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在張府借住的日子很平淡,整日除了讀書,就是讀書。不知不覺一月已經過去。


    一大早,剛吃完早飯,金五就興衝衝地跑到陳果麵前,


    “少爺,少爺,家裏來信了。”


    陳果接過金五手中的信封,共有兩封信,信封精致,縈繞著淡淡的閨中香氣。


    一封信是家中父母寄來的,一封是沈晚仙寄來的。


    陳果想了想,還是先看仙兒的吧,


    抽開信封,裏麵信紙手感滑膩,字體秀麗,暗香環繞,仿佛佳人就在眼前。


    “果兒哥親啟:


    不知果兒哥在府城可好。仙兒聽父親說,府城可是繁華,果兒哥可不要看花了眼……


    果兒哥,你走時縣裏下了場雪,不知怎的,仙兒就想起了我們小時一起堆雪人、玩過家家。果兒哥你捏了一大堆的小雪人,說那是我們的兒女……。


    昨天仙兒再去定風橋上看時,河上的薄冰已經化了。仙兒看那清河水,日夜東流,永不停歇,仙兒不知怎的,想到生命就如同河水一樣,永不停歇,似若永遠被裹挾著不停向前,甚至沒有機會停下來欣賞岸邊的景色……


    果兒哥,仙兒昨夜夢見了你。仙兒夢見我家郎君(油墨頗重,可能在此停筆許久)騎著高高的白馬來接我。可是昨夜風太大,風從屋外灌進來把夢攪醒了,醒來時寒風刺骨,窗外樹影搖曳,仙兒害怕,不敢下床關窗。點燈一看,偌大的房間卻空有仙兒一影,不知為什麽,就墜下淚來……


    前些天,仙兒去定風橋上求了個牌子,祈禱我家陳郎能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果兒哥,其實仙兒不在乎你能不能做官,隻期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迴到白馬縣……


    果兒哥,仙兒不想說,仙兒不想你在外還有牽掛……,但是仙兒忍不住……,仙兒不說,心中就如同添了塊石頭一樣難受,仙兒好想你,好想果兒哥……。”


    陳果看著心,覺得心中好像被揪著似的。


    陳果仔細地看著紙麵,平整的紙麵上有幾處圓狀的褶皺,應當是仙兒執筆寫信時落下的眼淚。


    陳果看了心中便是一疼,恨不得立刻駕著馬車趕迴白馬縣,去把佳人抱在懷裏,即使不要這功名了也罷。


    陳果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小心地撫平紙張,塞進信封,覺得遺憾,又把信紙抽出來,貼著鼻子深深吸了一口仙兒的“仙氣”,滿意地笑了笑,再重新塞迴信封中,細細封好,藏在櫃子中,再用書本壓住。


    再拆開父母的信封,裏麵有七八張信紙,一張是父親陳雲德寫的,其餘則是母親寫的。


    李扶柳的字筆鋒很重,一筆一劃寫的很端正,沒有什麽塗改,看起來像一口氣寫完的。


    “果兒,


    不知你在府城還適應否?


    如今天氣寒冷,要記得及時添衣,莫要凍著自己。


    家中一切安好,你父親開始把家中的生意交給你大哥,你大哥學得快,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麵了。店中生意尚好,資金充足,果兒如需要錢財,無須擔心家中。


    聽說張家人待人較為和善,你大伯表姐一家也是良善之人,應該將你照顧地不錯。但若是在那張家受了委屈,千萬不要憋在心裏,咱們陳家不貪他張家的權財地位,他們不歡迎我家兒子,娘給你另尋一個去處。


    ……”


    大娘李扶柳的信很長,其中大多是提醒與叮囑。


    陳果又看向父親的信。


    陳父的字又大又圓,每個字看上去都像個銅錢一樣,看起來十分滑稽,說的話本來就少,結果上麵還有許多塗塗畫畫,


    “我兒啟,


    為父身體尚好,勿須太過桂(掛)念。


    期我淩(淩)雲兒甩(用)心苦讀,一飛衝大(天)。”


    陳父喜歡擺架子,但他文化程度又不高,怕被秀才兒子瞧出端倪,因此不敢多寫,唯恐鬧笑話。


    陳果覺得好笑,又覺得溫馨,心裏不覺的有些開始想家了。


    明年春就是省試,過了省試再有會試,便能一朝見天子,憑他陳果的才華,定能鯉魚躍龍門。


    再忍忍吧,衣錦還鄉的時間不遠了。


    想到此,陳果又開始埋頭苦讀起來。


    在他眼裏,讀書是一條光輝大道,也是唯一能出頭的路子,隻要他入朝為官,陳家就不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商賈之家,慢慢地會成為書香門第,並且隨著陳果在朝中地位的增長,陳家也會成為白馬縣的貴族。而陳果,則會去完成輔佐聖上,兼濟天下的重任。


    他陳果的未來,注定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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