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魚背著包包,就像他當年去部隊離開家一樣,他多麽希望小賣店的女人能出來留住他的腳步,哪怕是一聲等一下也好,然而張魚傷心遠不及女人的失落。女人腿發軟她無力舉步。


    想要留 住張魚的聲音卡在她的喉嚨裏怎麽也喊不出來, 像是被封了口一樣,她啞口無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魚從她身邊走過去。


    張魚上了小橋,貓咪不知道從哪裏看到張魚背著包包,他拚命地追了出來,而且喵喵地叫個不停,張魚還好有了理由讓他停下腳步,他蹲下身子,手哦撫摸著貓咪的頭對貓咪說:“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貓咪用他的身體不停地蹭張魚的腿,希望張魚留下來,和他一起在這裏度日子。


    張魚是多麽後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隻要他自己心裏知道,沒有人能理解他的行為。


    他向貓咪告別以後,起身頭也不迴就走了,貓咪急的到處亂撞,他無奈之下也跟著張魚走了,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女人還是沒有勇氣去追張魚,她心裏想,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地迴來,他才會留下來。


    女人的第六感據說是超級靈驗的,這次她做對了,雖然她從心裏是那麽的愛張魚,甚至於超過愛自己的生命。


    往往好東西就是這樣被錯過的,張魚離開了一個他這一生再也不會遇到的愛他的 女人。


    有時候上帝就是這樣的公平,什麽都給你了,隻是你不知道珍惜而已!


    張魚和他的貓咪一起走了,村子裏有人看見他們一前一後的從小橋這一邊上去又從另外一邊下去,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裏……


    小賣店裏又像往日一樣,門口聚集了打牌的,聊天的,說三道四的,比張魚在時熱鬧多了,隻是女人臉上落寞,不比往昔。


    張魚和貓咪敲開了白鯊的門。


    白鯊看著他們倆,站在一邊,張魚和貓咪進了房間,白鯊在電腦上寫了一點隨筆,張魚瞟了一眼,白鯊趕緊關了頁麵,他給張魚讓座,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白鯊也不問,他知道張魚要是想說,就會說,要是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所以白鯊這一點是張魚最喜歡的,也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的地方。


    張魚忍不住了,他說:“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隻能來你這裏。”


    白鯊還是沒有說話,他心想,你來我這裏,我去哪裏啊。


    張魚說:“那個人終究還是無法理解我,所以,我,……”


    他說不下去了,白鯊算是看明白了,但凡是愛過張魚的女人到最後都是被張魚傷透了心,這裏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白鯊還是 沒有去接張魚的話,他抱起貓咪和他玩了起來,“你這個家夥,看見我都不理我了,是有了新主人忘了舊主人是嗎?”


    貓咪:“喵歐。”


    白鯊算貓咪聽懂了他的話,他從抽屜裏麵拿出貓條,還沒有等白鯊撕開,貓咪就急著跳起來了,“還是那麽的貪吃,你個小家夥。”


    白鯊隨身攜帶著貓條就是等著有一天貓咪再一次出現時,他怕沒有準備 而兩手空空,看來念念不忘必有迴應,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就在他以為張魚和貓咪都要在這裏定居下來,再也不會有 人能讓他們改變想法時,就連白鯊都放棄了帶貓咪走的想法時,他們自己牽著自己的鼻子又要開始四處采風去了。


    白鯊很坦然地接受了命運地 安排,他不再強求。


    坐了一會張魚說:“我還沒有吃飯,有點餓。”


    白鯊說:“門口有一家四川燙菜,麻辣的也有,三鮮的也有,愛吃什麽自己去點。”


    張魚留下包包,出去吃飯了。


    他在小鎮上飯來張口習慣了,隻要張魚說他餓了,那個女人就算半夜也會起來給他做飯的,而白鯊自己都懶得做飯吃更別說是給張魚做飯了,他想也別想。


    張魚點了兩個菜,要了一碗米飯,此時他才想起來女人的鐵鍋燉大鵝,“哎,可惜了我的鐵鍋燉大鵝了。”


    他再也吃不上那麽地道的東北鐵鍋燉大鵝了。


    一邊吃飯張魚一邊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深思熟慮之後再做決定,不然會追悔莫及的。


    張魚吃飽飯迴去以後,白鯊把凳子拉到張魚對麵坐下來說:“我看你還是迴去吧,做人不要太任性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吃飯都成了問題。”


    張魚想了想說:“現在不好迴去。”


    白鯊:“現在好迴去,過段時間就不好 迴去了。”


    張魚想了想白鯊說的也在道理上,於是他在小賣店女人睡熟之後,他敲開了小賣店的門,女人披著外衣打著哈欠看都沒有看就說:“這麽晚了,要買什麽就不能等到天亮嗎?”


    張魚旁邊的貓咪“喵”了一聲,女人借著燈光看清楚了張魚,她瞬間清醒了許多 ,趕緊開了門讓張魚和貓進去。


    張魚就進到房間裏不知道坐著還是站著,女人一會給張魚又是倒水又是遞煙,像接待遠方的客人一樣那樣客氣,僅僅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們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感情出現了裂縫,就會有風吹進去。


    無論如何張魚能迴來都是好事情一件,女人還是很高興的。


    張魚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留下來那麽自然,總是感覺很別扭。


    白鯊沒有再去打擾過 他們。


    張魚和貓迴去了,白鯊晚上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他清清楚楚看見張魚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他站在遠處心裏麵很難過很難過。


    第二天白鯊難過的情緒還久久不願離去 ,縈繞在心頭。


    在大渡河上失去了心,他都沒有那麽難過。


    張魚從白鯊的心裏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白鯊這個活也幹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他不離開,張魚就要離開,反正隻要他在這裏就會攪得張魚和貓咪不得安寧。


    白鯊結清了工資,辭別了老板娘。


    老板娘不明白小魚為何要走。


    白鯊隻是說:“我不屬於這裏,”


    老板娘說:“哪裏黃土不養人,你留下了你就屬於這裏。”


    白鯊說:“我熟水,有水的地方我才能活 下去。”


    老板娘說:“這裏也有水,出來大門向左拐就是一條江,怎麽叫沒有水,小魚你到底是要怎樣大的水啊。”


    白鯊就直說了:“我喜歡大海。”


    老板娘說:“就一條小魚還喜歡大海,你不怕海水把你淹沒了嗎?”


    白鯊不明白老板娘為何把他叫小魚,不過白鯊已經習慣了,反正每次見到人都會給白鯊起一個名字的。


    閑下來沒有事情做上的白鯊在江邊上看蜘蛛結網,在夜燈下蜘蛛出來工作了,它嘴裏突出的絲,去前麵兩隻爪子把線按照一定的距離方成一個圓形,速度極快,白鯊一直仰著頭看著蜘蛛把一張網結成,他長長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有人建議白鯊去醫院裏麵看一看心理醫生,做一下抑鬱方麵的測試。


    白鯊說:“我沒有病,為什麽要看心理醫生。”


    他們一起是同事說:“你去看一看精神科醫生,”他還說,他女兒也去看過精神科醫生,”


    白鯊問:“你女兒什麽病?”


    同事說:“就是她睡不著覺。”


    白鯊問:“看了醫生有好轉嗎?”


    同事說:“有好 轉,吃了半粒藥就睡著覺了。真的你去看看,如果你找不著,我可以幫你掛號。”


    白鯊說:“噢,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的。”


    經過他的提醒白鯊在藥房裏麵買了失眠藥,吃了兩次睡眠徹底就好了。


    在這座小鎮上白鯊知道了貓咪有了歸宿,張魚也安定了下來,白鯊可以放心地走了。


    他再無牽掛 。


    ……


    張魚從再一次迴到小賣店裏他變得勤快多了,張魚上灶做飯了,換做女人坐在小賣店門口搖著蒲扇,磕著瓜子,翹著二郎腿,天南海北的瞎吹牛皮。


    貓咪有了新主人,它趴在女人腿上,打著唿嚕念著經。


    村子裏的人還是來到小店門口繼續閑聊,每當張魚做好飯時,女人才停下蒲扇,抱著貓咪迴去吃飯。


    都讓女人好好珍惜,他們說:“女人要享清福了。”


    這話說了還不到三天,張魚帶著貓咪還是離開了小鎮,他沒有侍奉女人的習慣,他做飯隻是他自己餓的緣故。


    他悄無聲息的走正如他悄無聲息地來了一樣。


    幾天過去了村子裏的人才知道張魚走了,帶走了貓,還背著他的相機。


    ……


    聽說張魚離開後,白鯊也離開了小鎮,不過他們不是一起走的。


    要離開的終究還是離開了。


    張魚迴到了他的家裏,但是他的鑰匙卻打不開家裏的門,段曉曼換了房間的鎖。


    她還以為張魚不會迴來了呢。


    她在房間裏麵聽見有人開鎖,她以為是小偷,她報了警。


    警察趕過來一看是張魚。


    警察:“怎麽又是你們報的警。我們很閑嗎?”


    段曉曼:“對不起警察叔叔,我打錯電話了。”


    警察:“沒見過你們這樣淘氣的人。你們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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