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啊,長生現在應該在前往祁山的路上了。”


    孔瑾一言出,滿堂震驚。


    祁山?


    陸長生怎麽可能去祁山?


    他放著偌大的蜀中不要了嗎?


    鄧天麒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孔瑾身前,“秀才,你和我說實話,陸長生怎麽會去祁山?”


    “難道,他還想出祁山去打北莽境內不成?”


    孔瑾點點頭,又伸出大拇指,“王爺英明!”


    “現在大漢兵馬兵分兩路,一路由馬子龍、呂文長領兵,繼續追擊荀懿,不給他們以喘息的機會;另外一路,則由長生親自領兵,奔赴祁山,準備出祁山,殺到北莽境內去。”


    李嚴瞪大眼睛,“你是說,現在我們蜀國境內,已經沒有你們臨安兵馬?”


    孔瑾說道,“那是自然。”


    “我們是過來打仗的,又不是過來駐紮的,趕走了北莽,我們自然要趁勝追擊,自然要痛打落水狗,要打就打個徹底,要打就打得他們再無反手之力。”


    “我們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長安!”


    長安!


    大殿之中官員臉上都浮現了凜然之色。


    他們當中許多人,尤其是老一輩的人,可都是見過大漢輝煌時的盛況,他們也都是對長安充滿了向往,充滿了憧憬,充滿了無上榮光。


    那裏可是大漢的京城,那裏可是天底下最為繁榮之地。


    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都沒有能夠再迴去看看長安。


    這麽多年過去了,長安的印象已經逐漸模糊,逐漸被臨安、成都等新的京城給取代。


    可是當孔瑾大聲說出他們的目標是長安的時候,那股隱藏在骨子裏的熱血,一下子又被點燃了。


    誰又能想到,遠征軍並沒有駐兵在成都,甚至連整個蜀中都放棄了,他們直接追殺荀懿兵馬,直接去了祁山。


    “孔丞相,你所說可是真的?”


    魏忠臉上有激昂之色,因為他心中有太多的意難平,他這些年一直在吃敗仗,先是丟了漢中,後來又丟了成都,最後連整個蜀國都給丟了。


    而現在機會來了,遠征軍要去打北莽了,不再是一味的死守,而是殺出去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可是報仇的好時機。


    孔瑾習慣性地搖了搖已經光禿禿的羽扇,“絕對是真的!”


    “諸位要是不相信,可以派兵去查探,蜀國境內要是還留有一個遠征軍兵馬,我孔瑾這輩子就戒酒!”


    鄧天麒快步往門外走,一邊跑一邊說道,“我這就去看看。”


    大殿之中議論紛紛。


    “他們真的撤兵了嗎?”


    “不是撤兵,而是去攻打北莽了,去祁山了。”


    “看來還是我們誤會了陸長生啊,他沒有這個野心,他不會吞並我們蜀國的。”


    “不會是假象吧,他們假裝去祁山,趁著我們防守鬆懈,然後突然反殺過來,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腦子是進水了嗎,他們用得著假裝嗎,現在蜀中之地大部分都在他們手中,真的要想殺,弱勢方是我們啊。”


    “嗯,我相信陸長生,他們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看來,郡主和陸長生之事,又有希望了。”


    紫鳳的眼眸中有波光蕩漾,孔瑾的話她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先前的一絲動搖,一絲懷疑,已經慢慢褪去,就等鄧天麒迴來了。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樣子,鄧天麒迴來了,與他一同迴來的還有蜀國水師提督鄧昌。


    鄧天麒滿臉興奮,走到鄧驍跟前,“爹,遠征軍的兵馬的確都走了,成都其他三個城門都沒有遠征軍的人,全部撤走了。”


    “我遇到了鄧昌,他才從漢水迴來,前方的事情他更清楚。”


    鄧昌朝鄧驍行禮,“迴稟老王爺,郡主,漢中、巴郡等地遠征軍都已離去,邊防已經交給我們蜀國兵馬,遠征軍打退了北莽之後,沒有做任何停留,都已離去了。”


    鄧天麒一手拍在孔瑾的肩膀上,“秀才,你沒有騙我們,你果然還是我的好秀才啊。”


    孔瑾肩膀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幸虧旁邊的鄧昌扶著,這才讓孔瑾緩過來。


    孔瑾一臉無奈地說道,“王爺,你這手上的勁道也太大了,這一巴掌差點將我的胳膊肘給卸掉了。”


    鄧天麒這才想起孔瑾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連忙笑道,“秀才,對不住了啊,我也是一高興就忘記你沒有功力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我小姨也迴成都了。哪怕你缺胳膊斷腿的,我小姨都能給你治好……”


    這時,鄧天麒想起唐嫣說起過和孔瑾徹底斷了來往的話,連忙打住,拿眼睛看向紫鳳。


    不僅是唐嫣和孔瑾分了,現在眼前還有一個在做艱難決定的人,那就是自己的親姐姐。


    雖然陸長生他們幫助蜀國複國了,可是陸長生和劉秀珠那檔子事情,卻遠遠還沒有過去啊,那兩個小孩,都還在皇宮當中。


    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依舊是一個難題。


    鄧驍這時候開口說道,“孔丞相,多謝了!”


    一句多謝了,謝的遠征軍前來救援。


    是代表鄧家皇族謝的,也是代表蜀國千百萬流離失所的百姓謝的。


    蜀國沒有做成的事情,遠征軍做成了,陸長生做成了。


    這份情誼,這份恩情,值得鄧驍親自稱謝。


    孔瑾連忙恭敬迴禮,“老王爺,這都是應該的。”


    “當初虛靖先行一步來涼山拜見老王爺和郡主的時候,應當告知了,我大漢皇帝陸長生,要以成都為聘禮,獻給紫鳳郡主。”


    “我們遠征軍曆來言出必行。”


    鄧驍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向孔瑾,“孔丞相,你們這一次的大禮,我們蜀國收了。你們這一次的人情,我們蜀國領了。”


    “不過,紫鳳和陸長生的事情,我也不會強行幹涉,一切由紫鳳做主。”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紫鳳身上。


    她是願意原諒陸長生,還是不原諒。


    不過是一念之間。


    以前眾人覺得陸長生虧欠了郡主,絕對陸長生背叛了紫鳳。


    可是當陸長生將成都給打下來,將蜀國的失地全部收迴來,不要一寸土地,不要一顆糧食的時候,他們又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恨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不過是條件不同而已。


    當更大的利益擺在眼前的時候,愛恨不過是交錯而過。


    紫鳳垂下眼眸,“爹,我想去祁山一趟,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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