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安這一睡,又是大半天。


    早上陳槐之忍不住來敲門,見到昏睡的陳憶安後大驚失色,差點就以為他又出事了,最後還是高陵池反反複複地保證,他才算稍微放了心。


    中午時,陳憶安醒了過來。


    他的狀態很差,整個人死氣沉沉毫無生氣,仿佛下一秒就會離開人世,這副模樣讓高陵池都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這不會是要想不開了吧?


    所幸這樣的狀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他就醒了些神,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要找人報仇,而是看向了桌麵上的相知。


    他開口時,所說的話讓屋內兩人都怔了怔,“原來,它真的叫相知……”


    陳憶安從來沒聽褚楚提起過這張琴的名字,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琴被搶走,她被活活打死,全身上下都是血跡,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般,隻死死盯著男人懷裏的古琴,眼裏是如飛蛾撲火般的壯烈和深深的無力與絕望,“相知……”


    陳憶安醒來後,陳槐之很快找了醫生上門檢查,醫生檢查過後,肯定的告訴他,除了比較虛弱,陳憶安並沒有其他問題。這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劑定心丸,他長舒口氣,準備送醫生離開的時候,高陵池突然就道:“我看陳先生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陳槐之愣了愣,很快笑道:“多謝高陵小姐關心,我這是老毛病了,不打緊。”


    高陵池笑了笑,沒再多言。


    臨走前,她又和陳憶安談了一次,從他口中得知了褚楚的死因。她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你知道她真正的心願是什麽嗎?”


    陳憶安也沉默,許久之後,他苦澀地笑了笑,“總不會是報仇。”


    他的目光落到相知上,聲音很輕,虛緲到幾乎快要聽不清,“她準備了一首自己創作的曲子,想要拿去參加比賽,可惜還沒等到將這首曲子展現在眾人麵前,她就……我想,她真正的心願,就是在舞台上彈完這曲《心阿》吧。”


    《心阿》,是褚楚創作的參賽曲目名字。


    高陵池靜靜看著他,目光有些幽深,“那你,不想替她完成這個心願嗎?”


    聞言陳憶安愣住。


    “這是她的心血,直到臨死前,她都在執著於此,你不想替她將這隻曲子帶上舞台,讓她,讓這隻曲永遠都被人記住嗎?”


    “替她帶上舞台,讓她永遠被人記住……”陳憶安呢喃著,雙眸逐漸明亮,“對,我要替她將《心阿》帶上舞台,讓所有人都記住這隻曲子,記住她的名字,替她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看著他這副鬥誌昂揚的模樣,高陵池唇角笑意逐漸加深。


    “我很期待,看到這隻曲登上舞台的那一天。”


    從小區離開後,元寶忍不住問高陵池,“阿池,我們就這樣走了嗎?”高陵池迴頭望了一眼,“等著吧,等到他比賽那天。”


    陳槐之答應了到時候會給她送兩張觀摩票,如果那真是褚楚最深的執念,她就一定能拿到陳憶安身上那份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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