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剛過,北進社區醫院門口左邊的大馬路邊上,排起了兩條很長的隊伍。這個時間不知道為什麽,隊伍還在繼續變長,一條快要衝到馬路上去了,一條已經封住了院門,往右邊生長。


    為了不影響交通和醫院門口的出入,何斯嘉將隊伍變作四條,她和李夢尋也加入,一人負責一隊。


    見他們忙不過來,唐曉棠和任曉春也過來幫忙,還有門診的兩個小護士,是他申請來的外援。


    “你們先休息會兒,吃點飯。”他招唿他帶來的三個姑娘去隊伍前把人換下來,又把從食堂打包的盒飯發給他們,自己也去頂何斯嘉的空缺了。


    四個人擠在一旁的一個矮桌前吃飯,每人一個小板凳。大概是真的餓了,飯菜顯得特別香。


    “哇,醫院夥食還不錯。”小曹很滿足。


    “看起來很幹淨很家常的樣子,是吧?味道不差的。”何斯嘉吃著,感覺跟s大食堂的味道有點像。


    “何老師,你同學唐老師好帥啊!”小陸眼睛發光,忍不住又往唐曉棠的側臉看了一眼。


    “是啊,姐!是不是你們好看的人都紮堆一起玩兒?你看我身邊的男同學就沒一個這麽帥的。”李夢尋抱怨道。她如今正當年紀,模樣也是中等偏上,工作不賴,偏偏就沒遇到半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家裏人還催她,說再不找就來不及了。


    “你想找個帥哥?不見得吧。”何斯嘉一針見血。


    “也不是,就是好男人難找,帥的更難找。”李夢尋換了個說法,頗有些恨恨的意味。


    “明白。每個人心中對‘好’的定義千差萬別,但也許你會遇見一個顛覆這個定義的人,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的愛情。”何斯嘉暗自覺得,真愛的來臨,大多不是循規蹈矩的。那些照著世俗的標準來尋找愛情和另一半的人,更容易獲得失敗的、不盡人意的體驗。


    “八卦一下,唐老師有女朋友嗎?”小陸一臉花癡的樣子,神神秘秘地小聲問道。


    “應該也許快要有了。”何斯嘉眨眨眼,坦白道,“他正在追求他心愛的學妹。”


    “嗷~~”小陸發出一聲哀嚎。剩下三人全都笑了。


    “姐,那你呢?姐夫是不是顛覆定義的那種類型?”李夢尋想著何斯嘉剛才說的話,很感興趣。


    “我那時候還小,根本沒有這種感悟。不過我一直是外貌派的。男人在我這裏,分成貌美的、普通的和醜陋的。小曹你別聽,就當我在瞎說哈。”何斯嘉點了點唯一的男士,讓他避著點自己的歪理邪說,“真正醜陋的沒遇見過,除非人品太差,那是真的太醜。”


    “何老師,你看我是哪種類型?”小曹明顯是個不怕死的。


    “你啊,還是個弟弟,在我這兒連男人都算不上。”何斯嘉盯著飯菜,淡淡地迴答。


    李夢尋一口飯噴出來,和小陸一起笑到岔氣。小曹紅起臉,也不好意思地笑著。


    何斯嘉繼續假裝一本正經:“不好意思啊,我不該用年齡壓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姐弟戀也是顛覆世俗的一種愛情,也不少見。”說完,她自己也笑了起來。


    吃完飯,幾個人迴到崗位上。初時人還很多,到三點左右就沒什麽人了。他們樂得休息一下,保存體力,以便應對下班時間段的人潮。


    幾個年紀小的湊一起玩了起來,李夢尋帶著他們打打鬧鬧。何斯嘉問唐曉棠:“你跟顧寧萱怎麽樣了?”


    “挺好的。你看著好了。”唐曉棠很有信心。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好的。


    “你辦公室那個小姑娘挺能幹的,看著性格也不錯。你沒勸她讀個專升本啥的?”何斯嘉對任曉春印象很好,覺得她可以在專業上走得更遠些。


    “她爸媽希望她早點工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別管人家閑事。”唐曉棠故作嫌棄地拒絕了。


    “我看她挺崇拜你的。不過也是,在場的哪個小姑娘不喜歡你。你未必各個都照管得過來。你還是好好管管你家顧寧萱的事吧。”何斯嘉突然抬起下巴示意前方,“喏,說曹操,曹操到。”


    唐曉棠轉頭望去。醫院門口右邊的林蔭小道上,走來一個大眼睛、長睫毛,臉上水靈靈閃閃發亮的精靈公主般的女孩。她渾身散發著幹淨甜美的氣息,眉眼間卻遮蓋不住那種驕傲、恣肆和不羈。


    她老遠看見了他,露出一個飽滿自然的笑,幾步跨過醫院大門,走到跟前來。


    “你怎麽來了?”唐曉棠站起了身,顯然對她的到來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


    顧寧萱把手裏的保溫飯盒遞給他:“你昨天落醫院的。”


    他接過來,溫和地笑笑,沒有說話。


    跟顧寧萱吵過那一架之後,唐曉棠幾乎每天都會去一趟醫院,看她和她媽媽。有時送些水果,有時是鮮花,有時是打包好的飯菜。不管她什麽臉色,他都不計較。他隻是頑固地以這種方式,每天出現在她們身邊而已。


    他前一天跟她說了,今天白天社區醫院有一個宣推活動,他隻能晚上過去看她們。沒想到她自己過來了,招唿都沒打一聲。


    一旁打鬧的幾個姑娘默契地安靜下來,一齊看向顧寧萱,也看向唐曉棠,仿佛在等待一個訊號。


    這真是唐曉棠的修羅場。這麽多美女看著他。但他灼灼有神的眼睛裏隻容得下麵前這一個。他感覺到今天的她不太一樣,那兩隻倔強的眸子裏滿含對他的情意。他期盼地伸手去牽她,將沁涼的指尖卷入自己火熱的掌中。


    顧寧萱心頭一絲顫動,很快鎮定下來,抽出自己的手,向何斯嘉走去:“師姐,我是來找你的。”


    “啊?”何斯嘉頗覺不可思議,“什麽事?”她看了看顧寧萱背後,唐曉棠垂下手掌,眸光流轉,不曾離開她。


    “咱們心理諮詢中心還需要學生助理嗎?我的證快下來了。”顧寧萱聲音清透幹脆。


    唐曉棠馬上看向何斯嘉,給她遞了個眼色。她不耐煩地迴了個白眼,怪他把戰火殃及到她身上,也不知道他這出戲什麽時候能演完。


    何斯嘉雖然樂得看戲,出於道義還是得幫他一下,便不答她,隻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問顧寧睿要你的電話,他跟我說的。”這個理由她說得十分順口,可見他們兄妹關係目前還可以。


    “那你怎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跑這一趟不劃算的。”何斯嘉言下之意,你不就是來找唐曉棠的麽?別拿我當借口。


    顯而易見,顧寧萱是從顧寧睿那裏聽說了何斯嘉來社區醫院做宣推的事,剛好來的還是唐曉棠這裏,怕是擔心,就特意找借口過來看看。


    “剛好要還東西給他。過來也不算麻煩。”顧寧萱解釋道,“之前還沒來過。”


    這下她把借口又丟了出來。何斯嘉穩穩接住,扔給了唐曉棠:“唐曉棠,這就是你不對了,學妹想到你這裏來參觀,你怎麽不早點安排?”


    “嗯,都是我的錯。”唐曉棠上前一步,好笑地再次抓住顧寧萱的手。他手上用了些力氣,這次沒讓她逃脫。


    何斯嘉欣慰地說:“學生助理的事,我幫你問一下褚晗光,再答複你。應該問題不大。”


    “謝謝師姐。我們加個微信吧。”顧寧萱終於開心地笑了。


    一旁吃瓜的姑娘們都悻悻地收迴目光,各自失落。兩個小護士走過來打招唿:“唐老師,門診那邊還有事,我們先迴去了。晚一點需要幫忙再叫我們啊。”


    “辛苦了。晚上吃飯你們要過來。”唐曉棠客氣地邀請她們。


    何斯嘉挪到旁邊桌子,把這張桌子讓給唐曉棠這一對兒。剛才說話的這會兒,手機裏進來一條快遞信息和一條微信。她把快遞信息轉給劉忻槐,讓他下班的時候路過驛站幫她取迴家。


    微信是廖導發來的一張圖片,上麵是院裏最終通過的此次公派留學5人推薦名單。她的名字排在第二個。


    何斯嘉騰地站起來,激動地叫了一聲:“唐曉棠!我通過了!”


    唐曉棠還未反應過來,何斯嘉已經風一般地飄至麵前,向他張開雙臂。


    “啊——太好了,恭喜你!”他明白過來,笑意燦爛地迎接擁抱。眼前的雙臂卻一把抱住了旁邊的的顧寧萱,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拉起來。


    顧寧萱愣怔了幾秒,任由何斯嘉抱緊她,高興得肆無忌憚地跳起來。她很快感受到了她傳遞過來的孩子般的喜悅,也跟著她笑起來,跳起來。


    唐曉棠看著這興奮的兩人,眼睛裏閃爍著絢麗的光芒。何斯嘉停下來,真誠地朝他說:“謝謝啊!”


    她把名單給他看了一眼。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名單裏沒有路明的名字,他隱隱有些擔心。


    何斯嘉給廖導迴微信:“謝謝我慈愛仁德舉世無雙的大廖導。”


    廖導:“你總得表示一下啦。什麽時候帶小劉來看我和你師母啊?”


    何斯嘉發了個“捂臉害羞”的表情包:“隨時都行啊,看您和師母的時間。明天?”


    廖導:“明天甚好。你和小劉來吃晚飯吧。”下麵是“魔心”第一篇論文初稿的修改意見。


    天剛剛擦黑的時候,何斯嘉一行人收工了。七個人拉拉雜雜收拾東西,往後備箱搬去。


    禮品發得所剩無幾,隻剩幾瓶洗衣液和洗潔精。傳單全發完了。剩下的物料也不沉,倒是比來時輕鬆了許多。


    桌椅還迴去後,李夢尋做東,請大家到兩條馬路之外的湘菜館吃飯。唐曉棠發微信叫白天幫忙的兩個小護士一起,一個迴複說已經下班迴家了,一個說吃過飯了。李夢尋拍板,留下了兩瓶洗衣液,算作是給她們的謝禮。


    這晚,何斯嘉迴到念德公寓已經八點多。她一進門看見劉忻槐的臉,就覺得全身的力氣散盡,投進他的懷抱不動了。


    劉忻槐放下手裏論文,把她抱到沙發上,讓她躺著休息,起身想去廚房給她蒸中藥。她輕閉雙眼,眉心裏全是疲憊之色,胳膊還牢牢圈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


    他疼惜地把她撈到懷裏,輕啄著她冰冷的唇瓣,緩緩地用細密的吻描摹著唇線,直到她的唇變得火熱而柔軟,她的身體好似活過來一樣,漸漸有了力氣,微微動彈。


    她鬆了胳膊,睜開眼睛:“劉老師,有個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他挑了挑眉毛,對眼前這兩片唇意猶未盡,耐著性子道:“你先提了壞消息,那就先說這個。”


    她看出他的心思,快速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著:“壞消息是,我有點後悔了。也許你說得對,我們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依賴,共同承擔。”


    他精神一振,抱著她坐起來:“所以呢?你想開了?公派留學沒申請下來嗎?沒事的,寶貝。我早說了。完全不用擔心。”


    她睫毛低垂,默不作聲,一副傷心失望的神情,看得他十分不忍。他緊緊地抱著她好一會兒:“那好消息呢?”


    何斯嘉苦著臉,把微信翻出來給他看:“在這裏了。”


    劉忻槐飛速瀏覽,眉眼擰成一團,放下手機,嚴肅地質問:“何斯嘉!所以你又騙我?!”


    何斯嘉往後縮了縮脖子,隨後硬氣地辯解:“我哪有?我又沒說我沒通過。而且我是真的後悔了。”


    “你確定?你後悔了,對我來說是好消息啊。這裏又接連兩個都是好消息啊。既然你堅持說你沒騙人,那不如我給你製造一個壞消息吧。”他眉眼間的凝重疏散開,目光澄澈如水,像清晨的涼霧撲麵而來,將她包圍。


    他一點點含吮著晶瑩的唇,猝不及防將她摁倒在沙發上,細細的吻沿著下頜線、頸線、鎖骨,迷離恍惚中鑽進了扯開的半邊衣服裏。他在那吻了許久,驀的抬起頭,氣喘籲籲地問:“你今天怎麽不跑?”


    她小聲吱嚀,仿佛剛剛鑽出水麵般的心神未定:“你看我這樣,還跑得動嗎?”自從進門,他抱著她就沒鬆過手。此刻她麵紅耳赤,半身袒露,沒羞沒臊地攀著他的腰,已是動彈不得。


    “你這又算什麽壞消息?”她嘲諷地看著他,半邊臉上的紅色嬌豔欲滴。


    “你就這麽想贏?我早就輸了。”他伸手到背後,小心翼翼解開她上身最後一道屏障,近乎窒息地抱住了她,“恭喜你,寶貝!”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猶如桌上梔子綻開第一片花瓣,寂靜無聲裏散發無盡深濃情意。


    梔子旁邊擺著一個印有卡通圖案的禮品盒,是劉忻槐給她拆好的快遞。兩個小時後,何斯嘉打開了它。裏麵是一個加菲貓手辦和一張卡片。原來是羅書蕾從e市給她買的禮物。


    何斯嘉高興壞了,拍了個照發到群裏:“看我的老貓,鮮活細膩,栩栩如生。老四,愛你!”


    杜茹茹也發了她收到的手辦照片,是她最喜歡的歌手阿倫真人手辦。朱潔泠的手辦最酷,是她們四個都很喜歡的櫻木花道。


    何斯嘉:“老四你是不是撿到寶了?e市是個好地方啊,就衝這手辦,也值得一逛。”


    羅書蕾:“等著,下次去,我多拍點照片,你們喜歡什麽樣的,我都給你們買迴來。”


    杜茹茹:“你還要去啊?什麽時候?求代購。”


    羅書蕾:“還要去三到四次的樣子吧。”這次戲劇節為期一個月。一個月後的6月中旬是閉幕式,她還要去一次。中途有兩次節目展演和戲劇名家采訪。前後一共四到五次常規采訪任務,如果有熱搜或突發事件,還要另算。


    朱潔泠:“我先想想,列個單子給你。”


    何斯嘉:“我也是。咱們出點路費給老四吧,她跑得太辛苦了。”


    羅書蕾:“咳,路費就算了,接下來的快遞費你們自己掏哦。”


    朱潔泠:“聽老二的,路費和快遞費我們都出,你來來迴迴打車也費錢。”


    杜茹茹:“同意同意。”


    羅書蕾:“那我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加菲貓頭戴桂冠,身披鬥篷,腳踩祥雲,站在主臥室的床頭櫃上,看得何斯嘉愛不釋手地擺弄了好一陣。


    劉忻槐坐在床頭看論文,時不時瞥她一眼,見她對著個手辦笑眯眯地犯花癡,不禁感歎這個小東西真是魅力無限。


    等等,她怎麽看著手機也笑得那麽歡快?!他忍不住想要偷窺一眼手機裏的內容。


    何斯嘉正樂不可支地給楊柏珺迴微信。


    這天下午,楊柏珺以推薦業務合作的方式,把“魔心”app的鏈接發到部門大群。群名“影視一部”,人數402人。截止到晚上21:30,有183人注冊。


    他給何斯嘉發送微信截圖:“大美女,你看我可以領幾個洗衣液啊?”


    這可比他們在大太陽底下站著效率高多了。何斯嘉驚歎不已:“喔喔喔喔!你也太給力了!夠你領4個。怎麽,給你寄過去?”


    “哈哈,別了,你替我領迴家用吧。”楊柏珺本來也是開玩笑,此刻不好意思了,“舉手之勞,幫點小忙。我記得你就是心理學專業的哦?”


    “是啊,這是我們s大心理學院跟moc合作的項目。目前反響還不錯。”何斯嘉還沒找到機會,問他在電視台是什麽職位。


    “哇,你果真考上s大了。”他禁不住感慨萬分,又記憶猶新,“功夫不負有心人哪。那時候我找很多人抄筆記,就你給我印象最深,感覺你是要把英語吃了嚼了消化了,不管不顧的,認真到讓人害怕。”


    “沒辦法。學好英語對我這個專業來說非常重要。我出去待了一年,馬上要畢業了。下半年又要出國。也是得虧當年有好好學英語。”何斯嘉突然想起下午的情景,“你派出所的事搞定了沒?”


    “沒事,被批評教育了一頓。車禍責任定在對方身上。我們已經和解了,正在修車。”楊柏珺覺得這件事基本可以算作結束了。


    “這種事會不會影響你們電視台的工作啊?”她倒是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應該不會吧。我跟對方已經談好了,看他也不像是會打小報告的人。”他心頭遲疑了。


    “嗯,你小心處理,多留個心眼兒。”她不再多說,相信他已經懂了。


    “我的職位掛靠在總編室,人在影視部做事。如果我的同事有感興趣想要合作的話,我可不可以把你的電話給他們?”他還沒她的號碼呢。


    “當然可以,我是求之不得。那我先謝謝你了。”何斯嘉發了電話號碼給他,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悅。


    楊柏珺把自己的手機號碼也發給了她,直覺今天交了個朋友,還是不錯充實的一天。他想起她說的話,試著點開了那個車主的微信頭像,看到了他今天剛發不久的朋友圈。


    對方幾乎是不帶髒字地歪曲事實,抹黑他的形象,行文中極不禮貌地提及他的工作單位,連帶把派出所調解的女民警都嘲諷了一番。


    他立刻截圖,翻出手機裏的一個號碼打了過去:“喂,王助嗎?不好意思,有件事情請幫忙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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