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後謝敏晨當了皇帝,她也能直接離開。


    不過。


    她身邊就不能有親近的人。


    否則這些人隻會被謝敏晨算計利用,用來威脅她。


    葉傾城知道。


    現在最好的局麵就是她的人手能比謝敏晨的人手聰明些,先下手為強,抓住這些人的把柄。


    但,她不能保證自己的人能比謝敏晨的下屬聰明。


    這一點也不奇怪。


    馬有失蹄人有失足的時候,她總不可能奢望下麵的人,都個個聰明。


    何況陷入這些算計起來,他們的安寧日子就被打破了。


    葉傾城不可能做這種事。


    她思索了幾日,最終想出了兩個辦法。


    被謝敏晨的下屬欺負的那些商戶,結合成一個商會,對抗謝敏晨的人。


    與此同時。


    她開始給身邊的人製作藥丸,訓練一批又一批人手。


    這些藥丸鍛體用的,隻要時間足夠長,她就能培養一批更加厲害的人手。


    不僅僅是暗衛,而是護衛。


    神醫穀的存在,給了她靈感。


    她不在意繼不繼承神醫穀,畢竟那是師父的,師父說給誰她就給誰。


    但她可以利用自己學到的醫術,訓練出一批人來,不僅如此,還可以重建一個屬於她的神醫穀,有這麽一個勢力在,就算是謝敏晨算計她又如何。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除非雙方魚死網破,否則對方也拿她沒辦法。


    說到鍛體的藥丸,還要得益於皇帝的藏書閣,裏麵藏著的那些書籍,絕對囊括了四海五湖的醫書。


    加上師父姬無用留給他的那些醫書。


    葉傾城才能夠研究出鍛體藥丸,是專門用來練武的。


    在葉傾城安排商會成立的第二日。


    謝敏晨果然送了一封信過來,並且邀請她前去兩人在豫州新開的臨江酒樓裏見麵。


    葉傾城沒有拒絕。


    “錦兒,要出門去逛逛麽?”葉傾城揉了揉錦兒的腦袋。


    錦兒瞬間就把手上拿著的書本放下來,拉著葉傾城撒嬌道,“娘親,要跟娘親一起出門。”


    “行,那我們一起去。”


    葉傾城沒準備把錦兒養成溫室裏的花朵,她耐心十足地教導。


    “這次我們是去見你三哥謝敏晨。”


    “錦兒你在旁邊仔細看,你三哥做事都有什麽企圖,你有什麽不懂的,等迴來再問娘親。”


    錦兒繃著小臉,認真點頭,“娘親,錦兒知道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聰慧的孩子,被葉傾城早早的帶著接觸這些雜事,他早就跟以往單純的性子全然不同。


    至少,想要輕易欺騙到他,可能性不大。


    葉傾城帶著錦兒坐著馬車,到了臨江酒樓外。


    路上還撞見了一些衝突,有人因為豫州的動蕩,傾家蕩產,這些事的次數太多了,葉傾城從一開始的憤怒,感同身受,變成了淡定如初。


    她不可能為所有人伸張正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製住背後的罪魁禍首。


    忽視了外麵的吵鬧。


    葉傾城帶著錦兒上樓,進了包間裏。


    謝敏晨早就坐在裏麵等著了,滿室的茶香,香氣撲鼻。


    葉傾城則注意裏麵的香料,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她麵上不顯,人卻跟著坐到了謝敏晨對麵。


    “殿下來得有些早。”葉傾城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說。


    謝敏晨盯著她,一雙眼裏滿是傷心,“我不來早點,實在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畢竟傾城你竟然對我沒有絲毫信任,我心裏實在難過。”


    “殿下何出此言?”葉傾城淡漠地挑眉問。


    謝敏晨抿了抿唇,“豫州出現的商會,不就是傾城你在背後做的麽?”


    “這商會裏的人,全都是跟我名下的商鋪管事發生過爭執矛盾的人,傾城你把這些人聯合起來,不就是要針對我麽?”


    “還是說……”謝敏晨拉長了聲音,“傾城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好?”


    即使葉傾城再傻,也看出他這句話背後的諷刺,她對謝敏晨直接對峙稍微有點意外。


    不過她也沒有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殿下倒是誤會我了。”葉傾城淡淡地抬眸,“我不是為了你好,隻不過是看不慣你而已。”


    謝敏晨臉色瞬間一沉,盯著葉傾城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有他外泄的情緒看得出來他心情並不好。


    葉傾城隻抿了抿茶水,淡漠地說,“殿下要跟我合作做生意的原因我不想深究,畢竟深究了殿下也未必會告知我。”


    “但如今我們相互合作了,殿下卻放任下麵的人做出這些奪人家產的事,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風。”


    “如果以後殿下做生意還是如此,那我們的合作,就隻能作罷了。”葉傾城砰地一聲把茶杯放下,半眯著眼睛看向謝敏晨。


    謝敏晨反而笑了,“傾城,你是在生氣麽?”


    “難道我不該生氣?”葉傾城嗤笑,“畢竟我可不想為了賺銀子,背上罵名。”


    “我還以為傾城你跟尋常人不同,結果你竟然在意這些世俗的名聲,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謝敏晨這聲音多少有些陰陽怪氣。


    葉傾城微微皺眉,“也就是殿下不準備改變你的行事作風?”


    “若真是這樣的話,我看我們的合作還是作罷。”


    謝敏晨眼中帶著怒氣,“就為了這些外人,傾城就真的情願虧損銀子,跟我分道揚鑣?”


    “對,沒錯。”葉傾城懶得解釋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種話,看謝敏晨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想聽,對這種執拗得有些瘋的人來說,理由都是借口,他們隻看解決。


    光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謝敏晨跟皇帝是真的像。


    謝敏晨眼眸耷拉著,“傾城,我真的很失望。”


    “我以為你至少會勸說我不要這樣做,而不是直接放棄我。”


    “我勸說你,你會聽麽?”葉傾城反問。


    “隻要你說,我就聽。”謝敏晨脫口而出,眼神執著。


    葉傾城看清他眼裏的深意,突然就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說,“行,我說,我不喜歡你的行事作風,我希望你能正派行事。”


    “好,我答應。”謝敏晨絲毫不在意自己答應了什麽,隻盯著葉傾城,“我答應了傾城,你又能給我什麽?”


    葉傾城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淡然地抬眸,“你想要什麽?”


    “想要你。”這是謝敏晨第一次肯定地說出來。


    即使葉傾城早就猜到了,可還是被他果決的迴答給嚇了一跳,在她眼裏,謝敏晨不僅是仇人,更是一個比她小了好幾歲的小輩。


    雖然她現在是自由身,也不想糾纏進這種複雜的感情裏麵,何況她對謝敏晨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


    “你是為了葉筱筱想報複我?”葉傾城猜測道。


    不然為何謝敏晨瘋了地找她,說謝敏晨對她感情多深厚,她隻覺得啼笑皆非,他若真對自己有那麽癡迷,前世又怎麽可能殺害自己。


    所以。


    隻能說明謝敏晨有所圖謀,隻不過是為了皇位。


    而她跟跟神醫穀的作用類似,能夠得到皇帝的恩寵,這個身份別看不算什麽,實際上可以影響朝政。


    一旦皇帝因為服用丹藥身體出現問題,她甚至都可以控製住皇帝,到時候,遺詔上麵寫著什麽,不都是她說了算麽,內外結合,這個皇位自然就落在了他頭上。


    等謝敏晨當上皇帝,就是她人頭落地的時候,跟上輩子的結局沒什麽不同。


    隻不過上輩子謝敏晨利用的是自己去利用謝寒淵來達到目的。


    這輩子自己的身份更方便。


    殊途同歸而已。


    “怎麽可能。”謝敏晨嗤笑一聲,“你那好妹妹如今在纏綿病榻,不會再出來惹你厭。”


    葉傾城看著他邀功的樣子,心裏嗤笑,心想,謝敏晨可以這麽對待葉筱筱,那以後對待她的態度,還需要說麽。


    不過,她麵上卻不顯,甚至有些疑惑,“殿下可以給我解惑,你到底為什麽會喜……欣賞我麽?”


    她說到喜歡兩個字的時候,到底不想侮辱了這兩個字,到嘴邊都換了一個字。


    “你以後會知道的。”謝敏晨眼神裏藏著讓葉傾城看不透的情緒。


    她眉頭微皺,對這個迴答並不滿意。


    就好像謝敏晨的喜歡來得並不是莫名其妙,而是有根源一樣,可她可以很確定,自己以往跟謝敏晨沒有來往。


    還是說,她的記憶有缺陷?


    葉傾城對這一點有些不放心,畢竟她是大夫,所以可以知道,確實有一些方子,可以讓她失去某一段時間的記憶。


    她迴憶起從小到大的事,有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以往她隻以為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能記住從小到大所有事,普通人並做不到,遺失記憶是一個正常的過程。


    “我會考慮,你先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葉傾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跟謝敏晨相處。


    直接把對方給激怒,不是明智之舉。


    “可以。”謝敏晨似乎相信了她的話,並且當場就安排下去。


    連之前的受害者失去的鋪子都送了迴去,隻不過貨物則被謝敏晨的人買了下來。


    葉傾城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帶著錦兒在練武。


    她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夫人,商會還要繼續存在麽?”


    “既然謝敏晨收手了,我們明麵上就不能再跟對方唱反調。”葉傾城思索著說,“你安排我們的人,時刻注意謝敏晨下麵的管事。”


    “一旦發現他們走上老路,第一時間留下證據,再來稟報給我。”


    “是。”


    “對了夫人,最近我們鋪子上的生意不錯,主要是豫州自從災後,各個商鋪的貨物價格都有些混亂,加上不少貨物數量稀少,就造成了如今價格高昂的局麵。”


    “我們繼續用原本的價格售賣麽?”


    “自然,再安排商隊去其他州府運貨,還有作坊這些也開起來。”


    “是。”管事退下去,按照安排行事,這個時候在豫州開作坊,絕對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她花出去的銀子,能以最快的速度賺迴來,因為唯一的競爭對手是謝敏晨,趁著謝敏晨如今沒有為難她,正是好時候。


    等她把鋪子、作坊開出來了,到時候就不是謝敏晨想阻撓就阻撓的了。


    這一日。


    葉傾城帶著錦兒,去尋訪作坊,順便查看賬本。


    一番折騰下來,她跟錦兒晚上都是在外麵的酒樓吃的晚飯,見天色不早了,葉傾城牽著錦兒的手,迎著月光,心情不錯正好散步走迴家。


    “娘親……我們家門外有一匹馬誒。”錦兒揉了揉眼睛,開口說。


    葉傾城有些疑惑,抬頭看過去,果然見到了一匹馬站在府門外,不僅如此,府上的大門似乎半開著,門房正跟誰起了爭執。


    離得遠,加上天黑,她沒看清,隻以為出什麽事,抱著錦兒快步往家裏走。


    還沒有到府門口,葉傾城的腳步一頓,一眼就認出了那匹馬。


    “寒風。”


    “什麽?”錦兒有些疑惑地仰頭問。


    葉傾城抱著錦兒的動作緊了一分,眉頭緊皺,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傾城……”


    熟悉的男聲響起。


    與此同時還有府上下人的驚唿聲。


    身後更是響起了腳步聲,以及奔跑時衣袍帶來的風聲。


    “傾城。”


    謝寒淵在她走出巷子的前一秒,猛地伸手把她拉住,人站到前方,阻攔她繼續往前走的步伐。


    “爹?”錦兒看見謝寒淵有些驚喜,不過下一秒,他眉頭微皺,抱著葉傾城的脖子,腦袋埋過去,不去看謝寒淵。


    謝寒淵目光死死地落在葉傾城身上,看見她冷淡的表情,心裏一痛。


    “傾城,我迴來了。”謝寒淵抿了抿唇,輕聲說。


    葉傾城抬頭,疏離又淡然地對視上他的目光,“王爺,你這是做什麽?”


    “你為什麽看見我就走了?”謝寒淵反問。


    葉傾城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淡漠地說,“哦,沒什麽,這是我自己的事。”


    “倒是王爺你的話提醒了我,那些事並不重要,我帶錦兒迴府休息了,王爺迴見。”


    葉傾城抱著錦兒轉身往迴走。


    謝寒淵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一直進府。


    葉傾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麽厚的臉皮,懶得理會,幹脆吩咐旁邊的下人,“王爺上門拜訪,管家你把王爺帶到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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