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那眼睛血紅,帶著無限的恨意。


    1937年?那得往上翻六七十年時間。


    劉大癟子屯子,戴月眠幹啥了?


    是不是把長江的親生父母家裏,給滅門了?


    殺人放火了?


    長江突然從平陰峰兩側山林裏走出來,朝我和薛晨臭罵:“就特麽你倆煞筆,這是什麽時候?敢往外跑?滾迴去!我話都當耳旁風了?”


    “長江!這怎麽辦?”我著急,這眼瞧著老黃一個人控製封印物,根本沒法封印。


    他隻能是控製著,拖延時間而已。


    那戴月眠還總是刺激老黃,擾亂老黃情緒。


    風很大,老黃衣襟在風裏獵獵的飄,一隻手控製封印物,另一隻手裏攥著小木頭盒子。


    不愧是我親師父,到這時候還得拿著我陽魂盒子。


    再看看圓通老方丈那邊,還在和黃雙兒糾纏不休,分身乏術,根本幫不上老黃。


    怎麽辦?


    “怎麽辦?你能給辦?”長江嘴皮子一翻翻,“不能辦就給我滾!不能辦,你說什麽?”


    好,我滾!


    我和薛晨灰溜溜的轉身迴樹叢裏,想把長江也帶走。


    咱就別和戴月眠叨逼叨呈口舌之快了,研究一下碼人吧?山下那些道士又不是擺設。


    結果長江一甩袖子,後腳跟蹬了我倆一人一下,“滾!不滾大嘴巴給你倆打開花了。我一個人就能整明白他。”


    我倆迴到樹叢裏,姥家狗縮著脖子,一臉慘白驚恐。


    “你特麽啥也不是!”薛晨滿眼鄙夷罵了一句,“給你嚇這煞筆樣,你不是天天喊著要報仇嗎?縮頭烏龜!”


    “不給你爺報仇了?”


    “不能報仇,以後就少嗶嗶,少怪薑二虎!”


    他這一說,田大威眼淚冒出來了,咬著牙,但依舊是嚇得不敢出聲。


    他非常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他現在唿吸都不敢用力。


    田大威手抱著大樹,攥的緊,手裏全是冷汗。


    戴月眠的注意力朝長江投去,故作傲慢的仰仰臉,閉著嘴沒說話。


    但戴月眠那眼神兒賊銳利,上下審視著長江。


    戴月眠這眼神兒特別膈應人,我特想說:你瞅啥瞅?你啥眼神兒?裝逼嘍嗖的!你有個屁?哪來的優越感俯視眾生?了不起似得!


    天天幹不要臉的事兒,還非昂著臉。


    看不把你牙抽天上去。


    長江和戴月眠麵對麵,無聲對峙中,突然哈哈笑了一聲,臉色鐵青,瞪眼睛:“戴月眠,1937年,你在劉大癟子屯兒,給一家姓劉的領狐仙胡家出馬堂口!”


    他說的是不是劉大癟子屯兒那個劉大姨?神神叨叨,把帶血的小內頂到腦瓜頂上,半夜狂奔朝著墳圈子裏跑的那個?


    當初那劉大姨說她婆婆以前是出馬大弟子,家裏是有堂口的,供奉的是狐仙。


    然後他家那堂口還是祖輩傳下來的。


    當時出事之後,我都沒搞清楚他家究竟有什麽問題。


    但我就覺得劉大姨家和戴月眠有關係,因為她臨死之前也拜天喊戴先生了。


    今天長江提起來,原來劉家的堂口,是戴月眠給領的!


    “當時,你用的‘黃岩’名字!”長江怒極哈哈笑了一聲:“黃岩的名字!”


    長江說到這,戴月眠也哈哈哈狂笑一聲,“我這輩子替黃岩辦了很多‘好事’!”


    “不用你個小輩來感激!”


    對,他這輩子幹點啥事,就用老黃名字。


    之前在木濱那位,被馮爺爺十分愛戴的‘黃岩先生’,就是他!


    “你用了‘黃岩’的名字,之後又幹了什麽,你還記不記得了?”長江咬著牙,鐵青的臉色,老眼裏露出恨意。


    他又幹啥了?


    長江這一說,戴月眠表情瞬間變了,雙眼目光依舊銳利凝視長江。


    而且,他雙腿微微的倒退了一步。


    倒退一步,代表他對某件事恐懼,是防禦本能。


    他在怕什麽?


    “想起來了?”長江氣極:“你還有臉活著?你還有臉自以為頂天立地大男兒自居?你他嗎!你他嗎怎麽不一頭紮地上撞死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小子,你別血口噴人。”戴月眠管長江叫‘小子’,眼神瞳孔微縮,雙腿又倒退一步。


    “好,你不認賬哈?”長江氣笑了,雙眼血紅,“那我說出來告訴你?你他嗎住在一家張姓的人家借宿,張家女兒才14,半夜裏你特麽獸性大發!”


    “早上你提褲子死不認賬,跑了!”


    說到這時,戴月眠依舊高高在上的神態。


    “後來張家女兒懷孕生子,被劉大癟子屯兒老老少少指指點點笑話,被張家活活打死!”


    我越聽越楞。


    長江繼續說:“張家姥姥羞憤上吊!張家姥爺多方打聽,聽說白山豐腴觀方丈叫‘黃岩’!”


    “張家姥爺把一個早產兒送到豐腴觀!!!”


    長江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說到這,戴月眠終於有點慌張。


    而我和薛晨都呆在當場。


    什麽意思?


    “我他媽才是,替你受了這天下最大的報應!”長江控製不住情緒,哆哆嗦嗦罵。


    “那些年,多少人說我是師父的私生子?”


    “師父把我養大,尊重我的意願,送我出國上學,給我錢置辦家,娶妻生子!”


    “你他嗎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幹過啥事吧?是誰給你擦p眼子的吧?”


    “我告訴你,你幹那些孽事都報應在我身上!我一生都籠罩在你的陰影下,妻離子散!幼子被車碾成肉泥!!!我兒子死了,就是老天爺報應你!”


    “老天爺不是沒報應你!是你不知道!!!”


    我和薛晨相互對視了一眼,張了張嘴,呆住了。


    早先我們隻知道,長江是被老黃養大的,先前是按照兒子養大的,老黃供他上學,給錢娶老婆買房子。


    後來長江在國外失意迴來,才出家的。


    所以說,長江和老黃感情很複雜,是父子,又不是父子,是師徒,又不是師徒!


    別看長江一副老頭相,六十好幾了,老黃還是二三十歲的年輕樣子。


    老黃心裏把長江當自己孩子,長江暴躁症,急眼了連老黃都臭罵!


    但老黃從不會生氣動怒,他罵就罵,老黃心裏:我孩子神經不好,他心裏苦,他沒忤逆我。


    這些都沒讓我們聯想到,長江究竟什麽身世。


    以前沒八卦過,是因為他老了,八卦了也沒意義。


    “老天爺不是沒報應你,是你沒看見!!!”


    最後一句話,長江是吼出來的。


    戴月眠聽完了全部,期間表情變幻莫測,臉上青黃皂白,嘴幾次張開,又閉上。


    不知他是想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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