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看見謝寒淵竟然要起身穿衣,嚇得不輕,忙出手把他攔下,“您要去何處?”


    “你留下,按照我安排的,對付好剩下的事即可。”謝寒淵凝眉,有些不耐煩地說。


    謝三哪裏敢讓他離開。


    就在這時候。


    聽到消息的溫年跟賀延都來了。


    “王爺,你還要不要命了。”溫年看見他渾身是血還掙紮著要起身的樣子,氣得不輕,快速上前,點了謝寒淵的穴道。


    “大膽!”


    “王爺,你就算是現在要砍我腦袋,我也不能任由你胡鬧。”溫年皺眉,盯著旁邊的謝三問,“王爺發什麽瘋?”


    謝三小心翼翼地看了謝寒淵一眼,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謝寒淵磨牙,“放開我。”


    他若非心神不定,哪裏會被溫年給封住穴道。


    “看王爺做什麽,他現在就是頭腦不清楚,你若是心裏真把王爺當主子,就應該攔著王爺不要亂來,這身體不養好,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後遺症。”


    “你總不想王爺以後死在戰場上吧。”


    謝三瘋狂擺手,“沒有,不行。”


    “那就是了。”


    “王爺……王爺想離開去……”


    “閉嘴。”謝寒淵眼神陰鷙,仿佛謝三敢說出來,他就要對方性命。


    謝三被瞪得渾身一抖,嘴巴緊緊閉上,不敢再說什麽了。


    溫年看著氣喘籲籲地謝寒淵,眼裏全是怒火,看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他真的很在意了,才會有這麽明顯的情緒。


    溫年有些生氣,“王爺,你有什麽事是非要瞞著我們不可的。”


    “難不成你心裏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你……”溫年嘴裏的醜話沒有說出來就被賀延伸手捂住了嘴巴。


    “王爺,您別生氣,溫年就是看你受傷還不自愛太擔心了,才會口不擇言。”


    溫年不滿地在他懷裏掙紮,“嗚嗚……我才不是。”


    謝寒淵隻說,“把我穴道解開。”


    賀延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解開了。


    謝寒淵當即坐了起來。


    溫年不滿地拍打賀延的肩,“你幹嘛,王爺現在連性命都不管了,我們怎麽能鬆開,要是出事了,你負責不成。”


    “我會養傷幾日再離開。”謝寒淵像是沒聽懂溫年話裏的埋怨一樣,淡然地迴應了一句,跟剛剛慌亂的樣子判若兩人。


    可如果仔細看,能看清他眼裏的克製跟不安。


    賀延鬆了一口氣,語氣溫和地問,“王爺,您這次準備出門多久,需要我跟溫年做什麽?”


    溫年在旁邊雙手環胸,“別拉上我,王爺這般連性命都不顧的行為我可看不上,早知道王爺會有這種想法,當初我就不應該離開京城,跑來這西北還要被氣。”


    賀延看見謝寒淵沒生氣,這才伸手拍了拍溫年的肩,“好了,溫年,王爺心裏有數。”


    “你就是嘴巴不饒人。”


    “我就是這般如何,怎麽,你看不慣?”溫年氣得拍打他胸膛,巴掌聲大得外麵的巡邏隊都以為是誰在被家暴。


    賀延解釋,“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溫年氣唿唿地質問,兩人就直接鬧起來了。


    謝三,“……”


    謝寒淵揉了揉額頭,聲音暗啞,“你們吵夠了嗎?”


    兩人同時噤聲。


    紛紛轉頭看向謝寒淵,沒有再打岔,再正經不過。


    謝寒淵說,“西北的事,我交給你們,過不了多久就要入冬,雖然這次把大部隊打散,逃進了草原深處,可還留有一些小部落散落在四周。”


    “你們想辦法,把這些小部落解決了,務必要讓他們沒有辦法聯盟起來。”


    “咳咳……”謝寒淵才剛說兩句話,就咳嗽起來。


    賀延眼中全是擔憂,當即應道,“王爺,你放心,這些事我跟溫年都做了不少的準備,肯定能夠把這件事辦好。”


    “您先躺著養傷,如果實在需要出門,也要至少等身上的傷口勉強愈合了再動身吧。”


    溫年氣鼓鼓地站在旁邊沒說話。


    謝寒淵沒有正麵迴應賀延的話,“我心裏有數,你們辦完這件事,安心留在西北即可,至於太後那邊,不管對方鬧出什麽事來,隻要性命無憂,都不用多管。”


    “哼,王爺你還說,太後還真想出裝病的法子,要不是被我們的人勸住了,這會兒懿旨都來西北了。”溫年諷刺說。


    謝寒淵皺眉,“如今就說我忙於戰場上的事,關於我受傷的消息也要保密,以免被太後抓住機會以此要過來。”


    “總歸,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們了。”


    賀延點頭,“王爺放心,這些事屬下都會辦好的,您多注意身體。”


    “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賀延拉著溫年退下。


    溫年走出去了,還有些不滿,跟著賀延一起站在城牆上,外麵是黃沙漫天的戈壁,上麵血紅一片,好似在述說著不久前,剛有生命在此處消逝。


    溫年一腳踹到城牆上,皺眉問,“你說王爺這麽著急,到底要去哪裏?”


    “被王爺惦記的,也就隻有那已逝之人吧。”賀延感歎一聲。


    溫年聽到這話,表情有些異樣,嘟囔半天也不知道說個什麽,如果說以前他還看不起葉傾城被王爺護著還耍性子的事的話。


    如今他更多的是後悔,後悔應該對葉傾城多了解。


    尤其是想到曾經的林葉也是葉傾城偽裝的,他就更覺得不自在了,雖說跟林葉兩人鬧了些矛盾,可那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何況對方還給了他不少的藥丸,讓他後來出京做讓任務的時候,保護安危,更加順利。


    期間他從未懷疑過林葉。


    自然對她給的藥物都深信不疑,事實上也確實很有用。


    葉傾城都能輕易地用林葉的身份把他們都騙過去了,可見她絕對有把握陷害自己或者是王爺。


    可沒有。


    不僅如此。


    她還各種想方設法給王爺治病,甚至最後直接擋箭而亡。


    “賀延,你說……”溫年咬了咬唇瓣,“葉傾城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什麽情況下願意為一個人付出性命?”


    賀延沒什麽好猶豫的,“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是覺得對方的性命比自己重要,才敢為一個人付出性命。”


    “當然,我們跟王妃不同。”


    “哪裏不同了。”溫年不解。


    “我們是王爺的人,如果王爺出事,我們肯定會豁出性命保護他,可王妃不是王爺的屬下,她願意這麽做,想必就隻是因為愛了吧。”


    “因為愛所以才會連性命都願意舍去。”


    溫年語氣沉重地盯著他問,“如果我遇見危險,你豁出命去保護我嗎?”


    賀延因為這話,身形有些僵硬,張了張嘴巴,小聲說,“我會保護好你。”


    “你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見。”溫年有些煩躁,在這城牆上,各處的風聲都很大,賀延的聲音太小,落在溫年眼裏,就是他根本就沒有迴答。


    賀延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溫年已經沒有了耐心,直接伸手抓住他衣襟,就欺身而上,逼問道,“你就直接說,會還是不會。”


    他兇狠的模樣,仿佛賀延說一個不字,就能撲過去咬死他。


    賀延伸手包住他的手,拉下來,目光描摹著他的眉眼,一字一頓地說,“會。”


    溫年表情僵硬了一下,有些自在,被他盯著,臉皮越來越紅,傲嬌地抬起下巴,“這還差不多。”


    “那現在有心情來說王爺的事了吧?”賀延問。


    溫年被哄得開心,眉眼上全是喜色,這會兒對賀延可謂是言聽計從。


    他傲嬌地往城牆上一靠,“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是我們誤會了葉傾城,其實她以前也隻是被葉家人騙了,才會做如此。”


    賀延搖頭,語氣飄忽,“不僅如此,王爺也有錯。”


    “就說王爺私下幫助葉家,可有跟王妃說?”


    溫年搖頭,這點他也很費解,不明白王爺到底想要什麽,若說喜歡,為何不直接去追求,若說不喜歡,現在就算是旁人,都不會說出這話。


    畢竟謝寒淵自從葉傾城出事後,表現出的情緒,旁人如何不知道其心思,幾乎人盡皆知了。


    要說王爺心裏沒有葉傾城,那才是笑話。


    為了葉傾城,王爺做了多少瘋事,他都快變得不像自己了。


    賀延歎息,“這就對了,所以,從頭到尾,錯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我們全部,當初我跟你若是能在旁邊勸說,情況也能好些。”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王爺離開,他想去神醫穀也好,還是去其他地方,我們都要為他做好後麵的事,讓他能安心離開。”


    “隻有王爺心裏釋懷了,他才可能恢複正常,不然,我擔心王爺忍到最後,會做出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溫年輕哼一聲,“我又沒有阻止王爺出門,這不是擔心他的身體麽。”


    “我覺得,比起養傷,王爺自己心裏不平靜,隻怕也養不好。”賀延心驚於謝寒淵的瘋狂,更多的意識到謝寒淵並不會聽他們的建議。


    “行了,我不管了。”溫年擺手,氣唿唿地轉身往下走,直接去折騰其他人了。


    賀延無奈,不過還是轉身走迴了屋子裏,在謝寒淵麵前見禮後,就把這段時間找到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


    “王爺,屬下會處理好西北這邊的事,以及太後那邊,都會盯著,你隻管放心。”賀延看著他身上的傷口,語氣平靜地說。


    謝寒淵聞言,點頭,把一個令牌遞給他,“這邊的人手,你全部管束,有事傳訊給我。”


    “是。”


    賀延見他沒有其他事吩咐,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他停下,“王爺,你的傷很嚴重,就算有那些藥丸,也並是無敵的,你多養兩三日再出發吧。”


    謝寒淵頭都沒抬一下,隻微微皺眉,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


    “畢竟,如果葉夫人知曉,也不會看著王爺因為任性失去性命,你還有小少爺要照顧。”


    謝寒淵慢慢抬頭,一雙深沉的黑眸盯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賀延也隻停留了一會兒,就抬腳離開了。


    謝寒淵隻養了三日,就離開了西北,前往豫州,即使身上傷口完全沒有愈合,他依舊不在意,路上多次上藥,若非有藥丸,他根本沒辦法順利到豫州。


    葉傾城這些日子都是跟著謝敏晨合作生意,她越合作,越發現謝敏晨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做生意他很擅長,難怪能賺來那麽多銀子。


    隻不過,正因為接觸得多,她才知道,謝敏晨下麵的那些人,經商的習慣有著致命的缺陷,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經常著鑽律法漏洞,來達到目的,導致不少人因此吃虧,險些導致出不少的命案。


    葉傾城麵對這些事。


    當然知曉時間一長,遲早能抓到下麵這些人的把柄,隻不過,抓到這些管事的把柄,最多就是再換一個管事,根本就動搖不了其根基。


    尤其是葉傾城發現謝敏晨聰明地利用他後宮裏那些女人來做這些生意,也就是說就算最後她找到這些銀子都進入的三皇子府,可謝敏晨也可以把事情推到那些妃子身上,隻需要交出那些人,完全牽扯不到謝敏晨本人身上。


    最要緊的還在於謝敏晨的身份。


    他是皇子,隻要沒有去貪墨大筆銀子,亦或者做出不利於這個國家的事,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陷害謝敏晨。


    葉傾城若有所思,“……”


    隻是在豫州的商人,會有這些舉動,那以前早早就跟著謝敏晨的人呢?


    這些商人在背後總不可能一點壞事都沒幹。


    她幹脆安排一批人去調查,這些人跟謝敏晨的屬下做的生意多了,總有機會詢問到消息。


    隻不過,葉傾城擔心屬下的人被這些人使計被陷害。


    這一點,並不是她胡思亂想。


    雖然不知道謝敏晨要什麽,可他既然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自然也就會想要控製住自己。


    利用這些人,給自己下套,是最簡單的方式。


    葉傾城皺眉,心情有些不愉快。


    她在思索,有何種辦法能夠對付謝敏晨。


    她一時間沒有想出來,幹脆就煉藥,練內功,這兩件事完成了,真要被謝敏晨陷害了,她也能脫身,反正有這兩者存在,皇帝那邊,她也可以用來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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