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夫人,熱水燒好了,要現在去浴房洗浴嗎?”


    杜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雁語霎時一凜,慌忙將身上的人推開,起身紅著臉將腰帶係上,一麵攏著淩亂的發絲,一麵說:“等一下。”


    李宴齊正投入勾引人,一時沒防備,險些被推到地上跌了個屁股蹲。


    他臉黑的像鍋底,看了一眼門外,捶床罵道:“我他娘的!可真會挑時候!”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多,林雁語又病了幾日,他曠了這麽久,早就急不可耐了。


    他看到她在眼前晃,聞到她味道,就感覺饞得慌。


    好不容易,他使出渾身解數,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跟自家娘子愉快玩耍了!


    李宴齊磨牙,暗想:一定要找機會將門口這女的,從他們這邊攆滾蛋!


    蓋因他的目光太明顯,林雁語不讚同的看他一眼,說道:“不要隨便難為人。”


    說罷,取了換洗衣袍去了。


    杜若站在門口看向緊閉的門板,見林雁語開門走出來。


    她一愣,雖然她還是不經事的姑娘家,但在春風苑伺候那些個紅姑的時日,已讓她懂了許多。


    林雁語這副形容,顯然是剛剛經過事兒的。


    鬢發散亂,星眸惺忪,紅唇微腫……


    杜若抬眼不著痕跡的打量,暗想:李爺那副身量,這嬌噓噓的美人不知要被他如何揉搓。


    她見多那些恩客與紅姑糾纏,不知李爺在房中時又是怎樣的一副形容?


    越想她心中便越是刺撓。


    杜若隨著林雁語走到浴房門前,突然跪到了地上。


    “夫人心善,救我出火坑,求夫人收下我吧!杜若隻想好好伺候你和李爺!”


    林雁語一愣,頓住了腳步,她垂首看向杜若,微微勾起唇角。


    “杜若,我大概知你在想什麽,你在春風苑救過我,就能證明其實你心眼是好的,所以我不會與你為難。你又拒絕了李宴齊予你的銀兩,這也證明你不是那等膚淺世俗的人。”


    說到這個,林雁語是真的不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你跟他也就春風苑見過兩麵罷了?第一麵甚至都未曾說過話。”


    饒是杜若覺得自己厚顏,但現在被林雁語幾句話點透,臉上仍耐不住羞愧的發紅。


    她腦袋垂到的胸前,虛著聲音說道:“其實春風苑並非我第一次見李爺,我本是玉華縣杜家的小姐,我父親欠了尹家一筆銀子,要將我賣身抵債,李爺非但沒收,反而萬分鄙夷,去抓了我爹的私生子。”


    “那時我便知他與我爹,與別的作踐女子的人不一樣。”


    杜若飛快看了林雁語一眼,繼續道:“第二次就是他來春風苑搭救夫人,眼風都未曾瞄我,我就知他根本不認識我,最後便是我被逼掛牌接客,他出現三言兩語,便教那威風凜凜的陳媽媽放了我的身契。”


    她眼眶暈紅,抬頭看林雁語,真心實意的說:“我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也從未想過怎樣,夫人是我恩人,李爺也是我恩人,我不是那等毫無廉恥的,我隻想這輩子為奴為婢,好好伺候你們!望夫人成全。”


    林雁語雙手去扶杜若,溫聲說:“杜若,我信你現在跟我說的話俱是真心。”


    杜若麵上一喜,隨著林雁語的力道站起身。


    “但是,請恕我不能成全你這番情意。”


    杜若臉色霎時血色褪盡,呐呐的說:“夫人,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林雁語麵上是溫柔的笑意,雙眼直直的看著她。


    “你對李宴齊有情,但你應知道愛戀本就具有排他性。你現在與我說,你沒想別的,但是我若真的收你做了貼身丫鬟,你見他與我,時時卿卿我我,日日耳鬢廝磨,你真的還能做到沒有妒意嗎?”


    林雁語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隻要是男女之間的情意,那就不可能不生妒意,哪怕李宴齊厭煩你,我現在也想把你直接趕走,但你與我有恩,所以我不會為難你。”


    杜若眼眶泛紅,咬著嘴唇,呐呐的還想說什麽。


    林雁語手指豎到唇前,“噓~我言已至此,你要真的想一頭往上撞,別忘了我沒提醒你,你剛已經惹了李宴齊,他現在估計正琢磨著,怎麽將你攆走又不惹我生氣了。”


    杜若霎時麵上一白,眼見著林雁語窈窕的身影,施施然進了浴房。


    她原想賴在這裏,多看幾眼李宴齊,但聽了林雁語說的話,又心中惶惶然,遊魂一樣深一腳淺一腳,迴了自己的後罩房。


    杜若坐在木凳上,思前想後半天,她知林雁語說話絕不會無的放矢,但她第一次心思浮動,就是這麽要命的人,讓她就此放棄,她真不甘心。


    李宴齊眼見的有能耐,往後前程隻會愈來愈好,就算他真的對夫人愛重,她不信往後他真的能隻守著一個人,不再收婢納妾。


    對不起了,夫人,她也隻是想尋個長長久久的庇護。


    這麽想著,杜若鼓起勇氣,朝著李宴齊與林雁語的住處,一路疾行而去。


    杜若憑著一股氣到了房外,也不知道自己要作甚,不由站定身子發呆。


    突聽到從房中傳來“嚶”得幾聲泣音。


    她心突突跳了起來,她本想就此離開,但不知怎地,兩隻腳像是被釘子釘住一樣,聽得目瞪口呆,臉紅心跳。


    那張架子床是新添置的,再是牢靠不過了,但此時那動靜……會不會散架?


    杜若雙頰似火燒,魂都飛了,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


    她雖在春風苑見過許多,但那些狎弄粉頭的恩客,大部分是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軟蛋,舉而不堅,堅而不久。


    哪裏會像這般、這般的……


    杜若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她兩隻腳都已經麻得沒有了知覺。


    暗藍床帳內,林雁語黑發濕濕黏在額上,眉頭蹙的死緊,星眸半合,紅潤的嘴唇幹巴巴的緊繃,似將要斷氣之人,有一口沒一口的急喘,口中吐出自己都不知曉的零星字詞。


    忽她仰起纖白的脖頸,皺著眉頭,櫻唇微張,頂到喉嚨的聲音哽住。


    李宴齊輕撫著陷入沉睡仍在戰栗的女郎,一雙黑眸睞著她粉粉的臉頰,眼見那緊閉的眼角溢出幾滴淚,愛憐低頭用唇相就。


    “這麽委屈嗎?”


    說著,李宴齊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目光朝帳子外的方向看了下,麵上的笑消失不見,變得極度不耐厭煩。


    “真是不知好歹,陰魂不散!”


    言罷,他起身披上衣裳,利索的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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