。


    柳嬌嬌是短命的,曲白魚亦是。


    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沒有那些主角光環,所以總是容易死掉的。


    哪怕她是盛極一時的黃金城主的女兒、哪怕他是驪洲王的兒子。


    但她的日子還是得這樣過。


    她斜倚在船艙上,像那日在瑜郡王府高台上的曲白魚一般,看繞城河靜靜地淌。


    紗簾被風吹的起起伏伏,吹的船艙裏的燭火搖曳,映在元彤兒的臉上半明半暗。


    她略微飲了些酒。


    酸甜果釀的醇香、留於唇齒的清甜以及之後飄飄欲仙的眩暈感。她好像無可抑製的愛上了這種感覺。


    大抵是有些醉了,她渾身有些無力,趴在船舷旁,任由一隻手垂在水裏。


    初春的夜,河水已經暖了起來。


    潺潺流水繞過手指,如一團團絲綢在手上纏過,愜意湧上心頭,便貪戀的不想收迴手去。


    忽然,她的烏篷船被撞了一下,便聽撞她船的船上,一陣略微低沉卻又十分媚人心的聲音響起了。


    “真是對不住、饒了美人雅興,在下在此賠罪了。”


    元彤兒收了手,這才懶懶起了身。


    “無妨,恕你無罪。”


    那人聞言微怔,忽的就大笑起來,笑聲爽朗空靈。


    他逆著光站在夾板上,讓人看不清麵容,一襲靛藍色的長袍卻讓元彤兒微微吃驚。


    她細細看著,船隨水波晃動,那人的身影也更加讓人看不真切。


    她有些不耐煩了,“走近些,看不清!”


    那人停了笑,頓了頓便踏上了元彤兒的烏篷船。


    船艙的油燈微微搖曳,昏昏暗暗,終於將那人的麵容映射清晰。


    一雙桃花眼霧蒙蒙的,見到元彤兒的那雙琥珀似的眸子時似微微顫動,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離的近了更顯蠱惑人心。


    “殿下可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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